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唇相触,似有什么划过彼此心间,都不约而同的怔了一瞬。祁云没想到他还跟那次一般侵犯她,回过神立马想推开他,可江离尘突然用手臂勒住她腰身,另一只手掌扣住她后脑勺,薄唇加重力气覆在她红唇上,趁她牙关未紧之前猛然深入。
“唔唔!”陌生的气息窜入,祁云激动的挣扎起来,抓着他身子又推又打。
恐怕没人会相信,他们之间有过肌肤之亲,连儿子都这般大了,但还是第一次这样。
她理解其中的缘由,这个男人从不亲她,本身就没有情爱,只不过是把她当成发泄的一具躯体罢了。
如今他这般,她是真心接受不了。
可江离尘却并不在意她的反抗,肆意的在她唇齿间轻薄,还把她抵到墙角,逼她无处可躲,任由自己品尝这种从未有过的美好感觉。
还没有哪个女人像眼前这个,能让他有如此冲动,哪怕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也想逼迫她就范。
此时她柔软的舌头和清甜的气息也直叫他懊悔,都要过她两次了,怎当初就没想过要亲她这张诱人的红唇呢?
祁云都被他侵犯得红了眼眶,后面是墙,前面是他紧抵的胸膛,她无处可逃,加之他疯狂又肆意的举止,直给她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挣扎的力气没了,腿软的她嚼着眼泪,只能在心里祈祷他快些结束,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看着她眼眶里的湿润,江离尘这才放开她,深邃的眸光里早已凝聚着炽热的气息,连声音都沙哑起来,“有感觉吗?”
祁云咬了咬唇,眼泪顺着脸颊滑下,随即咬着牙溢出一个字,“滚!”
江离尘眸光沉了沉,指腹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轻触着,“你没有感觉,可是我有。”
祁云扭开头,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你有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禽兽无德?你不过是一好色之徒,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
她话中全是对自己的厌恶和排斥,江离尘哪里受得了如此羞辱?猛得推开她后退了好几步,怒指着门口,眸光又沉又冷的瞪着她,“好,你走!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半分!”
他有要她的心思,也有娶她为妻的念头,可没想到她全都不看在眼中,哪怕为了儿子,她也不愿受一点委屈。
这女人,性冷,心硬,真是气死他了!
祁云背靠着墙,模糊的泪眼看不清他的模样,可感受得到他由内而外的怒气,不同于之前的每一次争吵。
可她呢?她就没有气?她就不能有气?她的气就不能比他多?
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人儿,此刻丝毫没察觉到爹娘的争闹。祁云挪动脚步缓缓走过去,捂着嘴不敢让自己痛哭出声。
舍儿犹如剜心割肉,痛不欲生,哪怕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她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闭上双眼,两道清流如决堤的洪水喷发,冲刷着她苍白无力的容颜。这一刻,她甚至不敢再上前碰触刚刚会唤‘娘’的幼儿,心一狠,她转身抓起地上的包袱,一头冲出了房门。
怒目看着她离开,江离尘咬着后牙,俊脸黑沉到了极点。该死的,她还真舍得!
突然,原本睡得香甜的天宝肉着眼爬坐起来,眼仁儿惺忪的望了望屋子,突然扁起小嘴,“娘……娘……”
江离尘走过去,将他抱在怀中,低沉的哄道,“天宝乖,娘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天宝快接着睡,睡饱了爹明日又带你去山上玩。”
哄着儿子,他余光不自觉的扫着门口,说不出是何感受,心里就跟巨石压着般……
她不会真走了吧?
天宝扁着嘴,指着房门不停的叫唤着,“娘……娘……”
江离尘抱着他一同躺床上,拍着他身子继续哄道,“娘很快就回,天宝先睡,爹在这里陪你。”
天宝挣扎着腰爬起来,“娘……呜呜……娘……”
见状,江离尘不禁有些急了,儿子这阵子的确喜欢同他玩,可吃喝拉撒还是离不开他娘,这……这该如何是好?
深沉的眸光忽闪过后,他又抱着天宝起身,“天宝乖,爹现在带你出去玩,好吗?”
天宝点着头,眼仁儿里嚼着泪,可还不忘叫唤着,“娘……娘……”
外面夜深露重,怕儿子着凉,江离尘找出自己的长袍将他包裹着,然后才抱着他离开了客栈。
他要看看那女人到底走没走,看看她究竟是不是铁石心肠要抛弃他们爷俩不顾!
事实证明,他再次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以哄儿子之名,一大一小穿梭在无人的街道,甚至飞檐走壁如影在空中飘走,可几个时辰过去了,别说某个女人的身影,就是这镇上的人都没见着两个。
天宝刚开始还觉得新鲜,被他裹在背上撒欢的喊着‘娘’,可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前一刻能嬉戏顽皮,后一刻就能立马睡过去。
听着儿子平缓的呼吸声,江离尘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寒风拂面,心里犹如狂风大作,吹乱了他一颗沉寂多年的心。
这半月以来,他有心讨好她,只想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可他太高估自己了……
托着儿子小小的身子,看着漫天繁星,一种从未有过的彷徨将他包围着,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朝哪里去。
为何别人就能有妻儿相伴,而他……
摇了摇头,他对着夜空苦涩的一笑,温润的笑容饱含着无法形容的落寞,如那弯明月,虽皎洁迷人,却也孤独清冷。
担心儿子受伤,他最终还是回了客栈。
欲推门之前他猛然惊住,房里有人!
他不禁大喜,一把将门推开,“云儿!”
可看清楚房里那道骨仙风的白色身影时,他脸色的笑顷刻间僵住,“祁……祁老。”
这老头儿,当真是神出鬼没!
祁老背着手转过身,慈祥的脸上难得带着怒色,“云儿呢?我把她暂时交给你照看,你居然把她给我弄丢了!”
江离尘沉下来,莫名的突然不敢看他,“我……”
祁老摇头众叹,“哎!”他行到桌边,手撑在桌上,一副被挖了心般的难受模样,“也都怨我,明知你们身份犹如云泥之别,竟还妄想把女儿嫁给你。枉我一身游历江湖,却也如此丧失自知之明。罢了罢了,你们既有缘无分,我一个老头儿哪还敢再妄想?云儿走了,你也快些带天宝离开吧,耽误你多日,是老夫不该。”
江离尘拧眉看着他,“我从未说过‘不对她负责’之言!”
祁老还是摇头,白胡随着他叹气声一颤一颤,“你就算愿意负责又如何?你也不过是看在天宝的份上给她一个立身之位,我女儿福薄,可也不能把终身乱托于人。”
江离尘紧握着双手,突然动怒,“你就断定我对她不是真心的?我江某何时玩弄过女子?”
祁老目光冷飕飕的射向她,“你真心?那你对魅儿的心思呢?你以为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江离尘胸口起伏,俊脸沉着,几乎是咬着后牙槽溢道,“那都是过去之事,江某不会否认。可即便我曾倾心她人又如何,难道还要江某横刀夺爱才值得人赞扬?对魅儿,我心中坦然,也不觉有愧于谁,未能得到她,只能怨我心意未全、犹豫不定。既然往事不可追回,难道我就不能让自己另有所爱?”
祁老捋着白胡冷笑,“你同云儿才相处多久,你居然爱上了她?”
江离尘迎着他冷笑,紧敛着眸光回道,“对江某来说,有些人哪怕一世围在江某身边,江某也不会躲看一眼。有些人江某一旦认定,谁也否决不了。我承认自己并不擅长儿女情长之事,可不代表我没有七情六欲!”
祁老绕过桌子走向他,捋着白胡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冷笑连连的问道,“我暂且相信你对云儿有心,可你想好要如何安置我云儿了吗?是做你的婢还是做你的妾?”
江离尘咬牙道,“我江某不需要侍寝的女子!云儿若愿嫁我为妻,我定当十里红妆娶她为妃!”
祁老眨眼,“当真?身为储君,你可不能耍着老夫玩。”
江离尘没好气,“我敢耍你?”
就他们父女耍他还差不多!
许是他们说话声太大,天宝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从江离尘背上探出小脑袋,突然惊喜的叫唤起来,“公……公……”
祁老脸上瞬间带着慈笑,赶紧上前对他伸手,“天宝,来,外公抱抱。外公好多日没见你了,可想你了。”
天宝挣扎着要扑向他,江离尘只得将长袍解下,让他投入祁老的怀中。
“公……公……”
“天宝,外公的小孙孙。”
看着一老一少亲昵的抱在一起,江离尘拉长了俊脸,再次体会被冷落的感觉……
突然,一道明黄色朝他袭来,他顷刻间回过神将其抓住,发现竟是一道锦帛。
祁老头也不回的道,“打开看看吧。”
江离尘狐疑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将明黄色的锦帛摊开,这一看,他瞬间傻了眼,犹如被点穴般镇住,“这……这……”
祁老扭头,目光冷飕飕的飘向他,“别以为我女儿配不上你,早在我们父女相逢时南宫泽延就认了云儿做义妹,还赐了云儿‘静宁’公主称号。只不过老夫为人低调,只将圣旨接下并未让南宫泽延昭告天下。”
江离尘胸口一震一震,此时只觉得脑袋无比混乱。
这老头儿,也是存心在耍他!有这东西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还不让南宫泽延昭告天下,不就是早料到他会来?
他这时才相信南宫司痕之前的提醒,这老头儿同南宫泽延有些渊源,且南宫泽延对他很是敬重。只是没想到他们关系如此微妙难测,他不仅敢直呼南宫泽延的名讳,还能让南宫泽延认他女儿为义妹……
握着手中锦帛,他突然激动上前,“云儿呢?你可知云儿此刻在哪?”
祁老对他嘲讽,“你的女人你自己都看不住,还好意思问我要人?”
而此刻天宝也拉着他,小嘴扁扁的,“娘……娘……”
对江离尘祁老不想给好脸,要不是这小子还有点真心的份上,他早都带着女儿和外孙离开了。可面对小外孙,他又露出疼爱之色,摸着他小脑袋笑道,“天宝乖,你娘哪舍得离开你呢,她不过是累着了在隔壁睡觉呢。”
闻言,江离尘险些内伤呕出一滩血。
找了一晚上那女人,她居然在客栈里睡大觉?!
这父女,是打算把玩死在异地他乡么?!
他不再犹豫,转身冲了出去——
……
看出破门而入的男人,坐在床边的祁云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
江离尘冲过去突然将她扑倒在床上,此刻看到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气,重重压着她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祁云扭开头,“我跑了吗?”
她眼眶红红,声音沙哑哽咽,江离尘抬手捧着她脸蛋,眸光专注的看着她娇柔精致的五官,指尖划过她秀丽的眉梢,薄唇漾出潋滟迷人的笑,“还说对我没感觉,那为何还会在此?”
祁云垂眸,似厌恶看他,“我不过是舍不得天宝,想多看看他。”
江离尘忍不住捏她鼻尖,“又说谎!盗我玉佩还说从未想过要见天宝的爹,骗我离开又在此等我,你说,你到底想耍我到何时?”
祁云拍开他的手,使出力气将他推开,“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隔壁还有对爷孙,且有个老头儿、他未来的岳父还总是神出鬼没,江离尘这个时候哪敢乱来,再多的激动也都得压下。
他起身,也顺便把她拉着坐起,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放,俊脸上全是温暖潋滟的笑,“我自知有不对之处,可那也是因为你失去了理智。抛开那些不快,我们重新开始,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