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里出来后,张海客升起篝火。两人暂时原地休息。
“我知道,你跟着我不过是因为你们族长的关系,你觉得只要跟着我就能够找到他。其他我说的那些东西,你并不认为是真的。对吗?”
无悠烤着火,突然开口说道。
张海客没有说话,点了一根烟后慢慢的抽着,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无悠再次开口,深吸了一口后问道:“你觉得这一次除掉汪家的几率有多大?”
无悠抖了一下烤的差不多干的外套,套在身上:“我不知道,但如果你连试都不试的话,和什么都不做有什么区别呢?我做事不喜欢想那么多,我只会先做,做了之后再想。”
张海客对于她说的要除掉汪家是怀疑的,说实话一个能够将张家毁掉的家族,他并不觉得汪家会差什么。他唯一有兴趣的事就是找到族长。而最开始他们在意的人是无邪。可随着无悠的参与,他们也开始调查起她的过往。
他发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
无悠的存在或许并不是一个意外,虽然他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他怀疑,无悠是东北那群家伙故意弄出来的。除了张家最具特征的发丘指和纹身,她几乎将张家所有的本领都学了一遍,甚至她好像还学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想到这里张海客又问道:“你有怀疑过你的存在吗?”
无悠突然抬眼看向张海客:“你是想说‘我’这个人,包括我的出生,我小时候学的每样东西,接触过的事情,接触过的人以及我的性格都是被设计出来的对吗?”
张海客沉默了,他觉得如果自己说是的话,对一个她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了。
“你不需要也完全没必要来同情我,我并不值得任何人同情。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但这个错误并不是因为这次的出生,而是更加久远的事情。
就好像小哥要去守青铜门,这难道是他留下的问题的吗,不,这是在他之前的人就遗留下来的问题。只是现在刚好是他而已,而我,也只能说刚好是我。
如果没有张家,我也可能被生在李家,王家,无论我被生在那里,但那个人也只会是我。张起灵之后或许还会有其他的张起灵,但我之后,不会再有我了,这是最后一次,我需要在消失之前解决很多的问题,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张起灵也不再需要了,他将会是最后一个。或者他以后可以改个名字,张狗蛋你觉得怎么样?贱名好养活。”
张海客并不理解无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些缥缈,就好像那种传说中随时都能羽化成仙的样子。
“如果你经历的足够多,也许就会明白对于那些遭遇来说,发疯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跟你说,你不懂是因为你经历的没有他多,你会有什么感觉?
张海客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活了有一百岁了,也许一百多,具体的数字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结果现在被一个能被他称之为小屁孩的家伙给教育了。
这让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这孩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也许她完全没有拿他当做长辈。
“是吗,那你都经历了什么?反正也闲着,要不你讲给我听听?”张海客话里嘲笑意味十足。
你经历的再多能有我个跨世纪的老人多吗?
无悠站起身扯了扯衣领:“想听的话,回头先把你这臭鞋先给我扔了,一脱鞋一股子粪坑味。整的我都快要孕反了。”
“我让你开车给我开的直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尊老爱幼这四个大字真想贴她脑门上。
再一次到达陨玉的下边,无悠拒绝了张海客想要跟进去的想法。
“你就别进去了,上次小哥进去出来跟个傻子一样,别你再傻了,我可背不动你,等着吧,我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说完就爬了进去。
而张海客这一等,竟然等了一周多。
上次一窝蜂的乱跑,让她完全的不记得里边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再一次走过一处十字路口后,无悠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硬币。
“正面往前,背面往左,竖起来往右。”
说完朝着上边一抛,因为距离头顶太近了,导致硬币一下就扔进了头顶的缝隙里,刚好竖着卡了进去。
无悠:………
看了一眼右边的通道,无悠感慨一声:“都是封建社会残留的糟糠,我就他妈的就走左边。”
走出去不到五分钟后,无悠看着面前的死路又退了回来,从头顶将那枚硬币给抠了下来微微一笑:“科学的尽头是玄学,谢谢老天爷为我指点迷津。”
无悠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反正感觉自己好像就在原地踏步一样。
终于是在她准备掏炸药的那一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爹啊!我可找到你了。”
无悠哭嚎的扑进了常天风的怀里。
常天风看着怀里正在抓着他衣服擦嘴的无悠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无悠擦完嘴,立刻远离了他。
“来接你回家。”
常天风脸上的神色瞬间温柔了下来。
“累吗?”
看着无悠灰扑扑的小脸和她身上被划破的衣服,又带着上了几分心疼。
“不累,他们人呢?怎么就你自己在这?”
常天风被问的脸色突然尴尬了起来。
“跟我来吧。”
又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无悠就看到了西王母和柳少云躲在角落里,正朝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偷看呢。
无悠走过来都没有引起她俩的注意,可见她俩看的到底有多认真。
无悠拍了拍柳少云的肩膀,结果她十分顺手的将无悠的胳膊搂进了怀里,还一脸兴奋的示意她往里看。
“夫君,快看。”
无悠回头看了一眼常天风,见他脸色微红,这才看向柳少云指着的地方。
就见里边她亲爸正和陈文瑾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文瑾笑的一副少女含春的模样,而她亲爸就跟开了屏的孔雀一样。
“咦~恶心。”无悠开口说道。
柳少云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你个…啊~”
柳少云非常自然的接话,接了一半才发现不对劲,自己搂着的胳膊好像不是常天风的。
吓了一跳的柳少云一下就将无悠给扔了出去。
好在有常天风在,这才没有让无悠摔个屁股着地。
柳少云在看清楚常天风怀里的人是谁后,脸色都白了。
她可太知道,这丫头在常天风心里的位置了,自己要是把她摔疼了,只怕好不容易哄到手的男人非跟她生气不可。
无悠倒是没在意,反而又凑了过去问道:“他俩这恶心吧啦的样子多久了?”
柳少云见常天风的脸色如常看起来并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从那个男人来了第三天开始就一直这样,第一天文瑾怕自己吓到他不肯见他,两人跟猫捉老鼠似的来回跑,第二天就开始抱头痛哭。然后就是一直这个样子了。”
无悠沉思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让他俩这么恶心去吧。反正他俩也出不去,见到她,肯定又要多想了,便没有惊动里边的人。只跟西王母说了一声,便带着两条小蛇离开。
右手腕上久违的出现两条活蛇手镯还有点不太适应。
尤其是那条青色的,老一个劲的往黑色的怀里钻。
气的无悠用力的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威胁道:“再闹我就让你俩分居,给你绑脚脖子上。”
柳少云吐着蛇信子,讨好的蹭了蹭她的手指,随后老老实实的趴在黑色的那只身边,假装自己是个手镯。
等到无悠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张海客和阿宁还有峰哥正在底下争执着什么。
无悠坐在洞口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嗨,好啊右?奶思吐密q,按的油?”
三人:刚刚谁吵吵要去找人的来着,塞回去,赶紧给她塞回去。
出去的路更加顺畅了,张海客只是奇怪,明明无悠说要来接人的。可她怎么就一个人出来了,而且出来后,人更奇怪了,闲着没事就握着手腕一脸的不爽。
还有就是,她进去的时候好像没戴手镯来着,那两条蛇形手镯哪来的?
见张海客时不时盯着她的手腕看,无悠突然坏心眼的将手腕举到张海客的面前。
“给你看看。”
说完将袖子撸了起来,一条青色小蛇突然咬在他的手上,只一下便松了嘴。
张海客看着手指上突然多出来的两个血窟窿一脸抑郁的问道:“有毒吗?”
无悠沉思了一下:“按理来说,蟒蛇应该是没毒的,但老话说的好,最毒妇人心和无毒不丈夫。所以毒是双倍的。”
张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