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兮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一瞬间便被人狠狠的掏空了。
她惨白的脸色,紧咬着下唇,手不停的哆嗦着,她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的心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已经是深冬,屋里虽然烧着通红的银罗炭,可她却感到无比的寒冷,她像个受了惊吓的孤鸟一样,蜷缩着身体,头始终不曾露出一点。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弯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中。
良久,悦兮才从刚刚的震撼之中醒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刚刚二人消失的方向,眸色一沉,迅速穿好鞋袜,朝着丝雪楼走去。
刚开始只是小步,后来心里越来越乱,越来越想急迫的见到他,她想听他一个解释,只要他解释,她便信!
此时,她披着一头墨黑的秀发,只身着月白的中衣,秀发被寒风吹的四处飘扬,而身体早已经被寒风打透。
她的脸色冻的发紫,手也开始僵硬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见见他。
不一会儿,悦兮便来了屋外,刚要推门而入,却听到屋里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略显娇嗔的话语。
靖雪跟随宁夜来了丝雪楼,替他倒了杯热水,她送至了宁夜手中。
宁夜接过,目光轻轻落向眼前风尘仆仆,发丝微乱的女子,“你怎会来这里?不是说了么这里很危险?”
靖雪环抱住宁夜的腰,眉角含笑的看着宁夜“零怒说你失踪了,我还怎么能呆的住?你知道这一个月我怎么过来的么?当知道你安全的时候,我又多开心么?可是我看你见到我并没有那么开心?”
她淡淡的说着,言语却是坚定灼灼。
宁夜叹了口气,淡淡的凝着眼前的女子略显无奈的说道;”你总是有理!”。
”哼!”
靖雪故意的别开了眼,不去看他。
宁夜眉间轻皱,大掌轻轻扣上她的下颔,将她的小脸扬起。
眼前女子面色略显苍白,眼底凝着微微的憔悴。
宁夜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吻了上去,靖雪从那人的怀里抽出玉手,踮起脚尖环抱住他的脑袋,而后十指插入宁夜的发丝当中。
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令宁夜心头一颤,这几年,只有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当他知道她决绝的离开的时候,自己曾恨过她的狠心,恨她的无情可是终究自己还是放不下他。
他夜夜买醉,只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会原谅他,她才会回过头看自己一眼。
自己对她的感情,他很清楚。
她一直是自己坚定的选择。
宁夜的眸光轻敛,如墨的眼瞳泛出点点的柔。
他的温柔只有她能够独有。
宁夜反手搂住靖雪,发现她的身体凉凉的,该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导致的!
这些年。
站在权力的巅峰。
繁华看尽。
她,却仍是那个最关心自己的人。
感受着宁夜如火的热情,靖雪那颗为他起伏不定,慌乱不安的心终于归于宁静。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靖雪拿下了一直扣在他发髻里的纤细玉手。
宁夜依依不舍的瞥向怀中女子;“雪儿?怎么了。”
怀中传来女子温柔的提醒;“你还有伤?。”
宁夜垂首,偷笑;”无妨!”
说话间手臂的力道却是又收紧了几分。
靖雪推了推宁夜,泪眼婆娑;”夜,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会不会遇到 遇到一个更好的人,更爱你的人,甚至有的时候我会做梦,梦中你爱上了别人...”
”傻瓜,你又胡思乱想了?等你身体养好,给我生个儿子吧,我会亲手为他打下一片江山!”
宁夜漆黑的双眸一沉,言词虽然凿凿,但脑海里却浮现了另外一个女子。
那个被自己曾经挑断过双脚的女子,那个自己曾说喜欢她的女子,那个曾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此时全部涌了出来!
屋外寒风凛冽,却抵不过悦兮冰冻的心。
她望着屋内两具相互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眼中,射出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将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
忽然,她用手挡住耳朵,希望这样就可以挡住刺耳的言语。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究竟是有何脸面来质问他的,他从来没有骗过自己他不爱她了。
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霎时间,悦兮感觉眼前一黑,刚想扶住身体,脚却一软,直直的摔了下去。
她瞥了一眼屋内依旧缠绵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瞬间闭上了眼睛,而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他一向耳聪明目,自己跌倒了这么大的声响他不会听不到,原来他真的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