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骞、袁斌和小太监梁公公在酒馆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坛酒,边喝边等,怕耽误事,三个人都不敢喝多了,一直等到酒馆里其他客人都走了,店家准备打样了,李蚕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启禀袁统领,刚刚看到许执放的弟子回府了。”
梁公公马上站起来,“你亲眼看见许执放的弟子回去了?”
“回禀公公,小的亲自看到她和一个丫鬟下了马车走进那个院子里。”
“好,你们在这里盯着,我回去禀报桑公公。”小太监说完着急往酒馆外走。
“我陪梁公公回镇抚司吧,这里有王捕头盯着就行。”袁斌跟在小太监身后,一起离开。
袁斌和小太监回到镇抚司,小太监迫不及待地向桑洪石报告许执放的弟子回到藏身的府邸里。
桑洪石一听,急忙对罗杲说:“请罗大人下令召集缇骑,咱家亲自带队去捉拿朝廷钦犯。”
“好吧,”罗杲对袁斌说,“马上召集一队缇骑跟随桑公公前往缉拿朝廷钦犯。”
三更刚过,桑洪石亲自带着一队缇骑赶到了马府外面,袁斌跟在后面,桑洪石下马走到府门前。
王梓骞过来向桑洪石汇报,“启禀桑公公,朝廷钦犯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
“好,马上冲进去缉拿逃犯。”
王梓骞急忙说:“等一下,硬冲进去会打草惊蛇,让属下先翻墙进去,打开府门,公公再带人冲进去。”
桑洪石颔首道:“好,抓住朝廷钦犯给王捕头记首功。”
袁斌对桑洪石说:“属下带几个人去宅院后门,以防钦犯从后门逃走。”
“好,马上分头行动。”
袁斌招呼几个缇骑跟自己走,等袁斌带人离开后,王梓骞对李蚕豆说,“过来帮我一把。”
李蚕豆走到府邸临街的倒座房前,双腿做出前弓步,双手放在腿上,王梓骞飞快跑了几步,一只脚踩在李蚕豆双手上,李蚕豆用力将他抛起来,王梓骞借力飞身跃起,轻轻落在倒座房的房顶上,向院子里查看了一下,然后纵身跳进前院里,随后跑到大门洞里,将朱漆大门敞开。
桑洪石看见大门敞开了,向身边的校尉挥了一下手,几个手上迅速冲进马府,桑洪石也跟着走进马府大门。
门房里的家丁听到动静,急忙出来查看情况,被桑洪石的一个手下一刀砍翻在地上,桑洪石带着手下冲进马府后,直奔后宅。
万通达的两个随身侍卫在后宅庭院里负责警戒,看见冲进十几个人,黑夜中也看不清进来的是什么人,以为是要行刺万通达,立即抽出腰刀跟进来的人打在一起,两个侍卫寡不敌众,没几下就被冲进来的人杀死。
桑洪石指着后宅正房说:“冲进去缉拿朝廷钦犯,抓住有重赏!”
两个校尉冲到正房门口,一起将隔扇门踹开,然后冲进屋里。
万通达搂着参将的小娘子睡得正香,突然被惊醒,隐约看见闯进几个持刀的人,屋里光线昏暗,看不清进来的是什么人,惊恐地问:“你们是什么?”
冲进来的人只知道要抓的是个女人,以为参将的小娘子是要抓的人,用刀指着小娘子,“赶紧起来跟我们走。”
小娘子吓得尖叫着趴在万通达怀里,白藕一样的手臂紧紧搂住万通达,吓得全身哆嗦着。
万通达强装硬气,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本官是谁?”
桑洪石的一个手下把刀架在万通达的肩膀上,“老子管你是谁,敢跟朝廷钦犯在一起,一块带走。”
万通达一听不是劫匪贼人,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本官是锦衣卫指挥使万通达,哪有什么朝廷钦犯!”
旁边一个人猛地一拳打在万通达的腮帮子上,气呼呼地说:“竟然敢假冒锦衣卫指挥使,你小子是不要命了。”
万通达被打得两眼冒金星,一下瘫倒在床上,气得语无伦次,“好……好大胆,竟然敢打本官,来人啊……”
桑洪石走进卧房,身边跟着两个举着火把的校尉,桑洪石一看抓住的人竟然是万通达,顿时吓得冷汗冒出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张口结舌地说:“对……对不起,奴才瞎了狗眼,不知道是万大人在这里。”
其他人见状知道闯了大祸,吓得都扔下刀,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万通达见是桑洪石,怒不可遏,赤着脚冲到桑洪石面前,一脚踹在桑洪石脸上,怒吼着:“你个阉狗,竟然敢带人来抓本官,来人……”
桑洪石的脸上被万通达踹开了花,鼻子嘴里流血,顾不上这些,连连磕头求饶,“万大人饶命,小的的确不知道是大人在这里。”
跟着桑洪石身后的是镇抚司的缇骑,见屋里的人是万通达,急忙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万通达指着桑洪石和屋里的几个人,“把这几个反贼都押进诏狱。”
跟着后面缇骑早就准备好了绳索,上来把桑洪石和他的几个手下捆绑起来,押着往外走。
桑洪石边走边叫:“万大人,误会啊……小的是康公公的门生……”几个缇骑不顾桑洪石喊叫,押着他向府门外去。
王梓骞和袁斌带着几个缇骑站在参将府的大门外,看着十几个缇骑沿着桑洪石和他的几个手下从府里出来。
王梓骞笑嘻嘻地问:“这是怎么了,你们进去抓朝廷钦犯,怎么把桑公公抓起来了?”
桑洪石看见袁斌和王梓骞,明白自己被下套了,怒视着俩人说:“等咱家出来,一定亲手杀了你们。”
袁斌微微一笑,“你以为诏狱是那么好出来的,你在牛家庄园下令放火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说完,向缇骑们挥了一下手。
桑洪石和手下被押走,王梓骞对袁斌说:“我跟着去诏狱,别再夜长梦多。”
袁斌点点头,拍了一下王梓骞的臂膀,“谢谢你。”
“都是兄弟,谢什么。”王梓骞说完,跟李蚕豆一起骑马离开。
王梓骞跟随押送桑洪石的缇骑来到诏狱,然后独自来到罗杲办公的厅房里等着,不一会李蚕豆带着李丁进来。
“王大人好,半夜三更的叫小的来有何要事?”
王梓骞示意李蚕豆到外面看着人,把一个钱袋放在李丁面前,“里面是五十两银子,有个活想不想做?”
李丁见钱眼开,一把抓起钱袋用手掂了掂,“王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刚押进诏狱的那个桑公公,不能让他看见明天的太阳。”
“这点小事抱在小的身上。”
“好,我就在这里等消息。”
李丁拿着钱袋乐呵呵地离开,随后来到光线昏暗的牢房前,打开牢房门上的锁,示意身后的两个狱卒进去。
两个狱卒走进牢房里,桑洪石还以为是救自己的人,正准备往外走,被一个人从后面用绳子勒住脖颈,手脚挣扎了几下,很快没气了,随后被挂在栅栏门上,伪装成上吊自杀。
做完这一切,李丁和两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