洞子里一点光也没有,昏黑的天色下,像一张黑漆漆的嘴巴。
秦冲皱皱眉,反手取出碧青宝剑:这是一柄中品玄器,能够自主发出莹莹的光芒来。而若是萧瑶手中的灵器星河剑,就不会有这种效果了。
但碧青宝剑的光芒,似乎也只能照亮洞口处的一小块地方,只能看到这洞子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喑井,却没石梯,井壁一片光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砌成的。
洞子里没有灵气也没有魔气,似乎丝毫没有危险,又似乎蕴藏着致命危机!
“我先下去吧!”秦冲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叫你们下来,你们再依次下来!”
萧瑶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在神魔炼狱里,她似乎十分害怕,时不时就会这样。
秦冲轻轻拍了拍她手背,轻轻一跃,便跃进了那只有丈把宽的洞口里。
然而似乎是杀鸡用了牛刀,他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全身真气更是如疯了一般运转着,却发现洞底只有十来丈深,几秒钟功夫就落了底,洞底也是一片坚硬而是平坦的石地,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发现魔气、魔兽之类的踪迹:简直比地面上还要安全许多!
最主要的是,这洞底居然还有充足的光线,虽然带着一股淡淡的暗绿色,但却比地面上还要明亮得多,远处古老的宫殿,近处枯萎的小草,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冲忍不住笑了,冲着上方高喊了一声:“跳下来吧,洞子不深!”
没过几秒钟,便见头顶一个黑影直坠下来,如炮弹一般。
秦冲皱了皱眉,问了声:“谁?”便听到萧瑶的惊叫:“秦冲哥,接住我啊!”
他叹了口气,这个鲁莽的姑娘,连忙伸出双臂,刚好把她接住,可是那下冲之力太大了,他一时没站稳,抱着她便跌倒在地,直摔得他脊椎骨都像要断裂了似的。
“萧瑶,你又重了……”
萧瑶忍不住拍了他肩膀一下:“秦冲哥,说什么呢,你这么说话,会没有女朋友的!”
秦冲咧了咧嘴,和她一起站起来:“不怕,我已经有媳妇儿了!”
这话一出,顿时又把天聊死了,萧瑶也直了身子,却是小脸红红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却又见头顶一道黑影落下,两人连忙手忙脚乱去接,却也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这次落下来的是宇文芳;接着又过了一会儿,闵云才跳了下来。
“我在上面做了些手脚,把那洞口恢复原状了,虽然多半没什么用,但别人要是不仔细看也是不好发现的。后面的人已经很近了,能够拖延一时就算一时吧!”
秦冲点点头:“走吧,我们抓紧时间——前面那宫殿,是不是就是血湮宫?”
闵云看了一眼,点头道:“就是那里!”
这洞子很隐蔽,又处于危机重重的上古战场之中,按道理说肯定每一步都是危险,几人也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却不料一直走到那血湮宫门前,也是一点危险都没遇到!
甚至,他们根本就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微风轻轻吹拂着,地上是漫无边际的鹅卵石,却没有见到一株树、一棵草,也没有看到一头魔兽,当然,更不会有人影。
这地方,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站在血湮宫门口,朱墙绿瓦上,那漆黑匾额上有三个烫金大字:血湮宫。
那块匾像是新的,三个大字更像是昨天才写上去的一般,朱墙绿瓦也没有丝毫破损的痕迹,甚至连灰尘也没有,这地方,就像是刚刚才建成的,怎么看怎么也和上古战场不相符合。
秦冲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我们没有来错地方吧?”
“应该没有!”闵云也深吸着气,“就是,就是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萧瑶和宇文芳齐齐一笑:“走吧,我们先进去再说了!”
“还是要小心些!”秦冲沉声道,“外面没有危险,那危险就一定在宫里了!”
他满怀戒备,小心翼翼伸手推向那宫门,门上很干净,一推就开了,没有丝毫异常。
门里,入目是一片青翠,笔直的榆树围着院子长了一圈,每一株都顶着大大的伞盖似的树冠,树下,生着稀稀落落的野草,还有几朵小花开着,蓝白相间的,很好看。
树荫下是一片石头地,很平整,每一块都有丈把长、三尺宽,石头之间的缝隙涂得一片洁白,把庭院画成了方方正正的许多格子,看着竟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在里头。
秦冲当先走进去,接着是萧瑶,宇文芳和闵云断后,顺手把宫门关上了。
宽大的庭院里是一片静谧,只有风吹过榆叶的刷刷声,反而显得更加幽静。
庭院的尽头有一条小河,河水潺潺,河上面架着三座汉白玉石桥。桥的对岸是一道三丈高的宫墙,三道宫门,正中一道有一丈来宽,两边的则都只有半丈,正对着三座桥头。
走到桥上,河里清澈见底,一根水草也没有,同样,也没有见到一只鱼虾。
这地方,看似平静、平凡,却处处透着诡异,令人忍不住大皱其眉。
秦冲一刻也没有放下警惕心,慢慢走到正中那宽大的宫门前,见那门檐上有一块涂黑了的石板,上面写着三个字:饮血门。他轻轻一推,门开了,同样,没有任何异常。
门背后是一片宽大的广场,每隔十来丈,就矗立着一座两丈高下的雕像。
这些雕像都是一些人类,全是用汉白玉雕成的,而且雕得栩栩如生:有峨冠博带、手握羽扇的文士,有紫衣玉冠、朝笏在胸的官员,有顶盔贯甲、持枪跃马的将军,也有挥刀劈剑、潇洒不羁的侠士,甚至还有白发老人、黄发儿童、温婉女子、妩媚娼妓……
几人慢慢地从雕塑中间走过去,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雕塑,没有丝毫异样。
广场的尽头,是一座足有十丈高的宫殿,有两个高大的护卫守在宫殿。
饮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