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久居高位的黄市长也情不自禁地眼皮颤抖了两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震惊到失语。
没想到川城就有遗迹，还是在如今近的浮云山……齐凤娥在心中默默想到。
她算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淡定的了，毕竟直到昨天她才从王会长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对于遗迹的价值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具体的概念。
“你确定是遗迹吗？”黄市长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又不确定地多问了一嘴。
“我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骗你。”绮梦幻蝶的语气有些不屑，“空洞就在那里，你们随时可以进去看。”
“空洞下面是一个狭窄的空间，最里面的石壁上有个遗迹的传送门，所有的浓雾都是从遗迹中传出来的。”
“这个洞穴距离遗迹最近，所以雾气最浓，这也是我选择在这里沉睡的原因。”
它罕见地一次性解释了很多，似乎不想浪费时间留给眼前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们震惊。
“这么说你进过遗迹了？”
“没有，我进不去。”绮梦幻蝶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而后轻笑一声，“说起来你们这些人也进不去，具体原因待会你们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它又淡淡补充了一句：“对了，这个遗迹并不是我最先发现的。”
“什么？！难道有人进去过了？”
黄市长微微皱眉，惊讶之后稍稍有些失落，其余人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反应。
一个已经被探索过的遗迹，其价值自然是远远比不上一个新发现的。
“这不应该问你吗？和你们相比，我应该才是那个外来者吧。”
“事关重大，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黄市长再次上前一步，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呵呵，人类啊……”
这一刻，齐凤娥竟从绮梦幻蝶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嘲弄的表情，极为明显。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刚来这个洞穴的时候，空洞就已经存在了。而这个空洞的边缘很明显能看出是你们人类用工具切割的。”
“再说浓雾的出现也没有多久，想来这个遗迹也是刚开放入口吧。”
“至于有没有人进去过，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原因还是和之前一样，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还好……没人进去过。
这是黄市长听完绮梦幻蝶解释后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他又立刻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有人在浮云山发现了新的遗迹，自己又进不去，那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呢？
尤其是在绮梦幻蝶住进山洞之后，凭借一己之力肯定是很难对抗它的，就算之前想要独吞遗迹中的宝物，这个时候也应该上报了啊。
这个人隐瞒遗迹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想等待绮梦幻蝶走后再想办法独自进去？
如此看来，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甚至于绮梦幻蝶说的那个捷足先登的人究竟存不存在，都还有待考究……
人群的后面，齐凤娥也和郑誉就这件事讨论了起来，起因是后者突然在心底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怎么感觉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串到了一起……”
“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想法，你帮我看看对不对。”
“最早发现的那个人，嗯……暂时叫他小明吧……”
“小明发现遗迹之后，因为某种原因无法进入其中，然后他就先离开了洞穴。”
“之后，绮梦幻蝶就来了并且霸占了洞穴，而小明在发现前者之后，立刻意识到他没有办法处理掉这个大麻烦。”
“于是……他就发布了石甲兽的任务，当然，肯定不止这一个任务，但我推测他发布的所有任务都会限定地点是浮云山。”
“这样他就能通过间接的方式让川城的大佬们注意到绮梦幻蝶的存在，同时隐藏了自己的踪迹。”
“然后，这些大佬就会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变成小明的一把刀，帮他出手解决掉绮梦幻蝶。”
“不对！”齐凤娥突然打断了郑誉的推理，只见她沉吟片刻，随后轻轻摇头。
“动机上说不通了……”
“按照你的说法，小明的最终目的是想解决掉绮梦幻蝶之后，再独享遗迹的宝物。”
“但空洞那么明显，只要高层们接触到了绮梦幻蝶，很自然地就会发现空洞的存在，就像眼下事情发展的这样。”
“那么进一步，遗迹也就会被高层们发现，那他还怎么拿到遗迹中的宝物？”
说到这里，齐凤娥突然停住了，上一秒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瞳孔也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不对，有一个办法可以……”
“如果，小明自己就是高层呢？！”
郑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转念一想，又感觉到了更深的疑惑。
“小明如果是高层，为什么要绕一个这么大的弯子呢？他直接把遗迹的事汇报上去不就行了？”
“就算黄市长再怎么谨慎，在听到遗迹的消息后也肯定坐不住了，早就会带队来和绮梦幻蝶交涉了。”
“高层们甚至可以在后续的A级宠兽没来之前，直接将绮梦幻蝶绞杀。”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最终都是小明和其他高层共享遗迹的宝物。”
“除非……他是想独吞……”
“独吞？这种情况下还怎么独吞？”齐凤娥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不解。
“有的，至少我就能想到两种办法。”
“第一，设计诱发高层与A级宠兽们的冲突，两方战斗之下必然折损严重，此时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第二，和绮梦幻蝶合作！和高层们相比，至少目前看上去，它对遗迹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反而是浓雾对它更有吸引力。”
“只要小明和绮梦幻蝶合作，解决掉川城的其他高层后，他完全可以和绮梦幻蝶各取所需……”
“甚至在这之后，他还可以取代黄市长，成为整个川城名义上的掌舵人。”
“只是第二种办法有一个不合理之处，就是绮梦幻蝶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小明的存在呢？”
仅仅思考了一瞬，郑誉便自问自答道：
“可能就像它说的，空洞的边缘切口能够很明显看出人为的痕迹，它即便想隐瞒也根本做不到。”
“又或者它也有自己的目的，小明在利用它的同时，它也在利用小明？”
“哎，现在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完全没办法确认推理得到的这些可能性。”
认真听完郑誉的分析，齐凤娥沉默了，不免感到一丝无力感。
自古人心最是复杂，也最难推测。
“这件事先放放吧，等回城之后我们再从头查起。”
“嗯。”
郑誉轻轻点头，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不明身份的“小明”，极大可能就是浮云山一事的幕后推手！
川城所有的高层、五只A级宠兽，甚至包括自己，都是他的棋子……
一人一熊思考交流的这段时间里，黄市长已经和绮梦幻蝶达成了协议。
后者允许前者带着人手进入空洞之中探查遗迹的情况。
而作为交换，前者也不能阻挠后者继续吸收浓雾以达到早日进入巅峰期的目的。
出于安全考虑，黄市长并不打算让所有人都进入空洞中，而且得留下大部分在外面继续威慑绮梦幻蝶，以防情况有变。
例如绮梦幻蝶突然暴起伤人，抑或是空洞之中并没有遗迹，反而是更大的危险。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的结论是只派三人进入空洞。
这三人分别是，
王会长，田所长，以及……齐凤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