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捏着文件的手紧了紧。
他抬眼,却看到宋辞别开了头,耳根似乎有些泛红。
周敛像是没听到一般,眼底含着戏谑:“什么?”
意识到被捉弄的宋辞冷哼了声,压根没打算搭理他,缩着身体翻了个身,背对着这个可恶的渣男。
果然不能对这个人有半分的心软!
否则以周敛的性格,绝对会慢条斯理的顺藤摸瓜,直到自己完全掌握主动权。
宋辞闭上眼睛,再度睡去。
见到她不再搭话,周敛也没追问,目光再度落在自己手上密密麻麻的文件上。
他嘴角却有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隔日一早。
宋母睡了很久,所以起来的也很早。
她睁开眼,就看到宋辞倒在家属床上昏昏欲睡,周敛则是坐在她旁边,也阖着眼休息,手里还捏着几份文件。
两个人虽然没在一张床上睡觉,但是却挨得很近。
宋母欣慰的看着两个孩子,觉得腰都没那么痛了。
她活了大半辈子,怎么能看不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尽管刻意隐瞒,但还是逃不过宋母的眼睛。
她原本还打算找个时间仔细询问宋辞,结果现在看到二人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紧紧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宋辞睡眼惺忪的时候,宋母正拉着周敛交代:“我家孩子虽然偶尔任性了一点,但本质不坏,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你可要好好担待……”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宋辞的耳边接连不断的响起。
紧接着,是男人低沉沙哑的磁性嗓音。
“我会的。”
瞬间,宋辞清醒了。
她从床上艰难的爬起身,正巧看见阳光下周敛低垂着眼浅笑的样子。
其实周敛很少发自内心的笑,至少在宋辞看来是这样。
面对工作对象,周敛只会呈现商业笑容,哪怕是对自己,也不过是调侃捉弄的戏谑笑意。
而眼前,他笑容的弧度虽然不大,却让人很清楚的能感觉到。
周敛是真的在笑,有血有肉,而不是一个虚假的提线木偶。
这样新奇的发现让宋辞直勾勾的盯着周敛看了很久。
没等她收回目光,周敛就略微眯着眼看过来,当着宋母的面轻启薄唇:“我就这么好看?”
霎时间,宋辞脸上通红一片。
她咬着牙想驳斥周敛不要脸,却想到宋母还在旁边,只能当自己吃了个哑巴亏,怒目瞪着他。
然而这一切落在宋母的眼里,却显得格外的亲昵。
宋母不由得又放心了不少。
交谈了几句后,二人便准备离开了。
宋母的病情控制的很好,又有专业人士提供药物与复建,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公司那边群龙无首,还是需要他们回去把控大局。
对此,宋母很能理解,甚至主动催促他们回去。
目送着二人离开,宋母缓慢的靠着身后的枕头,扬起了轻松的笑意。
自从上次见到周灿抓药,宋母的心里就时刻敲着警钟,生怕自己一时疏忽而错过了什么。
然而现在看来,两个孩子的相处虽然还有些稚嫩青涩,却亲密无间,根本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宋母松了口气的功夫,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疑惑的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未知的电话号码发来的彩信,里面似乎有一张照片。
宋母好奇的点开。
在触及到手机上照片的瞬间,宋母和蔼的面容霎时间凝固了。
她不可置信的用颤抖的手点着发亮的屏幕,直到清晰的照片再度出现在眼前。
没错,这绝对不会错!
宋母膛目结舌,脸色骤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傍晚,宋辞很快处理好了公司的事务。
其实她应该完成的事情不多,却都要亲力亲为,这才回了公司,不然她都不准备回来了。
而高泽与苏楠也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作妖了。
想到那对狗男女,宋辞的眉毛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想必高泽现在仍然试图用甜言蜜语规劝苏楠,也不知道这一次苏楠还会不会上当。
宋辞甩甩脑袋,不让自己去想那些晦气事。
她驾车,很快来到了私人医院。
在门口刷卡的时候,宋辞突然瞥到了身后闪过一道熟悉的男人身影。
宽肩窄腰,笔挺西服,正是周敛一贯的风格。
那人从不远处别的病房走出来,神色匆匆,脚步飞快,宋辞也没看仔细。
不过她下意识地觉得应该不是周敛,所以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没太在意,拧开门把手走进了房门。
然而一进门,宋辞就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
宋母脸色不快的靠坐着,见到宋辞进门也没有主动招呼,而是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
这让宋辞倍感压力。
她坐下,轻声询问:“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宋辞想不到第二个原因让宋母如此烦躁。
但宋母却很快的摇摇头,接着在宋辞错愕的目光下开口:“你是不是已经和周敛离婚了?”
此话一出,宋辞背后冷汗直流。
她攥着补品的手一抖,差点摔了罐子。
迎着宋母拷问的目光,宋辞深呼吸片刻后坚定回答:“没有啊,妈你在说什么呢?”
她借着放补品的时间劝说自己冷静,回头的时候,脸色是茫然与无措。
见到宋辞如此坦荡,宋母也有些拿不准了,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两个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宋辞很想说有。
但顶着宋母殷切带着些询问的目光,她又很难开口。
于是宋辞硬着头皮回答;“没有啊,我们最近还打算出去玩儿呢,不过您这不是受伤了吗,当然是以您为主。”
似乎是怕宋母不相信,宋辞又再三补充道:“要是我们真发生什么了,他哪里还会送、您来医院啊,您说对不对?”
一番话说的宋母晕晕乎乎的,最后倒是相信了。
见自己搪塞过去,宋辞不免松了口气,不过内心却有了疑虑。
二人的伪装不说天衣无缝,至少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把柄。
那么宋母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肯定的质问自己。
难道说,是谁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