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萧炜昱来说,他对宋麟确实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小孩挺可爱,莫名的就想和她亲近。
根本没有宋怀安所认为的那种心思。
不说他年龄尚小,单就自记事起他父皇和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就轻易不会起心思。
太医诊断他子嗣艰难,但以他的聪慧,自是知道太医并未将情况如实道出。
哪怕父皇明知太医有欺君的行为,他也故作不知,仿若这般他便能骗过自己。
单就他这般身体,他也不愿去祸害别人的女儿。
若不是父皇除了他这个还算正常的儿子,剩下就只有一个兔缺的皇子以及一个公主。
这个太子的位置其实也轮不到他来坐。
但不管他怎么想,目前的他确实是最适合继承大统的人选。
除非父皇后宫再传喜讯,不然这个位置他将会一直坐下去。
但以他父皇目前的身体状况,怕是不太可能了。
而他之所以特意搬出宫来住,有父皇对宋麟命格的期望,也有他自己心里莫名对这个孩子产生的喜爱。
钦天监的观测结果虽然虚无缥缈,但按以往确有其事的结果来看,未尝不可以信任。
麒麟命格,护国利民,多子多福。
多诱人啊。
于是父皇就总觉得,让他和宋麟多接触,兴许他子嗣艰难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而萧炜昱信,也不信。
但最后顺着心里的想法,他还是来了。
对于皇族秘辛宋怀安自是不知,但不妨碍他以最坏的念头揣测。
两人时不时就你来我往的打一场太极,后来次数多了,宋怀安也大概摸出来了太子的底线,便各种的在太子的底线上蹦哒,企图让太子受不了然后离去。
按理说作为丞相宋怀安不应如此,但他就是急眼了,从那道圣旨再到太子搬来隔壁,他就心慌了。
而萧炜昱也看出了宋怀安的想法,但他不说,常年待在宫中,克己复礼的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莫名就是很轻松,很享受。
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平衡,于是宋麟也就乐呵呵的随他们去了。
谁知这一放任,之后很多年两人就开始了各种的你争我抢、斗智斗勇。
宋麟也就在一群人的争宠之中长大,在这个新手世界堪称掉进了蜜罐子,抚平了从前的好多不如意,也满足了曾经的许多渴望。
*
十五年后,太子东宫中。
“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萧元看着那始终沉默不语的人,眼里溢满心疼。
只见那院中枝繁叶茂开满繁花的海棠树下,一身材高大的男人负手站在树下,眼神始终注视着一个方向。
花瓣纷纷扬扬,明明是极唯美的画面,那树下的人却满身沉寂,与周围的生机与热烈格格不入。
那是丞相府,是他回宫居住多年以来,一直眺望的方向。
只见他身穿玄色衣袍,袖口衣摆处有金线勾勒,腰带紧束,在阳光的映照下玄色之间隐隐有金色龙纹显现。
极致的简易,却又隐隐透着尊贵。
“打算?并无。”他语调缓慢,好似还未完全回神。
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让萧元恨铁不成钢。
“及笄之后,她就该议亲了!你敢说你不心悦于她?既然喜欢,为何不说?那么多年来更是避她如蛇蝎,你这般行为有多伤人你不会不知道!”
“皇兄,我为何拒绝,原因你知道的,我这样的情况,不应该耽误她,她那般的女子,合该嫁一个更好的如意郎君,而我,给不了她未来的依靠。”
一听他这消极的话语,萧元也很是无力,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有个致命的缺陷,曾经父皇也还抱着许多的期望,找了很多种方法,可都无用。
如今太子已经二十又一岁了,与丞相府的宋志君同岁,可宋志君如今都已成家,孩子都两岁了,太子却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父皇本打算让他多纳几个女子,多尝试总是好的。
可他这个弟弟拒绝了,哪怕父皇给他塞人,给他下药,他都硬扛了过去。
他不愿耽搁别人这是其一,心里有人这是其二。
父皇和他都知道,可让他把人娶回来,他又不愿意,说不想耽搁她。
任他们如何心急如何劝慰,他就是认死理,不松口。
“那你就甘心看着她十里红妆嫁做他人妇?炜昱,人这一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真到了那天,我怕你后悔一辈子。”
萧炜昱拢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青筋暴起。
可面上却还是一派沉着,仿若没有听到皇兄的话。
见他还是这般油盐不进,萧元气得一甩袖,愤愤离去的同时留下一句:“你就一辈子躲在你的壳里,永远别出来!过了今日,多的是上门提亲的人,到了她成亲那天,希望你别后悔。”
萧炜昱闻言脸色一白,心脏好似被一把尖刀刺入,然后在心脏里疯狂搅动,疼得他喉咙哽住,呼吸不畅。
她那么好,自己不该肖想的。
可是心里好痛,痛得他快要不能呼吸,好似整个心脏都撕裂开一般,阵阵冷风呼啸而过。
明明此刻艳阳高照,可他还是感觉好冷。
*
丞相府里热闹了一整天,走完全部流程的宋麟快要累死。
“白白~我今天及笄了哦~”
【嗯嗯,大人如今可以议亲了,我们的生子任务也该提上日程了!】在这待了十几年,终于可以生子了,系统此刻无比激动。
不同于系统的激动,宋麟其实对生子这件事还是有点抵触。
虽说她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过得顺风顺水的,与太子相处也很是愉悦。
除去最近几年太子有意疏远她。
自己本就是为他而来,她也知道太子疏远她的原因,可在萧炜昱面前,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情的人。
在宋麟的剧本里,两人也算青梅竹马长大,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让太子喜欢上她,这一点她也完成得很好。
而在剧本中,她应该是和太子互相爱慕,只差捅穿那层窗户纸的关系。
面对太子突然的疏远,她应该是伤心欲绝的。
这一点在这些年里两人的每一次相见里,她都表演得天衣无缝。
她虽然也想消极怠工,但这种事情,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去下一个世界。
如今她也及笄了,太子想躲?
她偏不!
这几年里,太子让她下了那么多的面子,害她遭那些贵女挖苦讽刺那么久。
不虐一虐他,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