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毫无反应,一副电影中谏臣铮铮傲骨,若不妥协便会长跪不起的样子,若这三人不是武夫真是那些腐儒的话,说不得现在就撞柱死谏了吧。
但武夫终归是武夫,脑子转得快,不像那些腐儒只认死理儿,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只要他们认定了那就只有你妥协的份,不然若个书生万户侯就得改成n个书生万户侯了。
现在除了甄俨有些书生意气跪着,其他二人早被刘澜一瞪之后犹豫着就站起来了,而甄俨在看了看左右两人也只有灰溜溜地起身,等三人全部起身后,刘澜才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心中想法,他口中说的一只大饵当然不是自己一个人去做,真要是他一个人上路那周瑜还真未必敢来,他的意思其实就是带上一百多白耳军先行在前方作饵,而隽乂和仲正二人则在后面尾随,但一定要隐蔽好千万别暴露了,到时候只要周瑜敢来,他身边这一百多人怎么也能坚持到二人赶来支援,那时周瑜不就成了瓮中之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三人真不明白主公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个小小的小白脸周瑜这般以身犯险值得吗?真不值得,可主公执意如此几人也不好真的去拂逆他的意愿,再换个角度想想那周瑜即使真有什么通天本领,到时候只要露了面难不成还能在许褚面前讨到好喽?
是以几人最后都妥协了,开始商议,直到计划彻底稳妥后才各自离开准备去了,首先张颌与甄俨装模作样带着大队人马进了小沛,美其名曰抗蝗救灾,而刘澜则带着二百多人向徐州城赶回。至于大乔姐弟他则‘不情不愿’地在临走前决定带着他们一同回返徐州城!
二百来人一路南下,在日落时分赶到了留县境内,借着落日余晖在队伍前开道的张萍溜了回来。禀明刘澜,道:“主公。还有三十来里就到留县城了,咱们要不赶赶路入城歇马?”
入个屁!刘澜笑骂了声,道:“咱们都进城了周瑜他还敢来?想也别想,放出话,原地扎营,休息一夜!”
“诺!”
部队在旷野中安营扎寨后开始休息,而刘澜呢则鬼鬼祟祟在帐内挑起一丝帐帘盯着乔家姐弟营帐前那俩奢华的淄车,从始至终就没动静。回到内帐之中开始沉思起来,良久突然弹坐而起,到前账将许褚、张萍二人喊入帐内,道:“你们说大乔会不会与周瑜有什么隐秘的联络方法?”
两人犹豫不决,若说没有吧,但要是大乔真有这样的本领那就会误导主公,若说有吧,可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来回看了看两人如霜打茄子般的表情刘澜低叹一声不会从二人口中问出什么来。只能自顾自的为自己解惑,道:“我倒是希望她没有,不过我没派人去看着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和周瑜互通有无。若他们真有办法联系周瑜,那咱们的准确情报我想很快就会出现在周瑜手中了!”
许褚与张萍对视一眼,由衷佩服,道:“我说怎么主公不派人看着他们,末将现在算是明白了主公这是别有深意啊!”
张萍也是佩服连连,道:“一开始末将也纳闷主公这是要干什么,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主公当初说您要自己来当鱼饵,可那小姑娘如何也想不到她已经成了主公鱼竿上的长线了!”
“未必!”刘澜神色郑重的摇头。道:“大乔那小妮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她会看不出想不到这一点?我之所以让张颌与甄俨堂而皇之进入小沛就是要把他们驻守小沛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这事只要能传到周瑜耳中你们说他会干些什么?”嘴角挂起的弧度两人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是那样阴险,一个个恍然大悟般嘿嘿陷笑着。张萍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主公好算计,若我是那周瑜还真就会不明就里,稀里糊涂的杀来了!”
“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吧!”许褚有些不确信的说着,刚才的话题可是再说大乔,之所以主公将话头又挑到周瑜身上是不是在隐喻着什么,这看似两件事其实……
想到这的许褚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如拨开云雾一般,长长奥了一声,一副我终于明白了的表情,道:“主公刚才说大乔一定能看出咱们要干什么,所以她即使真有与周瑜联络的方法也绝对不会联络他,但现在主公却放出了大队人马进驻了沛县的风声,这样一来那姑娘就是不想主动和周瑜联络都不行,最不济她也得告诉周瑜这里危险,决不可轻举妄动”
“哈哈!”刘澜朗笑一声:“你们说的都对,我这一计已经将咱们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一计妙就秒在不管如何都会稳操胜券,不管周瑜如何聪慧即使看出了这是在钓他上钩而不敢出现,又或者是大乔真就敢保证周瑜不会联系他,甚至傻呵呵直接杀上门来?所以不管大乔看没看出来这其中的算计,看出来,他就会提醒周瑜,就此刘澜便可顺藤摸瓜逮到他,如果没看出来,而周瑜又不敢出现,可大乔却又会想方设法去通知周瑜来除掉自己吧,到时只要她露出了破绽,那刘澜就有n种方法让他说出周瑜的藏身之所。
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存在,若大乔笃定周瑜看出了阴谋而不露出任何痕迹的话,那刘澜就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去对她提审,这样一来的话事儿可就难办了!但眼下想的太多也于事无补,反而倒不如不想顺其自然的好,随即吩咐二人,道:“你们俩现在派人去给我把大乔盯死了,一有异常或是风吹草动便来通报我!”
刘澜说完还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别挑明了,那样就是她想有小动作也要有所忌惮,所以你俩要外宽内紧。明白意思吗?”
两人都唱诺一声,直言明白了主公的意思,心说不就是暗中监视嘛。这还不简单!
随即得了令的两人开始下去安排人手去盯大乔,看着他俩背影直到彻底离开后刘澜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也许周瑜早就溜了,他这样做只是白费功夫罢了,但有时候他又觉着周瑜不会走,绝对在身边某个角落,但不管这样的感觉如何强烈,可他却始终找不到周瑜任何蛛丝马迹。
这让他内心之中矛盾重重,但不管如何,这次要么一无所获。要么就赚的盆满钵满,只这一点就没有放弃的可能!
吃过晚饭后刘澜就进了自己的帐篷,他现在身处险地,白耳兵搭的营地以他主帐为点四散搭建,可谓是把他所处的主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而且四周都有或明或暗的哨探与守卫,看护格外严密。
“主公!”去而复返的许褚迈步入帐,道:“乔暨求见!”
“他来见我?”刘澜轻咦了一声,颇有些疑惑地看向许褚,见其摇头也不明白乔暨这时节来见他是为了什么。说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娃娃要耍什么把戏!
帐帘掀动,乔暨便出现在营帐中,作揖道:“见过刘使君!”
“乔暨啊。你这会儿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乔暨突然变得腼腆起来,脸色涨红着说:“昨天听闻使君一席至理名言,犹如拨开云雾,始见天颜,不才冒昧登帐欲向使君请教济世之大学问!”
济世之大学问,刘澜满头大汗,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对了不就是我忽悠老寿星的说辞吗,可老寿星人家那是真才实学。而咱哪有什么大学问,脸上一赫。尴尬地说:“什么大学问不大学问的,咱们互相探讨吧!”
若说真材实料刘澜还真不敢保证比乔暨强。尤其还是儒家这些经典,不谦虚能行嘛,他可不想到时候吃瘪,立时反客为主,道:“对了乔暨,昨日在杏林他们说先秦赵高与始皇同族?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这赵高是太监啊!”
使君这是从哪听的啊,难道是野史?虽说赵高与始帝乃同族血脉,但已薄的不能再薄了,若非商鞅变法像他这样没落的甚至还是罪犯的皇室后代只能一辈子窝在市井之中,但先秦商君变法之后却让他有了翻身的机会,读书习史最后入仕为官方才得到了秦王亲睐。
原来是这样啊,这可与刘澜所知的历史出入颇大啊,怪不得杏林里赵彦会说武帝朝今文儒生为了拔高儒家有意坑秦始皇呢,感情秦始皇被后世埋汰成那样原来是有人刻意用卑劣手段抹黑啊,而其目的便是要在汉武帝面前来提高儒家的地位,就这么说来那一直颇为尊敬的董仲舒和今文儒生也是够无耻的啊!
乔暨哪知道刘澜的思绪早飘到了爪哇国,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个逼死二世胡亥的阎乐不就是赵高的女婿吗,若他真是太监怎么会有女儿,而且宦官专权先秦时代甚少,那时可与本朝一样都是外戚专权。
再说始帝是那么一个连外戚都忌讳的人,更不可能让一个阉人去当二世胡亥的老师,反而是赵高以才学让胡亥所折服,不然他又如何能在排除所有异己后当上了秦国的丞相,从古至今使君可曾听闻哪个宦官像赵高那样正儿八经地成为一国之相的。
这几条把刘澜说得心服口服,但可惜像赵高这样的人也只是在私底下玩玩阴谋诡计,对于治国就差太多了,但最可气的还是那个扶苏,他老爹给了他一大把杀人利器,他却把君王的仁爱孝道摆错了地方,一份难以分辨真假的遗诏就让他自刎于军中。
本来手中拿着杀人不见血的钢刀却被赵高赤手空拳给活活打死了,你说窝囊不窝囊,不仅断送了自己的生命,更断送了大秦帝国的万里河山。
不过他即使真的登基了,他这样的人面对秦末那一波波的起义军真的能坐稳江山?从这就可以看出对后辈儿孙的教育问题是多么的重要,一想到长子****就不由得在心中盘算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培养他,可不能像老友刘备那样培养出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两人肆无忌惮地畅所欲言时,张萍却神神秘秘的好似鬼魂一样入得帐来,在刘澜的示意下来到他耳畔低声说道:“主公,那小妞出帐了!”
刘澜心头一紧,眼神阴晴不定地看了乔暨一眼后压低声音对张萍,道:“派人跟着没有,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什么问题,不过……”张萍顿了下,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但有件事挺稀罕的,那姑娘居然点了三堆篝火!”
“悄悄派人去四周查探查探,还有把斥候一并放出去!”刘澜总觉得这件事有不对头的地方,可一时间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怪异,反正去查查就对了,尤其是她点的三堆篝火,一定要仔细查!”刘澜紧锁眉头道。我说这乔暨怎么突然跑我这里了,原来是来缠着我啊。眼中射出了一道杀心,可刚打算把他收监却又在瞬间收起了这样的打算,反而笑呵呵好似一条老狐狸,道:“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在这等等,等我回来咱们接着聊!”
说完走出了营帐,满天繁星之下忽传一阵优美笛声,清澈翠笛声优美典雅惹人陶醉,听着听着,在耳畔萦绕的优美乐符骤然一变,仿佛那雨打芭蕉叶带愁,让人莫名凄恻。
循声而去,却发现大乔此刻如月下仙子般独坐在三堆篝火旁,明黄的花蝶百褶裙,待字闺中的少女三丫辔,鬓边插着一只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光华,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藕臂葱指正拨弄着玉笛,微张开的檀口吹奏出了美妙音符。
雅乐仙音的清脆音符从竹管中吹奏而出,时而琴瑟合奏似仙雀鸣唱,时而百转千回似林海听涛;时而金鼓齐鸣似金戈铁马,时而婉转缠绵似高山流水,此情此景,望着那窈窕的身影刘澜有片刻的痴了!
突然美妙的乐声嘎然而止,好似发觉有闻音而来的知心人,大乔微微转身,但嘴角翘起的弧度却在骤然之间僵硬,随即动人的如花娇靥便换成了一副凤目圆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