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的声音一出现,就像一个无限循环的诅咒,他会在我耳边轻轻地吟唱着每一句咒语,让我渐渐地失去自我,任由他摆布,这次也不例外。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身体在被他支配着,同时我也能感觉到,脑海里的记忆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的抹除。
腰身起伏,如水荡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的手怎么可以那样滑?
所到之处无一不起火星,烧得我体无完肤。
很快,我被这种感觉丢到了太平洋,同时也听他在我耳边说:“什么时候能把我的东西还回来了,这场游戏才能结束。”
话落,我失去所有意识。
再醒来时,人依然是在宿舍内,并且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许是因为做了梦,浑身有一种汗腻腻的感觉。
“你还不起来?一会我们要迟到了!”李可可换着衣服提醒道。
我看着她有些怔愣,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可可看着我愣了两秒,噗嗤笑出了声,“你没事吧?这是你的宿舍,你不在这在哪?该不会是昨晚春梦做多了,真以为和你的霸道总裁老公住在顶级大别墅呢吧?”
面对李可可的打趣,我没有感到半分轻松,一把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李可可被我这冷不丁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嘛啊?一会才军训呢,你现在就练上了?”
军训?
“我们要军训?”我紧张地问李可可,“不是应该第二天就上课的吗?墨老师呢?墨淮卿是不是教我们的?”
李可可嘴角抽了抽,“阿月,你别是走火入魔了吧?墨老师结婚了,有个小娇妻呢,你别整天墨老师长墨老师短的了,行吗?昨晚你就是嘀嘀咕咕睡着的,今天怎么又这样了?”
昨晚?
对了,昨晚我不是去那栋废弃教学楼了吗?我是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我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回来的?我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李可可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阿月,实在不行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这样真的挺吓人的。昨晚你压根就没有出去啊!天还没黑,你就说你困了要睡觉,喏,你的箱子都没整理,直接穿着身上的衣服就睡了。”
“不可能!”我吼了一声。
这下李可可更害怕了,“你……你没事吧?早知道昨晚我就通知宿管阿姨了,你睡着之后就一直说胡话,我本来是想叫醒你的,但周梦说让我别多管闲事,我也就没在意,后来累了就也睡了,你这醒来又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我昨晚明明出去的,宿管阿姨还跟我说话了呢!
“你记不记得昨天你跟我说,教师宿舍后面的废弃教学楼闹鬼,可以从那翻过去进到教师宿舍,我就能看到墨淮卿了!”
李可可咽了咽口水,赶紧将军训服穿好,慢慢挪向门口,“你可别逗了,我怎么会跟你说那种话?而且闹不闹鬼的,也肯定没人翻墙进教师宿舍啊,墙上都有防护网,那不成变态了吗?”
说完这句话,李可可赶紧拧门跑了出去,就好像我是一只可怕的鬼。
明明就是李可可跟我说的,她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还有,昨晚我到底有没有去过那个废弃教学楼,为什么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呢?
恍惚间,我竟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
但同时我也清楚地明白,这梦的真假关键就在于墨淮卿。
至今我也没能见到学校的外聘老师墨淮卿,更不知道和那个缠着我的墨淮卿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军训就是七天。
七天的时间里,不止我一个人守着教师宿舍的门口,还有很多女同学。
这样一来就没人觉得我有多奇怪了。
只不过,李可可却越来越怕我,周梦倒始终很淡然,似乎不想跟我交朋友,也不想跟我反目成仇,大多数时间她都是把我和李可可当空气,总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更加奇怪的是,我被烈日都晒黑了几度,也没见墨淮卿那个所谓的外聘老师出过宿舍。
也有几个其他的老师出来时训斥堵在门口的学生们,说大家要是再这样下去,学校可能就考虑让墨老师回去了,毕竟不能影响学校的正常运行。
几次下来,教师宿舍的门口就没有什么人了。
我每天被军训累得半死,可晚上还会去教师宿舍楼附近蹲一会,只不过几次下来仍旧是一无所获。
甚至我都怀疑墨淮卿根本就没在里面。
但相比之下,还有一件事更让我闹心。
那就是我渐渐忘了墨淮卿长什么样了。
我曾见过他,清楚地看到了他的五官,他的整张脸,他的身形,他说话的声音……
可现在我为什么就忘记了他的那张脸?
而这几天梦里一直缠着我的那个墨淮卿也没有再出现。
直到第七天军训要结束的这天,我们队列好之后在烈日下足足站了一个小时,就为了等着最后一天的这个教官。
就在大家都等得站不住,汗水顺着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流时,不知是谁高呼一声,“是墨老师,穿着迷彩服的墨老师真的好帅啊!”
“该不会这最后一天的教官就是墨老师吧?”
恍惚间,李可可戳了我一下,“看了没,这就是墨老师。”
墨老师,墨淮卿……
我下意识地想要抬头,看看这张脸能不能让我想起什么?
到底是同名还是他又来了?
他不是鬼吗?鬼为什么能在大白天地出现在烈日之下?
突然间,我心脏有些疼,像是有一只手在心室里拧着我的心,呼吸也跟着一起受阻。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下来时,好巧不巧地滑进我眼眶里,只感觉眼睛一疼,再看不远处那个穿着迷彩服的教官就很模糊了。
我用力地揉着眼睛,瞬间耳边的一切欢呼声都戛然而止,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越是揉眼睛,眼前的视线就越模糊。
渐渐地,我感到有人朝我走了过来,同时一阵寒凉也扑面而来。
“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林霁月……”
“阿月……”
周围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太多种夹杂在一起,让我的头都快炸了,最后像是受了重击,身子一个失重,用力地向后摔去。
我感觉有一个熟悉又清凉的怀抱接住了我。
耳边,又是那个令我胆战心惊的声音,“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