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这个有些仙风道骨的老人是弘夫子,是这个村里唯一会识字的老人家。
最重要的是他竟是会些医术的。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弘夫子推门而入,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小翠,你稍后烧一些热水,然后替这位姑娘擦一擦。”
”知道了,爹!”
夫子随后从自家的后院里,挑拣了一些药,亲自煮了来。
待小翠擦拭完毕,便端了过去。
小翠刚推开门,急忙喊道;”你身子太虚了,你不能起床!”
悦兮抬起双眸,只见一个黑黝黝的皮肤,牙齿却是白白的,胳膊很健壮的女人大惊失色。
”是你救了我?”
悦兮低声询问
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只要发出声响,嗓子还是很不舒服。
小翠尴尬的一笑,坦然的走向悦兮;”是俺爹和俺男人救了你!”
”来,把药喝了吧!”
悦兮看了一眼散发着酸臭并黑乎乎的药,胃里不觉得一阵恶心。
”你放心喝,这是俺爹调制的,村里人有个三灾六痛的都来找我爹,很灵的哎!”
女人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悦兮捏着鼻子,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悦兮刚醒来,身体很虚弱,她支撑着身子走向小翠,但刚走一步,腿便软了下去。
她神情激动,眼里带着渴望;”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他怎么样?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小翠一把扶过悦兮,不停的安抚;”你放心好了,他在俺爹房里,我现在就带你去!”
悦兮点了点头,眉角荡开了一抹笑意;”谢谢你们!”
小翠也是个话痨,便扶着悦兮,便打开了话匣子。
”谢什么咧,应该的么。不过你的那位朋友伤的太重了,连我爹都没有的办法!”
”爹,那个女娃醒了!”
夫子咳首,冲着悦兮点了点头。
悦兮瞥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宁夜,眼眸里翻滚着痛苦和悲楚;”求求你,救救他,他不能死的,他真的不能死的!”
弘夫子看了眼床榻上躺着的男子,应道:“姑娘,您为难老夫了,这床榻上躺着的,分明是个将死之人。”
悦兮大怔,心中一片冷凉,慌乱之下她急急的拉上了弘夫子的左手,重重一跪,“他还有气息的,他还活着的。求求你,救救他。”
弘夫子洞悉力极为敏锐,一瞬便发现了这女子的胳膊似乎有问题。
转眼又看向她的双脚,她的一双绣鞋已被磨破,隐隐有血渗了出来。
“你背着他走了多远?”
悦兮楞了楞:“我也不知道!”
弘夫子叹了一口气;”姑娘你的肩膀脱位了,需要及时的送回去,时间长了会坏死的。”
悦兮见老人只凭借肉眼便能看出自己的伤势,认定是个神医无疑。
说话间,声音带着哭腔;”老人家,我知道你一定是个神医,求求你,救救他,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我先帮你复位吧。”弘夫子缓缓开口。
悦兮却是摇了摇头,“不用,夫子还是先看他吧。我真的没事的,早一天,晚一天都没事的。”
她的话音刚落,弘夫子便伸手擒上了她的肩头,只听得咯吱一声,悦兮肩膀一阵痛楚。
痛的悦兮脸部扭曲了起来。
夫子挥了挥手;”你试试?怎么样?”
悦兮的肩膀转了一圈,发现一如既往。她盈盈微微一笑,果然是高人。
”谢谢夫子。求你帮忙救救他吧!暂时的也可以,我马上去找县城里找大夫!”
说罢,不顾脚底的疼痛,急忙的往外跑去。
”回来!”
夫子的声音响起。
一旁的小翠一把拽住了悦兮;”从这里到县城走路来回要半个多月,而且你还不认识路,怎么去啊?”
听此,悦兮无力的低下了头,下一秒,只听得悦兮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渺小,她竟然这么无用,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
悦兮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撰着破坏的衣裙,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落在地上,开出一朵花来。
弘夫子缓缓行至床塌旁,坐了下来,他寻到了一把剪刀,将男子的衣袍剪了开来。
瞬间,宁夜身上的伤痕便全数露了出来。
”小翠去烧一些热水!”
小翠看到伤势连忙瞥过了头,又听到夫子的话,紧忙退了出去。
小翠一出门,就遇到了大壮,她神色慌张的说道;”屋里的那个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处,我看是救不活了。”
大壮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屋内的悦兮将门外两个人之间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其实不用他们说,她自己也清楚,他伤得如此重,应该是很危险了,何况这里又没有一个好的医疗设施条件,早知道在古代,普通人得了感冒都是会死人的!
但是看到了宁夜的伤势,悦兮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她不再害怕了,因为他活着,自己便活着,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也不会独活。
这时,小翠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弘夫子接过小翠浸了温水的纱布,将宁夜身上的血渍一一清理了一番。
待一切整理完毕后,弘夫子将指尖探上了他的手腕处。
夫子瞥了一眼悦兮,然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宁夜,只见他轻叹了一口,然后摇了摇头!
悦兮几步上前,急忙询问;“夫子?他怎么样了?”
弘夫子眉眼一沉,缓缓开口;”他现在还活着,不过很快就要死了!”
悦兮闻言一惊,声泪俱下:“你胡说,他不会死的,他不可能死的。”
夫子解释道;”也许是因为他内力极其深厚吧,所以受了这么重的外伤还有气息,光是这么重的伤,能治好就已经是奇迹了,何况他似乎还中了毒,毒似乎已经侵入了他的心脉...。
悦兮握着宁夜的手,瞬间,便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眼梢轻轻而落,视线竟是凝了丝模糊。
悦兮呆呆的跌坐在地,心中的哀戚与委屈瞬间汹涌到极致,她忽的扯开嗓子大喊,“宁夜,你混蛋!你快过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中了毒,都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