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所长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小邪兄弟,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我忙摆了摆手,回道:“不是,不是啊!咱们去查的档案上,死者不就是叫宋文静嘛?”
这时候宋文琦父母也走了过来,用愤怒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怒斥道:“你这瓜娃子说话注意点,别再咒我们家文静了”
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对!不对!绝对不对!我嘴上不好再争辩什么,可内心深处却一直有个小人对着我嚷嚷。
“郑所长,你们去殡仪馆吧!我打的回去……”
说完瞟了一眼满脸煞白的宋文琦——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叫她宋文琦还是宋文静了。
走出屋门,我听到宋文琦父亲十分生气地问郑所长“这孩子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出了门,小跑着就到了小区门口。
坐在出租车上,司机还问我脸『色』咋这么白,我也没心情跟他解释,随口敷衍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回到所里,我先找到了老黄,他竟然在职工公寓和休班的门卫老头喝酒,三个人守着一包花生米,两小袋子咸菜,还有说有笑的。
看到我,老黄滋着牙喊:“小邪,你也来喝两口吧?”
我心里骂道“喝你个大头鬼啊”。
我把老黄拉到一边:“你记得咱们去档案室查卷宗时,三年前死的是宋文静还是宋文琦?”
师叔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好像从始至终都没看……是你一直跟我说死的是宋文静,活的是宋文琦……”
这一下,我更糊涂了。
老黄问我出了啥事,我也没心思理会他,转身就跑去了档案室。
档案室的老王是个老警察,恪尽职守,就是不让我进去。
“王大叔啊!上次我跟着郑所长看的那份卷宗,没有看清楚,想再看看……”
“那可不行,没有领导的允许就是警察局内部的人,也不能随便查阅的”。
我好话歹话说了一大堆,他就是不让我进。
“老王大叔啊!你到底怎样才能让我进去?”
老王想了一下,回道:“这样吧!你给所长打个电话,他只要同意,我就让你进去。”
打通局长电话后,我进了档案室,再次翻开那份卷宗。
这一刻,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双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小心翼翼翻开牛皮纸袋子,找到了记录死者信息的那一页。
宋文琦?我看到“宋文琦”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怎么是宋文琦呢?我明明记得是宋文静啊!难道上次我看错了?可是……可是不应该啊!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世上存在宋文琦这么个人。
坐在档案室里,我愣愣地寻思了好几分钟,仔细地回忆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档案是不会错的,唯一的解释是我上次因为先入为主,看错了。至于“宋文琦”三个字,大概是之前听宋文静提起过的缘故。
离开档案室,我再次找到老黄师叔,他们三人已经喝的大了舌头。
“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死的那个果然是宋文琦,真是邪了门啦”。
老黄师叔笑了笑:“这个不重要,快来喝几口吧!酒能壮胆,晚上咱们还有事……”
我也没琢磨他这话是啥意思,只觉得心中十分压抑,便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一次我只想把自己灌醉,也不客气,连续喝了好几杯,只喝的头晕目眩。
『迷』『迷』糊糊的,我就听到老黄师叔轻轻对我说“好好睡一觉,晚上还得去殡仪馆”。
殡仪馆?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人就睡了过去。
喝醉的滋味真它娘的不好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幸亏有王阡陌在一旁悉心照顾,又是热『毛』巾,又是红糖水。
大约傍晚时分,老黄师叔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你小子就这点本事,还装什么大尾巴狼?”他拍着我肩膀,略带嘲讽地问。
我也没心情搭理他。
“咱们的道法道术博大精深,可以运用在各个方面,自然也可以用来醒酒。”
说着他指导着我运气打坐,果然随着一股热流从小腹蔓延到四肢,我已经醉意全消。
“走吧!今晚有正事,你换身衣服,带好木剑,我在大厅等你。”说着也不等我回话,就出了门。
我赶紧换了身衣服,紧随其后到了大厅。
老黄师叔和韩队长在小声交流着什么,看到我出来,勾了勾手就朝向门口走去。
三个人上了车,我才得空问道:“大晚上,咱去殡仪馆干啥——我记得你是说过去殡仪馆吧?”
“去数个数,顺便了解一个人。”师叔一边整理挎包,一边随口回道。
汽车很快就开进了殡仪馆院里,故地重游,却依旧难掩心中的紧张。
庐山路殡仪馆还是十分冷清,估计昨天出了事后,别说“客人”了,就是本馆的职工也大都躲了出去。
我们再次找到冯馆长,他似乎比昨天憔悴了很多,双眼红红的。
看到我们,他苦笑一声:“真是多事之秋啊!你们跟我来吧!”
从他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我能判断出,他昨晚应该一宿没睡,今天馆里也一定还发生了很多事。
冯馆长带着我们去了停尸房。
在路上,老黄师叔问他:“今天没有尸体送去活化吧?”
冯馆长又是一声苦笑:“倒是想活化……”
停尸房黑『色』的金属大门紧闭着,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老周——周瘸子!”冯馆长喊了两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露』出了周瘸子狰狞可怖的脸。
“冯馆长——你们怎么又来了?”看到身后的我们仨,他皱了皱眉头,语气也生硬了些。
“昨天在河里发现了两具尸体,派出所的韩队长例行查看一下……没事的……”
周瘸子使劲瞪了我一眼,然后极不情愿地闪到了一旁。
“我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看完一次,又一次,还有没有头啊!”他嘟囔着。
我们也没搭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进了门,老黄师叔轻声在我身旁说:“你数一数一共多少具尸体。”
我心道,不是73具嘛,昨天刚数过,今天又没拉去活化的……
可数了两遍后,我心中就是一惊:这次数的是71具——竟然少了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