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仁义世人皆知,可您一旦派兵贸然前往援救,非但救不下青州,甚至还会降徐州至于两难之境。”
“这也是我最为担心之处,毕竟援青州兵力不能少,但我又担心到时徐州兵力不足被笮融或是臧霸反戈一击,恐怕……”说道最后,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曹宏笑道:“使君只是担忧臧霸,却忘记臧霸还可成一招暗棋。”
“暗棋?”
刘澜忽然福至心灵,满面喜色看向曹宏,但随即却又摇头,道:“恐怕他难以同意出兵援青州。”
“主公,这世间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正所谓利之所在,虽千仞之山,无所不上;深渊之下,无所不入,虽然臧霸不是商贾,但子士却相信只要主公条件开到臧霸无法拒绝,他必定会同意出兵的。”他说道这里,却是带着几许鼓动的意味,道:“而主公则可趁此时机全力解决广陵笮融,到时只要能尽收丹阳之军再出兵青州,必能一举击溃袁军!”
刘澜眼前一亮,但随即却又黯淡下来,苦笑道:“能够打动臧霸的条件便即再苛刻,我也不怕养虎为患,我现今最为担心之事便是要彻底控制丹阳军,太难了!”
曹宏早已想好了对策,只是他一直不敢说出来罢了,眼见时机成熟,眸中立时闪过一丝狠色,拱手,道:“子士有一两全其美之策,不知主公可愿听闻?”
“你说!”
“此计有些阴毒,不管主公是否采纳,还望主公宽恕孟士妄言之罪!”
刘澜现在正是无计可施,既然有人能为他解决丹阳军之患,他当然要先听听。至于是否采纳,那都是后话,当即摆手。道:“我定不怪罪你,你尽管说就是了。”
“徐州城内的丹阳军使君必然知晓其包藏祸心。偏又无法轻动,反倒是广陵笮融处好过解决,到时使君待攻破广陵郡后,只需将广陵丹阳军军官尽数屠戮,然后将其士卒尽数打散,从新编入军中便不足为虑了。”
“不错,与我不谋而合,可是徐州的丹阳军又该如何?”
“驱虎吞狼。”曹宏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道:“广陵一战,使君可尽徐州城内之驱丹阳军,若其不从令,正可可以此为借口,斩其将官,夺其兵将,然后尽数打散从新编队,若其从令,到时主公便可暗使计谋……”
他说道这里却是不敢再往下说了,毕竟这种事若是被听到恐怕他被千刀万剐都是轻的。而且有些话只需点到即止,他相信刘澜一定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听他继续说道:“而到时主公便可以其编制不满。打散从新编队,而原丹阳军的将校,主公则可以按一个指挥不利的罪名……。”说道这里却是做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刘澜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点头,暗道这人竟然与自己想到了一处了。他又想起了左禄叛乱那日,陈登对他说的那番话后冒出的这个念头,而这一直被埋藏的计划今日竟然再次从曹宏的口中听到,到叫他可以减少些许心中的负担。
“其次便是臧霸处了。”
曹宏面色阴晴不定,他知道这才是此事的关键。而他更加不敢确定的是此事说出之后,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但事已至此,他早已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道:“广陵笮融与开阳臧霸,臧霸强而笮融弱,若主公先对付笮融,以臧霸的为人,必定会援救他,这便是使君之前所言的唇亡齿寒了,那时主公非但无法攻下广陵,反而还要受两面夹击之危险,可一旦主公若先与臧霸达成协议,使其援救青州,而笮融再听说连臧霸都投降了使君,自然会胆战心惊,再无战心,到时使君自可一举而定广陵。”
“不错。”刘澜对这曹宏真要刮目相看,说道:“只是能够说服臧霸的条件。”说着却苦笑着摇头,道:“恐怕我手中难以有这么诱惑的条件来驱使他援军青州。”
“使君有。”
“我有?难不成是徐州牧?”
曹宏摇头,道:“使君可允诺臧霸为青州刺史,条件便是援救青州。”
“可是青州有田楷,我焉能……”
刘澜还没有说完,就被曹宏打断,不得已到口的话只能被生生吞回,只听他说道:“如今临淄被围,使君不若等到临淄城破之后再……”
“什么?”刘澜击案而起,道:“你欲将我至于何地?”说着却是怒目而视曹宏。
“使君,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就是主公现在使臧霸去了,难道还能救出田刺史?就是救出田刺史,以田刺史之兵力,还能真在徐州有难之时助主公一臂之力?”
他说道这里却是迎上了刘澜的冰冷双眸,毫不退缩道:“使君不可犹豫,用一虚职换来臧霸的誓死效忠还是欲使青州尽归袁氏之手甚至使使君陷入两难之境只在使君一念之间!”
刘澜颓然坐倒,摆手,道:“你先退下,让我好好想想。”
“主公……”曹宏还欲在言,不想却被早已面脸怒色的刘澜叱道:“我说了让我好好想一想!”
曹宏心中一喜,他已经猜出来刘澜同意了他的计策,拱手告退,道:“那下官便先告辞了。”说着诺诺告退。
看着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曹宏,刘澜心中却想到了一个人,毒士贾诩,虽然并未与其有所交集,但从后世的一些了解来看,这曹宏却也与其有一较高低的本事!”面上愠色还未消退,他已经在心中同意了曹宏的计策。紧紧盯着轻掩房门后离去的曹宏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神色却是在刹那间闪过一丝狠色,但随即又恢复正常,此时他心中却也真的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自己是该用还是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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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天色已暗。天边烧起一片红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连大地好似都换上了红色的缎锦。让人陶醉不已。
曹宏离去不久,徐庶便被刘澜招到了议事厅中。两人相谈不久,州牧府便传出刘澜聚将议事。众将第一时间赶到,虽然不知有什么要事发生,但连夜聚将所议之事绝对十分紧急。
议事厅内此时只刘澜与徐庶二人,只听下首而坐的徐庶郎笑,道:“主公此计当真绝妙。”满脸拜服之色道。
“元直此言缪矣。”刘澜摇摇头,道:“此计我只是稍作补充,若无元直。凭我焉能想出如此绝妙之计来。”
他二人相视一笑,正在这时已然有人赶来,而第一个赶来之人却乃是曹豹。刘澜本来并没有招曹豹前来议事的想法,但之前与徐庶相商的计策却又缺不了此人,所以他临时相招,却不想这临时相招之人竟然会是第一个赶到的。
刘澜与曹豹寒暄数声,随即关羽,张飞,许耽,张颌一众人相继而来。待众人坐定之后,刘澜开口,道:“今日招各位前来。不为别事,乃因午后孔北海派使者前来求援,言袁本初兵发青州。”说完却是向众人扫了一眼,尽览众人得知此事后的表情。
众人表情各异,有吃惊,有从容,但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毕竟此时袁绍与公孙瓒在幽州交战正是如火如荼之时,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在如此紧要关头进攻青州。突然只见张颌起身拱手,道:“青州虽急。但俊乂此时却更担心公孙太守是不是已经……”
刘澜自然听懂了张颌所要说的含义,毕竟若不是公孙瓒已然战败。那袁绍如此做就只能用用愚蠢二字来形容了,摇头否决,道:“以我得到的消息,公孙伯圭与袁绍正相持在涿郡,虽偶有失利,但袁绍想短时间解决公孙伯圭却也不易,所以说此时的袁绍定是在两线作战无疑!”
张颌点点头,吁出口浊气,缓缓退回座前,他虽没有继续说话,但众人却也安心许多,只要公孙瓒未败,青州的形势便不会太过恶劣,以袁绍此时的兵力,若是毕其功于一役的话,那么幽州迟早要归他所有,但此刻他却开辟了两条战线,如此一来,在兵力上就会捉襟见肘了。
刘澜见众人对青州不以为意,摇头道:“各位若以为青州局势并不严重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孔北海在信中言道,绍军已然兵围临淄。”
“兵围临淄?”
众人对刘澜这一重磅炸弹显然没有充足准备,忧心忡忡的关羽起身,道:“如此说来,主公是要派兵援救青州了?”
“青州的重要想来众位都明白,所以青州无论如何也要救!”刘澜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可。”张颌突然起身,道:“如今广陵笮融,琅邪臧霸未除,主公若是出兵青州,倘若他二人乘虚而入,到时主公与袁绍相持在青州,为之奈何?”
“俊乂所言不假。”关羽再次起身出列,道:“主公当想一条两全其美之策,不然切不可贸然离州!”
“这个我也清楚。”刘澜目光从关羽身上转向其余众人,道:“此次援救青州,出兵多则徐州不稳,出兵少则青州难救,所以此事却也头疼!”刘澜伸手揉起了额角,而趁着衣袖遮挡之时,他却偷偷看向徐庶,示意其接下来轮到他了。
徐庶正要起身,不想一旁的陈登却抢了先,拱手,道:“主公,其实此事却也简单。”
计划被打乱,刘澜之前想好的说辞只能变成了苦笑,道:“元龙可有妙策?”
陈登一副胸有丘壑的模样道:“臧霸强而笮融弱,主公若攻臧霸则笮融必不敢出,主公若攻笮融则臧霸必定来救,如此一来,主公当先除臧霸再剿笮融,虽青州有难,但主公当以稳固根基为本。是以眼下当务之急却非出兵援救青州,而更该先行攻打臧霸,如此一来必能起到杀鸡儆猴之效,使笮融无胆与主公相抗,其次,到时主公尽收臧霸与笮融之众后,军容必定鼎盛,在援青州,必可一战攻城。”陈登说完,却又是满面忧色,道:“若主公不趁此时机彻底稳固徐州,反而是援救青州,只怕青州之危未解,徐州便以不在,还望主公三思!”
刘澜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不是他清楚之前自己与徐庶所商量的方略绝不会被陈登听到,那他绝对要怀疑自己之前与徐庶的密谋已被陈登偷听去了。心中对陈登佩服不已,所言居然与自己的计划大抵相同,只这一点便不能不叫人刮目相看。于此同时,被陈登抢了先的徐庶终于出列了:“庶亦同意元龙所言。”
徐庶这一赞同,本来不同意刘澜援救青州的众将一个个也都出列赞同,道:“我等皆赞同元龙所言!”
剧情发生了反转,眼看着连之前有所犹豫的关羽等人也出列赞同,刘澜这才眉头一展,道:“即是如此,便暂缓援救青州。”话锋一转又道:“但出兵开阳必要速行。”说完看向众人,道:“徐州乃首要之地,即使出兵开阳也不得不留一大将驻守。”说着看了眼众人,不想众人齐齐低头,这个时候没有人想错过攻打臧霸反而留守徐州城守城,刘澜能明白他们的想法,口风一转,道:“那就调子龙从小沛来守徐州。”说完又看向陈登与糜竺,道:“子仲与元龙务必与子龙齐心协力守好徐州!”
“定不叫主公失望。”
“好。”刘澜赞了一声后又一一扫视众人,而众人此时皆变得跃跃欲试,翘首期盼着刘澜能点自己的将,只是片刻只听他继续说道:“徐盛。”
“末将在!”
徐盛心中一喜,既然徐州主将已选,那自然是要交代他攻打臧霸的事宜了。
“小沛乃徐州门户,不可无大将坐镇。”刘澜目光灼灼的看向徐盛,道:“命你前往小沛接替子龙。”说完语重心长道:“务必要与宪和守好小沛,切不可有半点差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