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说是不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啊?”兵丁一开口,立时门前二十多人的士兵纷纷伸长了耳朵。
“能有什么事,快,快,都给我归位!”
守门卒立马集合起来,虽然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其实众人心中都清楚,这时候除了刘澜来犯,不会是其他事情,只不过他们心虚不敢确定罢了,可要是从佰长口中说出来,那就*不离十了,但奈何队长也不敢瞎胡猜,士兵们齐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很多人都向对面的兄弟瞧去,不过回给他们的眼神与他们投出的眼神如出一辙,瞬间尴尬地笑了起来。
斥候一路无阻,直入议事厅,将一直没有动作的刘澜终于率军开赴柴桑城的消息说出来之后,场内立时沉默下来,现在这个消息让他们有些始料不及,原以为还能再拖些许时日,这样一来很多部署都无法布置,这使得他们现在变得极其被动。
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用不了两天,刘澜率军就会抵达柴桑,孙策当即对朱治说道:“君理世叔,刚才的提议,马上去办,一定要赶在刘澜围城之前撤离柴桑,留一座空城给他,还有,周瑜那边,也要提前打好招呼,让其及早做出应对。”
朱治出列拱手领命,道:“少将军放心,我会连夜布置,转移物资,务求明日一早便处置妥当,那时再来汇报。”
“好!”
孙策应声之后,朱治便告辞而去,出府后坐上马车飞速离去……
而孙策则回到内府,换上铠甲,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府邸,而其家人,则会在孙静与芮良的护卫下,在今日天黑之前就离去,至于他们按朱治的说法,最快会在明天一早。
而刘澜最快也要明日下午甚至是后天一早,那时候他相信刘澜一定会后悔不及,毕竟这多日来他一直没动,而今日突然行动,说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对自己全力出手,原以为必胜无疑,拿下自己的问题不会太大,可全力一击的一拳最后却发现打空了,那感觉,想想就让人不爽的。
刚想到这里,不远处备好了马车的家人过来与他作别,孙策安顿今年只有十五,方颐大口,目有精光的碧眼二弟孙权几句之后便送走了家人,当然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芮良几句,让他一定要好生照料家人,这一次他们离开,是去长沙避乱,虽然他们与刘表有着深仇大恨,但长沙太守张羡同样与刘澜的关系不太好,而偏生他与孙坚还是老相识,在他们来九江的时候,其实就是得到了张羡的帮助,若没有他暗中相助的钱粮,他们又怎么可能在柴桑立足,所以,如果要避祸,最好的选择,也是现在孙策能够想到最稳妥的地方就只有长沙一处了。
送走了加人,一身铠甲的孙策翻身上马要前往校场的一刻,就见得远方一匹快马疾驰而来,离得老远,孙策便看清了来人正是裨将陈到,等候片刻,就见得一脸怒气的陈到翻身下马,拱手说道:“将军,方才末将正在巡城,突然就听闻说朱治要收缴末将的兵马,末将怀疑,可他掏出了将军的令箭,末将特来求证。”
听闻收他兵权的一刻,陈到真的吓坏了,他怀疑自己暴露了,可在弟弟陈果的分析之下,又认为不太可能,不然的话,就不会只是收兵权这么简单,一定是孙策有什么行动,而与刘澜交换情报时,刘澜怀疑孙策可能要撤离柴桑,此刻二人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立时便决定借这一由头,前来看看孙策的反应。
“是我的命令,你只要全力配合君理就好了。”孙策说完便摆摆手,道:“好了,回你的营中去吧。”
“诺!”
虽然孙策根本就没有给他试探的机会,但就孙策这古怪的反应,陈到怀疑十有*是要撤离柴桑了,当即告辞而去,向营内而去,现在朱治就在他的营中,想要及时向刘澜传递消息可不容易,必须要想个办法,如果让陈果先离开片刻的话…。
陈到考虑着这样做会不会被朱治察觉出什么端倪来,毕竟身在龙潭虎穴之中,无时无刻也要警惕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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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陵县成为了张飞的屯兵之地,不过让他一味防守,还真难为了他,而且他也不会安分守己的待在历陵等大鱼上钩,向北一边打探着柴桑的消息,向南则观察着海昏城的动静,只要两边一有动静,他便会主动出击。
相对于柴桑他对海昏更为关注,如果纪灵当真是从豫章绕道而来,那么海昏必会是他必经之地,只要一查探道他出现,那么张飞回毫不犹豫的出击,毕竟这一回可不同于偷袭寿春之战,他必须要将纪灵拖在寿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这一回,则是与孙策不死不休的决战,他能够掌握主动权,而不是畏首畏尾。
当然,相比于寿春,九江之战这一回同样干系到他们的命运,用宗寇的话说,这一回袁术可能是倾巢出动,兵力预计有近八万人到十万人,乃寿春三分之二兵力。
寿春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张勋统帅五万大军从浔县而来,另一路则由纪灵统帅,虽然现在还无法确认,但宗寇预计他所率领的兵力会在三万到五万人,不可小觑。
虽然看起来双方兵力差距不大,但宗寇却是信心十足,他给张飞讲了一个田忌赛马的故事,他把兵力最少,战力相对薄弱的张颌、张辽军团比作‘劣马’,此刻在浔县拖住了兵力做多的张勋部,而将他们视作中马,拖住了下马的纪灵。
为何把纪灵视作下马,完全是因为纪灵是否可能会出现还是未知数,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主公所设想的未知敌人,没有任何人可以确定他是否已经绕道豫章,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纪灵这一未知的敌人自然就被视作了下马,而且在刘澜心目中,如果拿田忌赛马来论的话,不管是比张勋还是孙策周瑜的组合,武夫纪灵也确实只能排到下马。
而这边是宗寇笃定的原因,主公和关羽的上等马组合,拿下孙策是必然,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九江之战又怎么可能不胜?到时候如果孙策敢难逃,嘿嘿,他们撒下的大网,必然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这样的等待之下,过于了三日,每日里张飞都会登上城南城楼,登高远眺海昏放心,不过每日里,数百亲兵簇拥着的张飞都没有笑脸,黑炭也似的脸膛浓眉紧锁,大家都清楚,这一仗如果没听说纪灵的话,张将军绝不会是这个样子,可听说了纪灵之后,他现在每日都盼着他能够出现,能够亲手击败他,给他好看。
这么多年来,张飞并没有遇到多少对手,而这个纪灵,在他看来十足十的手下败将,可因为军令的原因,在寿春之战时他的主动后撤便被其无限放大,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张飞成为了纪灵口中的手下败将,这让他怒火中烧,他必须要用实力证明,纪灵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至始至终,他都未被他放在心上。
这是不争的事实,从讨董开始,不分敌我,这世上真正能让他高看一眼的,还真没几个人,也就关羽、赵云几人,就算是那吕布,他都没当回事,更何况是纪灵,这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无名小卒一样的人物,让他扳指头叔叔,有过什么功绩?
居然恬不知耻的说是他的手下败将?
想到这些,张飞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以说,他成功激起了张飞的怒火,原本在秣陵时他就时刻盼望着再次与袁术交锋,而这一回当听说袁术派兵的一刻他真的高兴,可得知来人只是张勋后,又失望之极,但好在,还有一线希望,只要纪灵敢到豫章,敢从豫章北上,那他就一定要在海昏甚至是历陵将他彻底击败,不仅如此,还要将他生擒,到时候让他彻底说不出话来。
“将军!”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身影快步而来,来到他面前抱拳拱手,禀报,道:“从海昏县传来消息,发现一支陌生部队,人数约有五千人,没有旗帜,正在陆续进入海昏城内!”
张飞眉头一挑,看向了身边的宗寇,现在的张飞最为倚重的就是他,每日里不管干什么都会把他拉上,几乎是形影不离,此刻见张飞瞧来,几乎是一个反应,眉头也轻轻一挑,眼中闪过几许疑惑之色,道:“应该不会是豫章军,不然不会没有旗帜,但也不能够就此判定一定是纪灵来了,如果真是纪灵,怎么可能才是五千人马,带五千人千里跋涉绕道豫章?绝不可能,末将猜测,这支部队,要么是诸葛玄与朱皓两人的私曲,要么就是纪灵专门派往海昏来迷惑我军的疑兵,现在我们必须要广派斥候,查明纪灵和主力的东向。”
他猜测,这些人就是纪灵的寿春军,因为只要怕被发觉是他到了,所以这支古怪的部队才故意没有打旗号,要是朱皓和诸葛玄,那一定会把自己的旗号打出来,这个时候,二人如果任何一方能有这五千兵力相助,绝对算得上是一大助力,能极大的震慑对方,随意这个时候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反而是纪灵的可能最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张飞沉声问道。以前没有宗寇,张飞得像个好几天估计才能瞧出一些猫腻来,可现在有了宗寇,费脑这事儿自己也就不干了,彻底当甩手掌柜,让他们来给他分析,而他呢,则从中挑选一个最有可能的选择:“既然不确定是不是纪灵,那我们怎么办?是该主动出击去试探一下呢,还是继续按兵不动?”
海昏毕竟属于豫章郡,与九江的性质不同,这一仗他们并不愿过多牵扯一些郡守进来,所以还是以稳为主,想到这里,宗寇轻声说道:“以不变应万变,让我们的部队继续休整,只要多派一些斥候从四周打探消息就好了,如果真的是纪灵,那么他的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既然这样,张飞犹豫着,毕竟现在还无法确定这支部队是不是纪灵,更何况这也可能就是纪灵撒出的诱饵,一旦他们率军贸然进入豫章,很可能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反而不智,所以现在就像宗寇说的那样,要么就多派斥候查探消息,要么就已不变应万变,纪灵只要援寿春,他就必须走海昏和历陵,到时候他一出现,还能插了翅膀飞走不成?
张飞沉思片刻,便下定决心,道:“好,虽然休整,不过还是要让我们的士兵做好出征的准备!”
张飞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可不会等着纪灵主动来历陵,而是会主动出击,前往海昏,宗寇苦笑一声,但这可不就是张飞的性格么,不过历陵距离海昏也不算太远,急行军的话也就两日的路程,说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吩咐下去的。”
“好,那我们就回去吧。”张飞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意思,在这里等消息,不如在刺史府里等待探子的最新情报。
毕竟谁也保证不了什么时候斥候才能把准确的消息传递回来,所以反倒不如找点其他的事情来干,比如说喝酒。
这几乎成了他战时唯一的消遣方式,但可惜,整个军营里找不到一人能够陪他喝酒,确实比较无趣,前几日他也拉着宗寇一起喝酒,不过却被拒绝了,以张飞这样的暴脾气,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可现在毕竟是战时,他也不敢太大意,更何况就算他醉了,还有一个宗寇能掌控全局,如果他二人皆醉,到时候出现意外,那可就真危险了。
回县令府的路上,猛然之间,张飞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被要求好生照看的前县令,叫什么名字他早忘了,反正看起来主公对他十分看重的样子,正好借此机会与他多亲近亲近也许会有意外收获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