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达利被杀已经过去了三天,整个京城被搜查了一遍,依然没有唐婉儿和王梓骞的踪影。
镇抚司内堂里,袁斌急得绕着京城实景沙盘不停地转圈,琢磨不出王梓骞和唐婉儿藏在什么地方,恨不能从沙盘上把俩人抓出来。
弦子在一旁看着袁斌说:“从目前情况看,王梓骞和唐婉儿肯定已经出了京城,把街上检查的弟兄都撤了吧。”
“我不相信他们俩已经出了京城。”袁斌双手扶住沙盘木头边沿,盯着沙盘上的大街小巷,“根据西厂提供的情况,唐婉儿受了重伤,肯定没法离开京城,一定是躲藏在什么地方养伤。”
“你为什么这么想抓住唐婉儿和王梓骞?”
“因为这是我的职责,不能因为他们俩人毁了镇抚司。”袁斌气呼呼地说。
一个校尉匆忙进来,向袁斌禀报,“袁统领,巡查的兄弟在西城城墙边发现了一辆马车,怀疑是钦犯逃跑时乘坐的。”
“马车现在在什么地方?”袁斌急忙问。
“带回镇抚司了,就在前院。”
“走,去看看。”
袁斌说完,匆忙往内堂门口走。
弦子一愣,急忙跟着一起离开。
袁斌和弦子跟着通报的校尉来到衙门前院,七八个缇骑围在一辆马车边看边议论,袁斌走过来问:“谁发现的马车?”
一个缇骑说:“属下和三个兄弟在靠近城墙的一条小路上巡查时发现的马车,当时看到周围没人,检查马车时发现车里有些血迹,唐婉儿被劫走时受了重伤,怀疑是拉过逃犯。”
弦子一眼认出是春燕驾驶的那个马车,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想不出马车怎么会出现在城墙边。
袁斌跳上马车,掀开轿厢前的挂帘,钻进轿厢里,看到车厢铺的毯子上一些干了的血迹,形状像是受伤的人在上面躺过。
袁斌跳下车,对发现马车的缇骑说:“应该是唐婉儿他们用的马车,哥几个做得很好。”
从旁边过来两个缇骑,看着马车说:“两天前在检查时好像看到过这里马车?”
袁斌急忙问:“你们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辆马车?”
缇骑说:“在田鑫街那边,赶车的还是个女人。”
“赶车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袁斌追问。
“三十来岁,穿着打扮像是有钱人家的女佣。”
袁斌马上猜到赶车的应该是春燕,急忙问:“车里是什么人?”
“她说车里的人得了伤寒,快要死了,从惠民医局拉回府里去,对了属下记得她说是西厂兵马司指挥使刘瑄府里的人。”
另外一个缇骑说:“当时韩统领刚好带人经过,韩统领上车查看过了,把她们放行。”
袁斌转身盯着弦子问:“车里的是什么人?”
弦子若无其事地说:“车里躺在一个生病的丫鬟,快要不行了。”
袁斌看出弦子在撒谎,但是当着众多缇骑的面不好追问,对旁边的校尉说:“马上召集所有缇骑,跟我一起去刘瑄府。”
弦子对袁斌说:“刘瑄是西城兵马司指挥使,不能无凭无据就上他府上搜查。”
“你刚才都听见,赶车的女婢说是刘瑄府上的。”
“如果赶车的说是皇宫的宫女,你也带人进皇宫搜查?”
袁斌本来还有些猜疑,听弦子这样一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弦子一定发现了车里的人是唐婉儿,大声对旁边的缇骑说:“备马,马上去刘瑄府。”
袁斌带着一队缇骑气势汹汹地赶到刘瑄府门前,弦子骑马跟在袁斌身边,袁斌对身边的缇骑说:“你们几个去刘府后门,不要让任何人出入。”
几个缇骑答应一声,马上向胡同里面跑去。
一个缇骑对府门口的家丁说:“让刘瑄出来说话。”
刘瑄正在跟夫人和女儿一起吃饭,家丁匆忙跑进来,“启禀老爷,府门外来了一队锦衣卫,要老爷出去问话。”
刘瑄一听,吓得筷子掉落在桌子上,对家丁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夫人战战兢兢地说:“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肯定是走漏了消息,否则锦衣卫不会来。”刘瑄吓得不知所措,锦衣卫一旦找到藏在后宅的人,自己的脑袋就没了。
王妃显得很镇定,“父亲不用紧张,锦衣卫如果是得到确切消息肯定是冲进府里来了,让父亲出去问话,说明只是猜疑。”
“他们肯定是要进府搜查的。”
“人藏在我的绣楼上,量他们也不敢造次,父亲只管出去应付他们。”王妃说完,起身往屋外走。
刘瑄匆忙来到府门外,看见袁斌和弦子带着十几缇骑将府门围住,急忙双手抱拳,“是镇抚司的袁统领,到在下府上是有何贵干?”
“日前镇抚司缇骑在街道上盘查朝廷钦犯时遇到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位女佣,可否出来让在下见一见。”
“很不巧,两天前府里有几个家丁和女佣去了平凉汉阴王府,没在府里。”
袁斌神情一怔,心想怎么会这么巧,莫非唐婉儿和王梓骞藏在刘府的家丁中出了城。
刘瑄见袁斌沉默不语,心想女儿说的不错,镇抚司并没有证据钦犯藏在刘府里,于是对袁斌说:“袁统领莫非是怀疑刘府跟朝廷钦犯有来往?”
“在下接到线报,钦犯逃跑时乘坐的马车与刘府的那辆马车很相似,为了消除猜疑,刘大人可否让在下带人进府查看一下?”
刘瑄面露怒色,“袁统领有点欺人太甚,无凭无据就敢说我刘府藏匿朝廷钦犯,如果让你们进去,旁人还以为本官怕你。”
“职责所在,不管刘大人是否同意,刘府我是进定了。”袁斌说完,向身后的缇骑挥了一下走,“进府搜查!”
十几名缇骑答应一声,立即冲上去,推开站在门口的刘瑄,一起冲进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