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熟的不能熟的老朋友了。
真要论起来,也算是有同僚情谊了。
为了撮合林逸和其女邓萍儿一事,自己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如今那对小冤家感情那叫一个甜如蜜啊。
想到这,李洵阳露出一抹笑容,这已经算是自都城出来后第一次笑了。
“邓大人呐,没想到你和邓侍郎是兄弟呀,怪不得方才本王觉得名字熟悉呢。”
邓武闻言,惊讶道“上官当真认识家兄?”
“嗯,难不成还骗你不成?”
李洵阳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语气带冷继续道“邓大人和我一同出使大理,后在两国榷场停留下来了…”
'“前些日子,我曾给他写信让他从榷场回来,也不知他此刻到了都城没有。”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邓武恍惚间听到了本王二字,一时间脑子懵了。
旋即他快速清醒了,表情开始哽咽,径直跪了下去。
“敢问您可是信王殿下啊?”
突然来这么一跪,李洵阳受宠若惊,当即扶着他起身,点头回应着。
可这邓武硬死活不起身,竟然开始放声痛哭起来。
“信王啊,救救下官兄长吧…”
闻言,李洵阳急道“莫急,你快说说,什么情况?”
邓武悲痛渐止,踉跄的起身,这才缓缓道。
“呜呼哀哉啊,信王,兄长在榷场时也曾给下官来信…”
“最后一封信是六天前到的…”
“信中兄长说他已经准备返回都城来了…”
“下官想着兄长回来便和他相聚一番,故而这两日就开始派人盯着沿河渡口及官道了。”
“但前日朝廷下达公文,所有官道渡口城门必须严加盘查,谨防有贼人起乱…”
“宣州距离并州不过三日路程,七天前曾听闻有灾民闹事。”
“下官想着应当也是因为此事才勒令州府下达公文的…”
闻言李洵阳点点头,确认了此事。
“可就在昨夜…”
“下官家中书房内竟然惊现一封书信。”
“起初我以为是府内下人送上来的,但见着书信没有署名,我便好奇。”
“等着下官拆开了一看,竟然发现家兄在黔州被贼人逮获了啊…呜呜…”
“什么?”
李洵阳惊叫起来。
邓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哽咽不止,旋即从怀中掏出信件递了过去。
拆开信件:敬拜宣州府尹邓武邓大人在上,
见此信,邓大人定惊讶不止,本王,便不再藏着掖着了。
当今大华朝廷奸臣横行,皇帝昏聩无道,致使我黔州数数万百姓民不聊生。
自去年黔地突发山洪天灾,我等百姓家园被毁,百姓流离失所。
心中希冀朝廷能有所怜悯,救济我无数苦难百姓。
怎奈昏官误国,将赈灾款全部贪墨,以至于我苦难百姓活活饿死,死横遍野。
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我黔地百姓垂危之际,降下天人以护我等苦难。
今,我等在天人庇佑之下,铲除昏官,惩处贪赏救济黔地百姓,更划地自立,以求自治。
然听闻令兄官居大华户部侍郎之职,有再造新世之能,恰巧又路过我黔地,便邀其入我门下,共襄助民之举。
今大华朝廷上下腐朽不堪,百姓民不聊生,牛某怀有怜悯之心,欲行推翻大华朝政。
黔地如今皆在我等之手,麾下兵士二十万,亦可问鼎中原,长驱直入秦安之地,
然无奈并州府尹及并州军一意孤行,欲与抵抗我黔地大军。
恰闻邓大人与邓侍郎乃亲生手足,又官具宣州府尹,特请邓大人助我大军过境,并提供所需粮草,我等出奇兵攻下宣州,邓大人可谓头功一件!
无奈令兄怜悯苍生,不愿见百姓之苦,然刮骨去毒才可换新生。
四月二十五日子时,我大军将会抵达宣州渡口,还望邓大人好生照料,顺利通过!
也愿邓大人三思而行,切莫叫今兄寒心!
黔地黔王牛令天敬上!拜礼!
信件看罢…
牛令天?黔王?
李洵阳此刻是眉头紧锁,写信之人口气倒是不小,什么助民之举,造个反都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信件通篇文词华藻,敬意有加,可字里行间满是威胁之意。
“哎…”
他此时是悔不当初啊,本意成全好事,这才邀邓文回来商谈两家亲事。
自己这是好心又办了坏事,一场动乱,竟然将邓文也给拉了进去,甚至成了那暴民的座上贵宾。
“邓大人,今日是何日子?”
邓武回道“今日就是二十四了…”
闻言,李洵阳眉头一皱,失声道“如此说来,那本就是明日夜半子时了?”
说起来这场雨也是凑巧,将自己就在了宣州,否则可能自己前脚到达并州,后就有贼人跟上了。
眼见邓文脸色慌乱,六神无主。
李洵阳安心道“邓大人,你放心,此事本王一定管到底!”
“这次悄悄出行,父皇赐旨本王乃黔州安抚使,为的就是将这伙贼人铲除!”
听到这,邓文这才松了一神,可又想到什么,慌道“王爷,可是您这才不到百人,这如何去与那贼人拼杀?”
“还有,若咱们不按照信上所言,会不会引来贼首愤怒,从而对兄长不利啊…”
人家是亲兄弟,自然关心兄长安危多些,李洵阳倒也没有责备。
深思一番后,他笑了笑,回道“邓大人放心!”
“邓侍郎此行随本王出使了大理,又在榷场筹建出了大力,对于朝廷来说,怎么也算是有功之臣!”
“您还不知道吧?其女邓萍儿已被父皇赐旨嫁与我那表兄去了,今后你那侄女了就是国相孙媳妇了…哈哈……”
“如此还不能叫有功之臣么?否则本王也不会让他提前回都…只是棋差一招了…”
李洵阳为了使其安心,特意撒了个,情急时分,安内才最为重要。
再说了,那两个年轻男女估计也就等着邓文回去定下婚约么?
旋即,他继续道“既然邓大人他们留在这,就说明他们不敢轻易动手,此刻一个户部的侍郎,可不是随便一个县令小吏能比的!”
“他们其实比我等更怕,若真伤了邓侍郎,朝廷必定反扑,那他们怎能抵挡的住我大华的精兵强将?”
“所以这不才写信,让你从中帮扶,行那偷袭之举么?”
“硬碰硬,他们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