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弥久子步步摇曳着走来,长裤紧身将那火爆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她脸上涂着浓妆脸上也带着一副圆形的墨镜,似是在掩饰着自己的身份。几步走来,她并肩站在史密斯的身旁,看似娇嫩的小手打着哈欠问道:“都清理干净了?”
史密斯点了点头,重又将自己的墨镜戴了回去,恢复了一贯的酷哥模样,抬了抬下巴道:“里面已经没有什么热源体了,所有目标都已经清除。你那边的情报搜集的怎么样?”
弥久子捋了捋头发,道:“当然弄妥了。这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太容易。这群所谓的古老家族也并非是什么铁板一块。几百万人民币的好处我就已经套出了我们所需要的消息。对方的根基在青城山下,地图我已经发给了你。我们的老熟人王琥先生就是这个家族里面的新一代长子。只不过,他们家族里面还有一点私人的武装力量,而且实力不弱,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武装力量?呵……终归只是一些拿了枪械的杂鱼罢了。我可不相信你们日本的情报机构都是文职,连一群业余选手也要害怕?”史密斯“嘿嘿”一笑,紧接着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看样子东西就在他们的手上。走吧,一个家族存在的时间太久,终究是要出问题的。中国人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就让我们来替他们解决……”
青城山南,五里桃源之地
一栋有些古旧的别墅里,一名白发老者正和一名相貌极其相似的中年人相对品茶。两人身旁的家具尽皆是红木制成,雕梁画栋当真看不出这样一栋山间的现代别墅竟是装修的如此雅致。只不过,此刻的屋外落叶纷飞,满地枯黄,他们庭前屋后的地面上脚印凌乱,显然刚刚这里也曾是慌乱过一阵的样子。
那中年人喝了口茶,对老人道:“爹,那家伙应该已经来到成都了。昨天晚上,他还在和他的老部下喝酒。今早,我们的人看到他又去了永兴巷,现在还在监视着。不过……看样子,他也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找到这里,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老人的眉头发梢尽皆银白,乍看起来有些像是电视里的圣诞老人。他眉头轻轻颤了颤,也不知是否睁开了眼睛。呼吸声平稳悠长,对中年人的问题却显得不置可否。
中年人想了想,又道:“阿琥和二郎还没有传回任何的消息,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凉山那个地方……大哥就是在那里走的。早年间咱们家里也不是没有去过人。可是都没有活着回来。这一次他们两个……爹,你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
老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在品着茶,好似茶中的世界远比外面的现实世界要精彩许多,亦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自己留一份安静。纷纷扰扰,其实对于他这个早已经过了古稀之年的老人而言,这些事情早就已经不算作事情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天下自有天下事。他只想要多活几年,其他的肮脏与他何关?置身事外,壁上观火,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中年人看着老人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刚才接到市里面传回来的消息,半个小时前,我们在成都的几个旁支子弟被人给拔了。下手的人有些狠辣,可并非是那个家伙,按照盯梢的人发回的消息——他现在还在永兴巷里面闲逛。小五那一支几乎是被连根拔起,一把火把所有人都给烧死了。爹!咱们家现在已经被很多势力给盯上了,火烧眉毛的时候……我们,我们还在这里坐以待毙?”
说到这里,老人忽然笑了笑,第一次开口对中年人道:“你以为,我把子枫派往南京,当真是要惩罚他么?”
中年人闻言一愣,随即便恍然叫道:“青龙山!”
老人点了点头,忽然叹了口气,一口气出去仿佛有无尽的沧桑隐在其中,让人闻之便觉苍老之感。他随手从衣袋里取出一把铜钱。铜钱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通宝”。只是铜钱显然干净的很,每日里都被仔细的擦拭过,显得圆润而又干净。
老人一边将铜钱装入算盅里,一边对中年人问道:“三啊,你爹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在这大半辈子里折腾这件事。折腾的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折腾的如今就要家破人亡……你是不是有点恨我?”
中年人闻言一愣,随即便摇头道:“爹,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也不是目光短浅。这件事牵涉极大,确实很棘手。可能得到的利益却也不能让人拒绝。没有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您不例外,我自然也不例外。当年大哥去永兴巷里杀人,二哥去档案馆里埋下炸药……呵呵,虽然他们都已经早早的去了,可是我知道,他们到死并没有后悔。您既然已经派了子枫去青龙山,就说明我们至少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而且是比以往都要大的机会!”
老人闻声长出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一停,忽然变得有些落寞。三个儿子两个死在了自己的前面,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境遇着实令人唏嘘感叹。再大的机会又能如何?而事到如今,很可能第三个儿子也要因此而去了。
“老三,去把房门打开吧。我们的客人到了……”老人的声音忽然恢复了洪亮,整个人的气势也在这一句话后再度变得健硕起来。一双眼睛陡然睁开,里面满是精悍的味道。
中年人显然有些不解,诧异的道:“爹,家里的人我早都已经打发出去,让他们到外面去避避风头,那些家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这个时候又哪儿会有什么客人?”
话音刚落,房间的房门便“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这一脚的力量十足,竟是一下就让两块门板侧飞了出去,顿时惊得中年人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手中两把飞刀陡然出现在指尖。刚刚还在老人面前唯唯诺诺的儿子一下子便变成了伸手敏捷的刀客,一双鹰眼锐利逼人。
“什么人?敢硬闯我王家?”中年人低声的喝问道。
这时,门外忽然有一个声音传来,轻飘飘的好似一团柔软的棉花——“四十多年前,你在永兴巷外给我算过一次命。那副卦辞让我两次逃得大难,按理来说我应该谢谢你……四十多年后,你又给我算过一次命,那时你开始算计我,按理说我应该怨恨你……”
门外,光线被一个颀长的身影所遮挡。
石穿施施然擎着一柄长剑走来,剑尖上满是鲜血……他侧头对着屋中两人道:“可是,无论是谢你多一点,还是怨你多一点,终究还是要杀了你。告诉我,东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