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瘪瘪嘴,他真没想到父亲为了让他离开,居然想出这种手段『逼』他离开,这样一来,他就是不想离开都不得不离开。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父亲让袁会过来,可能就已经想到了各种可能和结果,但在他的计算中,自己绝对不会拒绝,说明他非常清楚现在除了袁会任何人过来的结果都不会太高。
与其让其他人来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让袁会来,就算谈不成,就会即刻让自己为任『性』付出代价,而这样的代价,他不想发生,袁耀更不忍出现,所以父亲从一开始就已经于不败之地了。
“哥,你们这就要离开了吧,去冀州?”
袁会不傻,袁耀现在这样的一个表现,虽然说明不了他就要离开,但这么和阵仗,不就是一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或许圣上是真的考虑太多,又或者袁耀早做好了两手准备,留下或者离开,现在就是在等一个结果罢了。
只不过刚才他的表现,更像是想要留下来,可是他真的想留下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说服,就算他们是兄弟,所以这里面更关键的一环还是他个人的意愿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而这或许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一瞬间心中想了许多的袁会看响袁耀,然后低声,道:“哥想留下,为寿春做最后一点微薄之力,哥又想离开,但并不想去冀州。”袁会不『露』声『色』的说着,还不想偷偷观察他的反应当他说到最后几句,尤其是说到不想去冀州的一刻,分明看到了他的神情发生了变化,这让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如他所料一样。
“冀州。”袁耀微微摇头,道:“或许吧。”袁耀也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纠结到底在哪里,可他却明白,这一去再想回来就太难了,或者说或者说再与父亲相见都没有机会,他知道这一走意味着什么,同时他也明白这一去又意味着什么。
伯父袁绍,但他哪里避难,想到这里,袁耀的双手就不由自己的紧握在一起,双手颤抖着,他的内心非常激动,非常的不甘,是不服气承认失败,但又是大势所趋的无奈。
所以他没有选择,所以他就算心中不甘也只能离开,正因为他明白,留下来毫无意义,与其死在寿春,不如在冀州苟且,最少他的伯父还能保证他这生荣华富贵。
“天子也许就是这么想的。”听到袁耀的这番话后,袁会深深表达着歉意。
“兄弟。”
“嗯?”
“你不用介怀,或许你我身份有别,可是我走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让家人受到伤害,而你既然留下了,就替我留下,为我尽孝,为我杀敌!”
“哥,你就放心吧!”袁会说的很轻松,从他的反应看得出来,或许他知道现在寿春的危险程度,但他还是太过乐观,所以这番话他并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意思,袁耀点点头:“记住我的话,不要忘记!”
袁耀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是无力和空洞的,即使有千言万语,面对危险的是他而不是自己,所以他的关心没有任何意义,拍着他的肩膀,做最后无声的道别。
“哥,你这就要走了吗?”临走的一刻,或许是因为将要离别,袁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说出了这么几个字,而袁耀则点点头,算是回答。
袁会强忍着泪水,这一刻就算他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这一别下一次再见不知是在冀州还是寿春,此刻他像傻子一样落下了眼泪,止不住的泪水如骤雨,背转过身,偷偷搽着眼泪。
“兄弟,你别这样,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袁耀激动的说道。
袁会重重点头,哽咽道:“哥,你一定要多保重,我还等着下次见面,和你开怀畅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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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耀走了,带着家眷一行人向徐州而去,而在击败了纪灵之后,张颌与张辽却突然收到了刘澜停止进攻寿春的命令。
刘澜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守江先守淮的道理,所以他对得到寿春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其实从他设立的三大都督张颌、张辽、太史慈就可以看出,这完全就是为了未来防御淮南的布置。
所以在寿春和庐江之间做选择的话,刘澜更倾向后者,如果非要出兵,那他宁愿先站稳庐江,至于寿春,之后再考虑,当然之后可能会与曹『操』争夺,可到时他的选择余地更大,因为庐江在自己手中。
当然,如果按照张辽和张颌的打算,他们是想围城打援,这个注意是不错,但是如果庐江不来援,后果可能就是打了寿春,跑了刘勋,在庐江留这么个祸患,得不偿失,反之打下了庐江,势必震慑袁术他还有守寿春的决心吗?
那么会不会出现寿春直接投降的可能?
这个概率虽小,但肯定要比直接攻打寿春更有利,况且曹『操』那边也是变数,他们的联盟能维持多久?
更何况被围的寿春主力在得知袁术战败之后,他们的反应会如何,刘澜同样要考虑,所以寿春不急,急了反而对他不利,最好就这样僵持着,待他彻底控制了庐江,之后再通过曹『操』那边的情况进展做出是攻打寿春还是放弃寿春的决定也不迟。
命令下达,张颌与张辽自然无条件执行,当然关键还是中枢做出的决定并不是什么昏招,相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不然二人还真有可能做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决定。
而在庐江这边,因为袁术的命令。刘勋已经做好了驰援寿春的准备,当然只是做好了准备,至于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抵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刘勋夸下海口,关键是他不认为袁术会同意,现在袁术同意了反倒让他进退两难,如果真去了,那显然就是去送死,不去又是抗旨不尊,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置这件事情。
刘勋迟迟没有出兵,甚至一直推脱着最近几日都不是黄道吉日,就这样一直在庐江待着,就这样过去了十数日,这一日当他正与袁涣把酒言欢,说着五日后将会出兵寿春的一刻,
庐江城的钟鼓突然被敲响,二人立时站了起来,庐江的钟鼓楼有平日里报时的钟,同样也有危险来临时的鼓,只不过庐江钟鼓楼的鼓声已经多年没有响起,所以袁涣是瞬间知晓庐江有敌来犯的人,反观刘勋,则有些后知后觉的愣在原地,这鼓声对他可能有些太陌生了,他需要仔细分辨和判断,
下一瞬间,城门校尉的出现让他不用在去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因为最准确的消息已经第一时间通过城门校尉的口中一五一十向刘勋汇报完毕。
徐州的部队为什么会出现在庐江!他们不是去了寿春吗?刘勋出了屋便开始破口大骂,他知道真正的危险来了,奈奈的,这下庐江可危险了,他可危险了。
刘勋匆匆忙忙朝着城楼而来,在半道遇到了纪灵,如果他是去解围寿春,那纪灵巴不得看他的好戏,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不好就会殃及无辜,所以他哪里还能沉得住气,第一时间就来见他,毕竟一旦庐江不保,那他可也会陷入到危险之中。
纪灵匆匆而来,看着他披挂齐整,穿着厚重的鱼鳞铠,挺着三尖两刃刀,这副装扮,两位多年的老友因为之前的不愉快也为这一瞬间而烟消云散:“兄弟,军情紧急,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带着你的万余人马随我到北门查探究竟!”
“吾也正有此意。”纪灵说完,待刘勋翻身上马之后,带着部队快速前往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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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和张颌二人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徐州军,旌旗招展,战马嘶鸣,一张张刚毅的脸庞,是充满了对接下来战斗的迫切期待。
“将军,前方十里处就是庐江城了。”
“部队加速前进,务必在天黑之前安营扎寨。”
张颌下达了快速行军的命令,然后看向张辽道:“文远,今次庐江一战就交给我了,你们骑兵做好抓俘的准备,最后将刘勋和纪灵通通活捉了!”
两人在九江之战时就有过联合作战的经历,这一次分工协作更是不在话下。
“这一回说什么也不会让纪灵再逃了。”张辽用冰冷的眼神望了眼远方庐江的方向,之前他们一路朝寿春追击。才让纪灵给逃脱了,这一次不会了,他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逃!
当徐州军抵达庐江的一刻,纪灵和刘勋也一起登上了城楼,在城楼上登高望远,二人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地平线的一头出现的徐州军,浩浩『荡』『荡』,最少有五六万人。
徐州军的人数他们清楚,现在出现的部队也符合纪灵口中所说,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刘勋甚至已经能够看清中军将旗上面的大字了。
张颌、张辽!
这一仗无比艰难,能否守住庐江关乎他们的『性』命安危,可是他们现在的部队,不过就两万人,如果要守庐江,看起来并不轻松。
“刘太守放心,所谓十则围之,五则攻打之,五万人的徐州军想要打下庐江,哪那么容易!”纪灵信心十足的说道,这番话是他发自肺腑,当然在现在的情况之下,他不这样说还能如何说?
徐州军距离庐江越来越近,在即将抵达庐江的一刻部队停了下来。
城楼之上,相比于脸『色』凝重的刘勋,纪灵则显得相对要轻松许多,五万人打两万守军的城镇,其实一点都不会轻松,如果指挥得当,是完全可以把他们击退的。
当然如果有变数的话,可能就是张辽了,纪灵与他交过手,知道他的厉害,所以对他心有余悸,如果真有什么变数的话,他是必须要小心的人。
张颌与张辽来到了庐江城下,朝着城楼上方的老对手喊话,面对二人的挑衅,刘勋也是一点不示弱,
张颌大小一声,而张辽更是提起破天戈,指向了纪灵:这一次,我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杀,杀,杀!”
张辽破天戈落下的一瞬间,五万徐州军几乎是同时呐喊,杀声直冲云霄,震天悍地,气势非凡。
五万人的同时怒吼,想想都壮观,那浑厚的声响,带着压迫与『逼』人的气势,瞬间就让城楼上方的守军肝胆俱裂。
先声夺人,看起来守军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太妙,一个个恐惧万分,那感觉就好像徐州军已经攻下了庐江一样,马上就要将他们碾压成齑粉。
“哈哈,张辽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我们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取下谁的首级!”纪灵大笑一声,人家指名道姓,这个时候如果不回应,那对士气将是一次极大的打击,而他做出的回应,虽然效果一般,但最少城楼上的守军不再像刚才那么六神无主了。
“张辽,有能耐就打下庐江,没能耐就不要说大话,我庐江数万守军会让你们知道真正的死亡!
庐江乃庐江郡治所,城高墙厚,可不是说攻破就能攻破的,别说徐州五万人,就算再多五万,想打下庐江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他现在不过五万人,这点人马,莫说攻下庐江了,可能连城楼都攻不上来吧!
纪灵说着大笑起来:“不知死活的徐州军们,你们不信的话就来攻城,爷爷等着你们!”
之前纪灵只是让守军止住了混『乱』,而这一刻所有守军都恢复如初,他们对纪灵的话深信不疑,是啊,徐州军敢来攻城,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徐州军躁动了起来,当所有人都认为攻城就在下一刻的时候,徐州军却退了,然后他们就看到徐州军开始扎营。
看样子张颌和张辽是做好了长期与我交战的准备了,而我们看起来也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