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淮秀本想换完药就去追安一蒙,结果药换好之后才发现,压根就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地方。
她失望的继续趴在床上,等着他们回来。
也没过多久,安一蒙就回了府,南宫司痕也来了,不过只是为了接自己女人的。
听说罗子航死了,罗淮秀从床上炸了起来,身上还绑着绷带在周晓搀扶下去了厅堂。
一看她来,安一蒙有些怒,“你出来做何?”
别看他脸色不好,但还是走过去从周晓手上接过人,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她领到椅子上坐下。
罗魅上前替她检查了一下,确定她伤口没裂、没血溢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也同安一蒙一般有些不满,“娘,你在房里休息就是,我们会把事情经过同你说的。”
罗淮秀惊讶的看着他们三人,“罗子航真的死了?怎么死的?”
安一蒙和南宫司痕都沉着脸。
罗魅面无表情的道,“自己作死的。”
罗淮秀抬眉,“作死的?如何个作法?”
罗魅见两个男人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也只能有她为自家母亲解惑了,于是把刚听到的事情经过说给了她听。
罗淮秀听完,不但没同情,反而骂道,“活该!不作就不会死,他们这是咎由自取!”
什么叫年少轻狂,说的就是南宫志和罗子航这样的人!
南宫志给了他生路他不走,还要回来寻仇,罗子航更不可理喻,她们母女又没得罪他,凭什么抓她、杀她。以为养了几个杀手就了不得、可以任意妄为了吗?
该!活该!没人要他们死,是他们自己要往刀口上撞,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人不死留着也是祸害。
当然,除了南宫志和罗子航的死外,罗淮秀也关注罗家,“对了,罗家的人呢,他们是何态度?”
罗魅替南宫司痕回道,“派人去罗家打探过消息,罗家似乎不知道罗子航在外面做的事,现在还未有任何动静。”
罗淮秀拧着眉头,有点不信,“他们会不知情?”
罗魅‘嗯’道,“应该是罗子航和南宫志私下窜谋的事,如果罗家其他人有份,不可能沉得住气。罗子航在安将军的人撤掉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去那别院,如其他人有份,此刻怕是早就惊慌了。”
罗淮秀陷入沉默中。照这么说,还有点难办了?
说给罗家安个罪吧,现在主犯和从犯都死了,凭他们口说能证明什么?什么都不能证明,要对罗家下手都站不住脚。
想到什么,她朝两个男人问道,“这么说罗家还不知道罗子航已经死了?”
南宫志就别提了,跟她毛关系都没有,死活她管不着。但罗子航的事还是要解决妥当,否则旧事还未解决,又添些新麻烦,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两个男人还是没说话,都紧敛着目光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可罗淮秀也知道答案了。
她恼火的叹了口气,“真是麻烦,平白遭人暗算不说,还要收拾烂摊子。气毛了我真想一把火烧了他们罗家!也怪我们没有手机,没拿捏到罗子航想加害我的证据。现在就算告诉罗家说罗子航在外作恶多端,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听着她抱怨的话,安一蒙和南宫司痕同时看向他,同时开口,“手机为何物?”
两个男人不在乎眼下的事,反而追问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罗魅和罗淮秀相视了一眼,都有点汗颜的感觉。
这要如何解释?
罗淮秀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别扯开话题,我在说正事呢!”
两个男人脸色有些黑。
罗魅默默的走向南宫司痕,对他暗使眼色,示意有话回去再说。南宫司痕这才把好奇心收住,同时也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眸光又下意识的盯着她日渐臃肿的腰腹。
罗魅掐了掐他手心,要他正经些。
南宫司痕抬了抬眉,突然问道,“乖宝,此事你如何看?”
与其听丈母娘唠叨,不如听自己女人说话,别看丈母娘强势,真正能出点子的人是他的女人,丈母娘只是能把别人注意力吸走让人产生误判罢了。
罗魅淡淡勾唇,似是早就等他问这话了,当然,也代表她早就想到应对之策了,“也不需要做什么,如果罗家并未参与罗子航的事,那就让他们继续蒙在鼓里吧。”
罗淮秀皱眉问道,“乖宝,你的意思是……”
罗魅抬手示意她不忙说话,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事已至此,我们拿着罗子航的尸首也没用。说用来对付罗家吧,谁相信他之前做过的事?娘,你不也说了吗,我们没保留证据,反是隐藏在那处别院的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若我们现在去状告罗子航和南宫志绑架了你和青云师兄,别人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以为我们是在恶人先告状,最主要的是南宫志的身份,他毕竟是南宫一族的人,我不想把这事抖出来,也是不希望别人议论司痕。罗家若是真的不知情,那就让他们继续不知情。把罗子航和那些杀手的尸体放在那处别院,随他们去猜想。”
听她说到这,其余三人都抿唇沉思起来。
这处理的方法看似粗糙,可认真想想,却又不失为一个良策。
说起来这事弄成这样也要他们没想到的。本来有证人,可都被青云给杀了,连个活口都没留。那时候罗子航和南宫志不出现,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就连那处小别院都不是罗家的,而是罗子航租借的,据说那屋住去了他乡,何时回来还不知道呢。
他们可以定南宫志和罗子航的罪,可就怕说服力不够,反而给自己惹来非议。如果罗家不知情,那就当谁也不知情,反正那两个东西是自己找死,能怨他们?他们还有一肚子气没消呢!
罗淮秀突然问道,“乖宝,娘也赞同如此做,尸体给他们随便他们处置。可万一罗家怀疑到我们头上来呢?”
罗魅沉了沉脸,“他们也要拿出证据来。要是他们敢生事,那也别怪我们心狠斩草除根了!”
她已经被这些人惹得够烦了,要不是还有理智,她真想做个女魔头把这些人全杀了。省得一天到晚尽给他们添堵!
想想自来京城后,一次又一次的事端,哪次她们母女不是躺着中枪?
罗子航是真该死,烧她们酒楼,绑架她母亲,还存了心要加害他们。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她不对罗家赶尽杀绝,那也是秉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态度,否则,罗家下场一定比薛家惨。他们若还敢闹事、生事、惹事,那真的可以通通去死了!
她话音刚落,南宫司痕突然起身,脸上还笼罩着一层黑气,莫名的变得吓人起来。
罗魅赶紧拉着他,“怎么了?”
就在她怀疑他是否是尿急时,南宫司痕冷声道,“留着他们做何?杀了以绝后患!”
安一蒙睁大眼,被他突生的决定惊了一下。不过他也只是如此惊了一下,也没要起身阻拦的意思。
倒是罗淮秀先摇头,“司痕,别冲动,死一个罗子航没必要去招惹其他是非。他们要作就让他们作去,作死我概不负责。”
罗魅拉着他的手没放,淡声道,“此事就按我说的去办吧,先看看罗家的态度,我们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
南宫司痕眸底暗藏着森冷的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怕有人明目张胆挑衅,就怕小人使诈。这次是他岳母,下次呢、再下下次呢……
罗魅摇了摇他的手,无声劝着他。
南宫司痕也不敢不给她面子,沉着脸又坐回椅子上,随即朝门外唤道,“墨白!”
墨白从门外走了进来,“王爷,您有何吩咐?”
“去,处理一下罗子航的尸首,把之前杀掉的人也送去那处别院。你看着布置,做一个罗子航被杀手杀掉的现场。”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墨白应声,刚准备退下突然又抬头问道,“王爷,那二公子的尸首该如何处置?”
“挖个坑把他埋了!”南宫司痕寒着脸咬牙道。说他心狠毒辣、不念手足之情,那他就当真心狠一次!
“……是!”墨白愣了一下才应声。
对南宫志的死,他也只有一个——该!从小在丁红芸的宠溺下,他不思进取、不学无术,要文采没文采,要武功没武功,却还总是幻想能取代王爷的地位。其实,只要他肯勤勉上进,凭王爷的实力,还是能为他在朝中谋一官半职。可他自己堕落、一无是处,别说王爷了,南宫家族的人就没一个看他顺眼的。
说句实话,王爷是厌恶他们母子,但这跟老王爷当初有关,王爷厌恶归厌恶,也没想过要杀他们。只不过他们母子实在太过,贪污了府里那么多好东西,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计较了,他们反而还要对付王妃。最可恨的丁红芸居然去巴结南宫兴毅这个太子,谁都知道当初南宫兴毅把王爷当成眼中钉恨不得除掉王爷,她这么做,无疑是想害死王爷王妃,王妃一怒之下关她在地牢里,也是被她逼的。
可以说,他们母子是死在一个‘贪’字上!如果他们安分守己,哪里会是这般下场?
……
罗子航外出一整日都没回来,刚开始也没人在意,到晚上的时候苏念荷才开始询问丫鬟他的去处,“大少爷人呢?今日他出门可有说何时回来?”
丫鬟摇头,“回小姐,姑爷没说去哪里,只说很快就回。”
闻言,苏念荷不禁皱眉,“很快就回?这都出去一整日了。”
丫鬟见天色晚,所以劝道,“小姐,要不您先歇息吧,估计大少爷也快回来了。”
苏念荷‘嗯’了一声,也没打算等人,在丫鬟服侍下更衣完后就上了床。
而罗太夫人那边,朱佩玉去给她请安时,婆媳俩还就罗子航未回府的事聊了起来。
罗太夫人略有些得意的道,“我就说航儿对那姓苏的只是一时迷恋罢了,这不,不回府也没派人带个话回来,看来姓苏的快要失宠了。”
朱佩玉温柔的附和道,“娘说的是,我听说今日航儿出府都未告诉她行踪,看来姓苏的得意不了多久了。”
罗太夫人突然问道,“佩玉,你知道航儿去了何处吗?”
朱佩玉笑了笑,“娘,这哪需要猜啊,航儿并不贪恋外头的庸脂俗粉,不会去那种烟花酒巷之地的。他现在一定在别院里用心看书呢。”
罗太夫人点着头,“是该用心看书了,马上就要秋试了,我还真担心航儿会为了姓苏的耽误前程呢。”
朱佩玉安慰道,“娘,不会的。航儿自幼勤奋好学,如此重要的事他不会不放在心上的。那苏念荷除了容貌好,自身没多大的有势,航儿厌弃她也是早晚的事。等我过段时日让航儿把别的小姐接来府中,航儿只会更加冷落她的。”
罗太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这阵子孙儿为了一个女人都变得任性了,她着实焦急头疼。哪个男人会围着一个女人转?这也太没出息了!要是再为了一个女人耽误终身,那不但是航儿的损失,也是他们家族的损失。男儿就该有男儿的样,潜心功名、立志出人头地为家族争光。
总算听到孙儿终于冷落姓苏的,罗太夫人这才有些欣慰。看来孙儿还是知道轻重的!想到不久后孙儿会彻底冷落苏念荷,她很是期待的说道,“就是不能让航儿整日跟那姓苏的在一起,等过个三五载,那姓苏的要是生不出孩子,我们就以‘无出’之过休了她。哼!我看她还到时还怎么目中无人!”
朱佩玉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只要苏念荷无所出,到时候他们罗家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休了她。
不过……
她突然皱了皱眉,“娘,航儿同她成亲都有好一段时日了,他们每日宿在一起,这期间苏念荷要是……”
罗太夫人斜了她一眼,“如果她有了,你不知道偷偷给她弄掉吗?”
朱佩玉依然皱着眉,有些纠结,“娘,万一有了,那也是航儿的骨肉,我……”没怀上还好说,怎么对付苏念荷都行,但如果她真有了孩子,这也是她的孙儿,她还真舍不得。
罗太夫人冷哼,老眼里尽是对苏念荷的厌恶,“这有何不舍的?世上年轻貌美的女子又不是只有她苏念荷一人,我们罗家非要靠她开枝散叶?等那几个小姐给我们航儿做了妾室,还怕航儿没个子嗣?反正谁给我们航儿生孩子我都没意见,唯独苏念荷不行!她现在都敢漠视我们的存在,如此目无尊长,要是她再有个孩子,那还不得爬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朱佩玉沉默起来。
娘说得不无道理,依照苏念荷高傲的性子,她要真有个孩子,他们这些长辈恐怕更加管束不了她了。
婆媳俩今日的心情都不错,也聊了不少事。
第二天,见儿子还未回府,朱佩玉就令管家带了些吃的去别院。
但半个时辰不到,管家哭着跑回来禀报噩耗。
听说罗子航死在别院中,罗太夫人当即就晕厥了过去。
罗明旺和朱佩玉痛心疾首的跑去别院,亲眼目睹儿子倒在血泊中,夫妻俩腿都软了,抱着儿子尸身差点哭断了气。
罗子航的尸体被抬回罗府,刚好罗太夫人醒来,见到孙儿的惨样,刚哭了两声又受不了打击再度晕了过去。
罗明旺盯着儿子尸身,双眼赤红,浑身还止不住的颤抖。从别院到回府,他是怎么都无法接受儿子死去的噩耗。
朱佩玉哭得肝肠寸断,抱着儿子一直都不愿撒手,“儿啊……你怎么就去了啊……你怎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丫鬟下人全赶到花园里,一个个都懵了。还是管家抹着眼泪吩咐他们赶紧去准备自家大少爷的后事,他们这才慌手慌脚的忙活起来。
苏念荷跪在罗子航尸身旁边,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像被抽了魂儿似的,眸孔一直睁得老大。
她做梦都想不到罗子航居然会死……
他居然死了……
死了……
他死了,那她以后如何办?
第一次,她突然觉得自己舍不得……
此刻此刻,她心里居然全是同罗子航相处的情景,他们在一起虽然才短短两月,可罗子航对她却是百般迁就,千般纵容,万般宠爱……
“啊——”她突然抱住头大声尖叫起来。他怎么就死了呢?他怎么就死了呢?他怎么就死了呢……
旁边的人包括朱佩玉和罗明旺都被她吓了一跳。
朱佩玉抬起头,憎恨得正想骂她,突然苏念荷‘咚’一声倒在地上。
“小姐!”她的丫鬟惊呼着上前,见她已经晕迷了过去,心里一慌,忙呼唤起来,“快,我们小姐晕过去了!”
“把她抬下去!”罗明旺实在看不下去了,悲恸中铁青着脸对下人命令道。
罗太夫人晕了两次,下人把大夫请到了府上,怕她出事,也没敢让大夫离开。苏念荷的丫鬟得知后,就把他请了过去。
大夫这一去,没过过久,又传出一道惊人的消息——苏念荷居然有喜了!
这消息放在任何人家里都应该是一大可喜可贺的事,可罗府的人得知后,竟没有一个人去看她。眼下全都围着罗子航的灵堂哭丧呢,哪里还顾得上她。
苏念荷一个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人般一动不动,既没哭也没说过一句话。外面一片悲恸的哭声,可她此刻脑子却全是空白的。
她根本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又怀上了罗子航的孩子。
她更没想到在又怀上罗子航的孩子时罗子航居然死了。
而她最不敢去想的是她今后的日子该如何办……
……
罗家陷入悲痛中,虽怀疑罗子航的死不寻常,可是罗子航出事的现场却让他们有苦也说不出。现场有打斗,而且那遍地的血迹可见当时打斗激烈。
但唯一让他们想不通的是那几名陌生人居然已经死了好些天了,尸身都发臭了。
罗家也报了官,可衙门查了多日也没查到杀害罗子航的凶手,反而告诉罗家,说那几名陌生人死在罗子航暂住的别院中,怀疑是罗子航杀了他们,从而引来的杀身之祸。
听到衙门这般说,罗家顿时不安了。如果事情真这样,那罗子航不得要承担责任?
在办理完罗子航的丧事后,罗明旺亲自跑去衙门,恳求衙门别再查下去了。
至于杀害罗子航的凶手,一家商议过后决定私下调查。他们一致认为罗子航的死太冤,绝对没那么简单。更不相信罗子航会在自己别院中杀人,毕竟那几日他们被困在府中谁也没离开过。
面对孙儿惨死,罗太夫人受不住打击,随后一病不起。
朱佩玉白日里都在她跟前服侍着,尽显儿媳的孝顺和贤惠。
这日罗太夫人精神稍微好了些,朱佩玉在喂完她服药过后突然提起苏念荷来,“娘,你之前说不让苏念荷生下航儿的孩子,可现在航儿他……”想到儿子的死,她又是泣不成声,“娘,不如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这是航儿留给我们罗家唯一的血脉……”
罗太夫人老眼里全是哀痛,病了许久,现在想到孙儿,连喘气都很紧蹙。可儿媳的话却让她不得不让步,老泪纵横的道,“那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
孙儿的死,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她就是个灾星,到他们罗家来专门祸害人的!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她一定亲手弄死这个克死她孙儿的女人!
……
一晃五个多月过去——
这几个月,总算太平了。
罗淮秀这边既要照顾两个儿子,还要替即将出世的外孙准备东西,生怕女儿女婿那边考虑不周全。整日里她都感觉有做不完的事,可忙归忙,不过也忙得甘之如饴。
大宝小宝快周岁了,现在正是需要人守着的时候。小兄弟俩开始学走路了,奶娘和丫鬟不得不把他们放地上,可两兄弟走不了几步就会在地上爬。这一爬啊就跟泥鳅似的,在屋子里到处钻,桌上、床下……奶娘和丫鬟每日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跟着他们追,偏偏两兄弟就是不消停,一看有人追着,玩得更带劲儿,把一堆人折腾得不是腰疼就是腿酸。
罗淮秀算着日子,自家乖宝预产期就在这两日。今日决定去一趟蔚卿王府,但又怕两个儿子不听话,于是临走前就把两儿子给送到安一蒙书房里,让这个当爹的亲自看着。
两个小家伙并排坐在一张椅子上,两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身边做事的爹,白白胖胖又安静的样子,可招人喜欢了。
安一蒙抬头看了他们好几次,见两个儿子都很乖,还伸手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以示表扬。
因为放心,他随后批阅公文的时候就有点投入了,以至于突然想起儿子时,抬头一看身旁,脸色瞬间都黑了——
椅子上已没了儿子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