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着,始终客客气气的,倒并非是感情好。
所以像现在这样,偶尔的小闹一场,也算是一种增进夫妻感情的方式了。
苏韵娇自然会拿捏好这个度,她不会大喊大叫着无理取闹。但此刻生气吃醋的样子,却也是真的。
“别碰我!”她可不会就这样就妥协了,他要亲,她就是不肯,于是左右来回甩着脑袋一直避让,就是不想让他得逞。
哪怕最终让他得逞了,堵住了自己的唇,苏韵娇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她会抡拳头捶他的肩背。会不配合,不让他继续往里来。
甚至,会张开自己的背齿,既轻又重的在他唇上咬一下。
但不管怎样,他都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一直黏过来,一直进攻着,不曾退缩过片刻。
最后,实在闹腾得累了,苏韵娇总算老实了些。只是不再折腾,但也还是不配合,只是任他索取、为所欲为。
平时鲜少有这样热吻的时候,因怕情绪到位后会有所控制不住,所以每每都是适可而止。但今日,许是二人分开有两三日的缘故,算是小别。又或许,因为之前苏韵娇反抗过,更是激发了男人内心的征服欲,于是把心里那遏制已久的感情都激发出来了。
所以,二人滚在榻上时已经是满面绯红,早意乱情迷起来。
待到齐砚一把抱住妻子,将她放在床上,又顺势欺身压下后,更是情到浓时,彼此都再难以克制。
苏韵娇这会儿浑身都软绵绵的,一双小手抵在他胸前,却似欲迎还拒。之前都是她一直在闹着要,可当真到了这一步,她也很是有些害怕。
那双抵在他胸前的手下意识想去推,但却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
这会儿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都麻了,还未开始呢,就忽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索性,她也不再管,只认命般的轻轻阖上了双眼。
纵齐砚再是冷静能忍能克制的性子,这会儿美人在怀,他也是做不成柳下惠了。
有关那事本就早已想通,这些日子是因为妻子忙,他舍不得再闹她,所以才一直搁浅。此番机会合适,气氛也恰到好处,齐砚自然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都是第一次,他也很慌乱。
但这种事不能让什么都不懂的妻子来主动,所以,只能靠他自己临时抱佛脚从书本上看来的经验自我领悟。首当其冲的,还是要怜香惜玉。所以,妻子的感受自然放在第一位。
最后,因不熟练,彼此都是一身的汗。
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敢贪恋,只能尽快了事。
那种灵魂都得到了满足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最后,他一动不动的伏在她身上,呼吸粗重,犹如雷鸣般。
而苏韵娇呢,则是感觉并不怎么美好。那刀反复在她伤处来回凌迟,令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漫长得若再不结束,她就快要忍不了了。
所以结束后,她竟不争气的哭了。
这种事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残忍的。难道,日后她都要过这种日子了吗?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夫妻生活吗?她不知道他的感受,但她却知道,她在经历那些的时,是生不如死的。
本就心有愧疚的齐砚,见妻子哭了后,更是慌乱起来。
他匆匆翻身而下,然后紧紧贴着她,并要伸手去将人揽到怀里来抱住。
苏韵娇现在都有些怕他了,全身心都在抗拒。所以当他再次靠过来时,她本能的就避让了下。
这会儿齐砚见她情况不对,也不敢强行搂她了,只能先把手放下,保持着一定距离,然后关心问:“是不是很疼?”
他越这样说,她越委屈。于是眼泪哗哗的流,更是止都止不住。
但也没冷落他,回了他的话:“嗯。”
何止是疼呢?可以说,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皮肉苦的。
可若只受这一次还好,若以后但凡夫妻同房,每回都要这么的来一次,她想她定受不了的。
想到这个,就越想越绝望。越绝望,就哭得越厉害。
她越哭得厉害,齐砚就越不知所措。
他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做。不过想了想,他还是犹豫着朝她慢慢靠近了过去,在她没有明显排斥的情况下,轻轻靠着她,口中一直低低的在跟她道歉。
“对不起,娇娇,是我不好。”他知道是自己不好,是他把她弄疼了,所以他心里也很愧疚,“你若不喜欢,下次就不要这样了。”
苏韵娇听后,终于慢慢一点点侧过身来看他。她这会儿脸上全是泪水,和着汗珠,整个人都成了花猫脸。
“不做这些,那传宗接代怎么办?”再傻她也是知道这种事是和生孩子挂钩的。
见她总算能转过脸来正眼看自己了,齐砚便更加认真保证:“都不重要。”说罢,情不自禁般在她的花猫脸上亲了亲,“什么都没有你重要。”顺势,伸手去,将人整个的抱在了怀中。
“我以后会好好疼你。”他再次承诺。
如此,苏韵娇才算是稍稍解了些心中委屈。
她也没那么叛逆了,也变得乖了,只顺从着蜷缩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给自己的温暖。
“那我也不会真那样自私的。”冷静下来后,她也退了一步,“虽然不喜欢,但子嗣也很重要。毕竟,我也想要一个可爱的小乖乖。这种事,忍忍就过去了。”
怕给了他希望他会得寸进尺,于是又赶忙加了句:“只是,不能太频繁!”
“不会的。”他在她耳边承诺。
“那我不想的时候你不能逼我。”她继续谈条件。
“嗯,好。”
“我暂时还不想生。”她又说,“祖母或母亲那里若催,你得帮我说话。”
“没问题。”对他来说,这些都不是事儿,“还有什么吗?”他继续问。
苏韵娇这会儿又累又困,脑袋也有些木木的,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来了。
“暂时先这样,回头想到了再说。”她一边说着,一边困意来袭,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起架来。
齐砚却轻轻推了她一下:“现在就睡了?”
“困。”她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了。
齐砚也没再打搅她,只是将她放下来,又给她好好盖上被子后,自己披衣下床,然后扬声喊了人送热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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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娇这一觉睡得很沉,晚饭都没吃,一觉睡到次日天大亮。
醒来时如往常一样要翻身起床,却觉得浑身酸痛且绵软无力。倒也没有多疼,就是提不上什么力气,软绵绵的。
而且没有平日里睡够了时精神大好的状态,这会儿只觉得人也浑浑噩噩的,似还没睡饱似的。
当然,这会儿也记起来了昨儿晚上发生的事。
时隔一夜再去回味,感觉又有些不一样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没有了,感觉似乎没那么明显了,取而代之的,是事前事后的温存、体贴。
那样的暧昧,那样的鼻息交织,她还是很喜欢的。
哪怕这会儿再回想起来,她也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莫名的,脸上又是一阵燥热。她抬手摸了摸脸,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很快,就有侍女们鱼贯而入,捧了洗漱的热水进来。
平时晨起侍奉,邬嬷嬷都是不在的,但今天,邬嬷嬷却也跟了进来。
她进来后,便笑着将不相干的些侍女都先打发出去了,只留着几个心腹丫头。
“这下娘子可算安心了?”邬嬷嬷知道昨儿晚上的事了,她也很为小主子高兴。
总算老天是不负有心人,让她们家娘子求仁得仁了。
苏韵娇却又羞怯又有些埋怨:“安心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小声抱怨着。
邬嬷嬷知道她昨儿晚上第一回,必定是受苦了,所以,这会儿只耐心哄着说:“女孩子家,头一回肯定是要疼的。但这种事情,夫妻间磨合得多了,渐渐就好了。”
“真的?”苏韵娇一脸的不相信。
第一次,她对邬嬷嬷的话产生了怀疑,觉得她肯定是骗自己的。
但邬嬷嬷却笑了:“嬷嬷何时骗过你呢?”又语重心长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嬷嬷我这辈子虽然没有成过亲,可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成了亲的女人?你别忘了,我当初可是你母亲的陪嫁。你母亲当初初嫁你父亲时,她有什么话都跟我说,所以我自然懂一些。”
邬嬷嬷这样说,苏韵娇倒是信了她几分的。
若没这样的事,邬嬷嬷绝对不会扯谎骗她。
“那……”因内心的坚定又动摇了,所以,她说话也犹豫起来,“那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就是不好受的,怎么磨合磨合就好了?
母亲当初难道就没骗邬嬷嬷吗?
邬嬷嬷却笑:“这男女之事,也是一门学问,博大精深得很。娘子才初初入门,难免有些懵懂,但日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你会知道的东西。至于你问我为什么,我没经历过,也实在说不上来。只知道,大家都是这样的,这事并不可怕。”
不但不可怕,若夫妻间磨合得好了,还会是桩令人身心俱愉之事。
不过后面这句她没说出口,毕竟娘子还小,脸又嫩,这样的话于她来说,难免轻浮了些。
苏韵娇对此半信半疑,但眼下还又顾不上自己,倒关心起嬷嬷来。
“其实您和师父他老人家,倒是可惜了。”又有些自责,“都是为了我,若不是为我,您和师父也不会分居两地。明明彼此有情意的。”
在这件事上,邬嬷嬷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所以此刻苏韵娇再次提起,她也是坦坦荡荡的,心中半点委屈都没有。
“这世上有缘分的人多了,可有缘无份,总归不是正缘。”又说,“嬷嬷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在嬷嬷心中,你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置的,旁的任何人都不能和你相提并论。你师父……他是个极好的人,但好人不一定属于我。或许,当初我跟他走了,或是他留下来了,结果都不会尽如人意。”
“所以啊,每一件事,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比如说,奴婢这辈子都同你们母女有缘,这辈子都得伺候娘子到老死,这是早早就注定好了的。”
“至于别的任何事,不过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的。”
苏韵娇心中很感动,于是主动过去就搂住了邬嬷嬷脖颈。她少年时丧母,可却又从邬嬷嬷身上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这些年有她陪在自己身边,她一直都从未缺失过爱。
见她又如小时候般朝自己撒娇,邬嬷嬷笑着拍了拍她肩,说:“从今天起,娘子可就是真正的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叫公子瞧见了笑话。”
“他才不敢笑话我!”这点苏韵娇还是自信的。
他怎么会笑话她呢?他怕喜欢还来不及呢。
见她仍是这副小女儿家的姿态,邬嬷嬷心中也很为她高兴。因为只有真正幸福的女人,才会不时流露出这样的姿态来。
说明在家得宠,有人呵护有人疼。
想当初,夫人不也是这样的吗?
她很庆幸,如今娘子寻得了个如意郎君。日后她下去见夫人,也好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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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端绑人这件事上,齐砚傅端二人彼此间都十分默契。
为妻子名声考虑,齐砚自然不会声张,也不想声张。
而傅端呢,他自也有把柄在齐砚手中。所以,未免鱼死网破,他自然也能做到对此事守口如瓶。
但齐砚显然不会闷声吃了这个亏,所以,傅端昨儿回到家时就发生,他精心培育多年,最得他重用的一名暗卫,竟命丧了黄泉。
就是那个,他前不久派去绑了苏氏的人。
他万没想到,齐砚竟能杀了他的这个人。
细算起来,他没能离间得到齐徐两家,坐收渔翁之利,却还损兵折将,损失了这样一名大将,可谓算是损失惨重。
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至少,齐砚和苏氏夫妻之间,怕自此生了嫌隙。
只要他们夫妇二人从此离心,那他这一番折腾,也就不算是白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