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瑶毫无防备地,就这样睡去了,陈亚柔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工的弧度。
她转身,从卧室里出来了,吴静瑶的手包就在客厅的沙发上,陈亚柔走过去,轻轻地拉开了手包的拉链,从里面把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虽然有锁屏,却是那种最简单的,顺着箭头方向滑一下就能解锁的。她的手指顺着那箭头方向滑动了一下,屏锁便解开了。陈亚柔的手指在手机上轻触。
她打开了照片册。里面照片并不多,她随意地看了起来。先看到了王子健的,王子健站在镜子前,在打领带,照片照的是背影,颀长而挺拔。看角度,像是躺在床上拍的,显然,王子健先起床,打领带的时候,吴静瑶还躺在床上,然后用手机拍的。
她的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滑动,她看到了几张小孩子的照片,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儿,和一个还很小很小,躺在婴儿床上的男娃娃瞻。
这会是她的外孙们吗?
陈亚柔的目光定在了小女孩儿的脸上,她忽然发现,这小女孩儿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溽?
她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那张照片,在努力地思考着,
与此同时,手机屏上的照片变成了一串熟悉的号码,紧接着,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陈亚柔身形一震,她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
“瑶瑶,晚上有应酬,会晚些回去,记得好好吃饭,饭后半小时吃药,嗯?”
王子健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来让陈亚柔一阵恍惚,她正愣着神,电话已经挂断了。还好,如果王子健问什么问题,她还真不能替吴静瑶回答。她的声音一听就能听出来。
陈亚柔把手机又放回了吴静瑶的手包里。然后身形歪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她醒来的时候,吴静瑶也醒了,她从卧室里走出来,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没用陈亚柔的毛巾,选择从旁边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擦了几下,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睡了一觉,精神多了。
她从卫生间里出来,陈亚柔正微笑看着她。
“吴姐,你醒了。”
“嗯,还好,睡了一觉,人就没那么累了。”
吴静瑶素颜地坐在了陈亚柔的旁边。
陈亚柔说:“想喝点儿什么?我帮你倒。”
“白水。”吴静瑶说。
陈亚柔端着水过来的时候,吴静瑶那白皙干净的掌心里,多了几片药,她接过陈亚柔递过来的水,说了声谢谢,然后将那几片药送进了嘴里。
陈亚柔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含笑问吴静瑶道:“吴姐,家里几个孩子?”
“呃……”吴静瑶不知道应该回答一个,还是两个,片刻后说:“一个。”
陈亚柔似乎有些意外,吴静瑶并不想跟陈亚柔提起自己曾经改嫁过的事,一笑对陈亚柔道:“陈小姐的先生是做什么的?说说名字,说不定我先生他们认识。”
陈亚柔抿唇一笑,“他姓王,不过,他只做很小的生意,吴姐的丈夫是大老板,一定不会认识他。”
吴静瑶笑了笑,并没有把这位王姓男人,和自己的丈夫连在一起。
陈亚柔说:“平常他很忙,因为没时间陪我,怕我一个人寂寞,所以给我盘了那家店面,还好,有了那家店面,我就不会闲得去缠着他了。”
看样子,陈亚柔和她丈夫的关系很好,吴静瑶说:“为什么不要个孩子呢?”
陈亚柔道:“他这人总想过二人世界,哎……”
语音惆怅,却也透着一种甜蜜的无奈似的,吴静瑶笑了笑,正好有电话打进来,“老王,嗯,我在陈小姐这儿,你过来接一下好了。”
是办完事的老王打过来的。吴静瑶告诉了他地址。
陈亚柔忽然叹了口气说:“真羡慕吴姐,有个那么爱自己的丈夫,还有可爱的女儿,外孙,我这辈子,估计是不会有孩子了。”
吴静瑶当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会有孩子,此刻宽慰道:“跟你丈夫好好商量一下,多带他去有孩子的朋友家转转,慢慢他就会喜欢小孩子。”
陈亚柔又笑了笑,“嗯,知道了。”
此刻,老王的手机又打了过来,说是已经到了楼下,于是,吴静瑶拿着手包起了身,“我走了,回见,”
“嗯,回见。”
陈亚柔送出来。
吴静瑶进了电梯,转身跟陈亚柔晃了晃手,陈亚柔也跟她晃了晃手,像一对忘年交似的。
电梯门徐徐关上后,陈亚柔勾起了唇角,吴静瑶显然比她预想的,思维还要慢半拍,真不知道是王子健把她保护得太好,还是她天生就这样笨一点,蠢一点儿,以后的日子,她可以时常地在她眼前耳边的敲一下,这样也挺有意思,呵呵。
眼看着就是春节了,囡囡仍然没有消息,芬妮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整个王家大宅里,被一种沉默肃穆的气氛笼罩。所有的佣
tang人都小心翼翼的,这段时间,他们都养成了谨言慎行的习惯,主人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他们不能成为那不顺眼的一个。
这本是囡囡生下来的第一个春节,原本会是一个和和美美,无比幸福的春节,可是却因为囡囡的丢失,而全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灰暗时期,黄燕的眼病,被控制住了,视力没有再继续降下去,可是她却也不能独立出门,即便是行走,也要摸摸索索,或者靠一根拐杖。
有时候,黄燕就想,是不是她当妇产医生的时候,结束掉的小生命太多,老天在报应她?
让她失去囡囡,失去一双明亮的眼睛。
王汇的身体一直病病好好,看过多少医生都不见起色,大家都明白的是,如果囡囡找到了,老爷子的病,一定会立刻好起来,可是囡囡找不到,老爷子的精神状态,便会一直这样消沉下去,身体更不会好起来。
王小帅整日整夜的想着女儿,公司的事务交给了两个姐夫,他自已全然无心去打理,往日槐梧的身形,变得清瘦,整日胡子拉碴不修边幅,那个嘻嘻哈哈,性情开朗的王家大少爷,像换了一个人。
相识的人一提到王家,便会跟着叹气,说王家这是造了什么孽,落到现在的地步。
春节的的前一天,电视里又插播了那条悬赏广告,这条广告每晚都要在黄金时间播出,只是这一天的悬赏广告里,芬妮看到了这样一段描述:
芬妮,请把孩子还给我们,你所做过什么,我们保证不再假究,我们只要孩子回来,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你要我们的命,我们也不会犹豫。
电视机前,芬妮在冷笑。她用手机上了一会网,在网上她看到了这样的一条信息:
王小帅携妻,创立寻找拐卖儿童基金会,亿万富豪难掩失女之痛,期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帮助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
信息的下方附着一张照片,是王小帅和黄燕的合照,照片上,两人皆是憔悴不堪,虽然是出席活动,可是却难掩憔悴。王小帅那张四方大脸胡子拉碴,神情萎靡,而在他一旁,臂弯搂着的女人,她神情呆滞,那张脸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以前的样子。
下面有个人回贴说:我见到过他们,真可怜,孩子丢了,母亲哭的瞎了眼,爷爷想念孙女,身体每况愈下。希望老天有找到抱走孩子的人,逮捕归案。
囡囡已经睡了,芬妮看看婴儿车里熟睡的孩子,手指在手机上滑动,又把刚才那贴子看了一遍。
大年三十的晚上,王家依然冷冷清清,一片消沉。王小帅的手机忽然响了,在这个鞭炮齐鸣,举家团圆的晚上,在王小帅正和他的妻子,默默地舔舐着伤悲的时候,这个电话像一枚重磅炸弹,在王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王小帅,我是芬妮。”
久违了,期盼了已久的人,就这样把电话打了过来。王小帅当时举着手机就愣在了那里。
“你……你真的是芬妮?”王小帅从沙发上腾地站了起来,他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很怕这只是一个梦。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看样子,真的是脑子坏掉了。”芬妮凉凉的声音说着,王小帅左手握着手机,右手又覆了过去,攥住,就像手机会突然被人抢走一样。
“芬妮,囡囡在哪儿!”王小帅心脏揪紧地问出了最最关心的问题,也同时,心脏开始颤抖,他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他的手指根根捏紧。
“你放心,她很好。”
芬妮说话的时候,忽然间从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一声妈妈,传进了王小帅的耳朵。是囡囡被梦魇住了,她咧开小嘴哭了几声,又停住了,芬妮向着婴儿床上的囡囡望了一眼,见她又安静下来,这才说道:“你听见了吧,你女儿在做梦。”
王小帅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刚才真的是囡囡的哭声,真的是囡囡在喊妈妈吗?分开这么久了,在期盼无数次,又失望无数次后,王小帅已经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芬妮说:“记得你们说过的话吧?如果我送回囡囡,你们会随我怎么样。”
“记得。”王小帅心脏猛然跳了一下。
芬妮说:“那好,你自己一个人过来,不要带警察,也不要带你老婆,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你知道后果。”
芬妮就要挂电话,王小帅说:“等等!给我拍张囡囡的照片过来,让我看看她现在很好。”
芬妮没说话,把电话挂断了。
过了不一会儿,王小帅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彩信,他急切地点开,眼前一张照片慢慢清晰。
一个十个月左右的婴儿,正睡在一张简陋的小床上,依然有些稀疏的头发,圆圆的小脸,伸出碎花小被子外面的两只小手,肉乎乎,粉嫩嫩。睡相很甜。
这是囡囡吗?囡囡长个子了。
王小帅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婴儿那依然稀疏的头发,却让他相信,这是囡囡。他立刻把刚才的号码回拨过去,
“告诉我你地址,我现在出发,快点儿!”
芬妮唇畔勾着冷笑,一字一句地把自己所处的大致位置告诉给了王小帅,最后说了一句,“记得我跟你的说的话,不然,你知道后果。”
“记得,你不要伤害囡囡。”王小帅又重复了一遍。
“你放心,囡囡现在跟我在一起,她已经把我当成了妈妈。”
芬妮把电话挂断了。王小帅却因着她最后一句话,而失了神。
“小帅,谁电话?”黄燕扶着楼梯慢慢地迈下来了。
王小帅回头凝视妻子,她整个人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活泼俏皮的样子,瘦削,枯萎,双眼空洞,此刻正摸索着走过来。
“燕燕,我要离开几天,囡囡有消息了,我要跟警察过去看看。”
“真的?囡囡真的有消息了?”黄燕抬头,空洞的眼睛好像有了神彩。
“是的,所以我要马上过去一趟,我现在去机场,看看还有没有飞那边的班机,你在家里等我,好好的,知道吗?”
他握住了黄燕的手。
手指攥紧,是她细瘦的手腕。
“嗯。”黄燕含着泪点头。
王小帅抱了黄燕一下,然后蹬蹬地上楼去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取了身份证和钱包,把几件衣物塞进了皮箱里,然后转身下楼。
他边下着楼梯,边给许云波打电话,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没睡。电话很快接通。
“波子,陪我一趟,囡囡有消息了。”
那边,许云波正准备躺下,闻听此言,立即心头一喜,“好,马上到。”
许云波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了西装的衣兜里,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温亦如奇怪地问:“波子,你要上哪儿?”
“芬妮打电话给王小帅了,让他过去,我跟着一起。”
温亦如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了,“那快点儿,我帮你收拾东西。”
她拉开柜门,将丈夫的衣服拿了几件,叠起来,放进皮箱,又将一些日用品塞了进去,两个人噼哩啪啦,很快把东西收拾好了。许云波拎着皮箱下楼。匆匆走了。
他们坐早晨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往了那个小县城所属的城市,然后包了辆车,直奔那个在地图上很难找到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王小帅的心脏一忽快,一忽慢地跳着,就要见到囡囡了,他的手心开始出汗了。
快要到达那个小县城的时候,王小帅给芬妮打电话,“快点告诉我,你住哪儿,我马上就到了。”
芬妮说:“你急什么,一会儿再说。”
她把电话挂断了,王小帅紧绷着的心弦咯噔的一下。此刻,芬妮在喂囡囡吃饭,囡囡坐在婴儿车上,小胖手啪啪地拍着婴儿车前自带的卡通玩偶,边把小嘴送过去,在碗边上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后嘴边上,就留下了一抹米粉印子。
“妈妈,妈妈。”小人儿把米粉咽了进去,小嘴又开始呢喃着话儿了。
芬妮眼角唇角都绽放着笑容,她柔着声线问,“丫丫,还要吃吗?”
囡囡摇头。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芬妮笑笑,起身,把米粉碗送进了厨房,洗净。然后又出来。这时,王小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仍然是问她地址,芬妮把自己住的地方报了出来,但是仍然说道:“王小帅你记着,我是要你一个人过来,如果你带了警察或者你老婆,我会让你们再也见不到囡囡。”
她说话的时候,还瞅了一眼婴儿车上的小家伙,小家伙此刻正仰着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瞅着她。
王小帅深吸了一口气,“波子,一会你找个旅店先安置一下,我自己过去。”
“好。”
许云波听见了芬妮说的话。当下,他就下车了,王小帅坐着出租车,边打听,边开车,一路向着芬妮的住所找去。
芬妮住的是一处很有些年头的小区,连个保安监控都没有,小区里面很破旧,道路坑坑洼洼,天在下着小雨,一开了车窗,阴冷潮湿的感觉便袭卷而来,王小帅裹紧了身上的衣物,下了车,站在小区里,在辨别着方向。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芬妮打来的,王小帅忙接听。
“向前走,一直走。”
王小帅按着芬妮说的,往前迈着步子,一边拿着手机听电话,一边眸光左顾右看。在前面一所住宅楼里,六楼的窗子前,芬妮正向外面望过来。
她看到王小帅确实是一个人,正举着手机向这边走过来。
“上楼,最顶上。”
芬妮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王小帅抬头望了一眼,这是一幢外墙皮早已陈旧退了色的楼房,房前,各种电线裸露在外面,楼里面黑洞洞的。
他深吸一口气,抑制着突然间紊乱的心跳,迈步进了楼。
一直来到了最高层,他听见了某户人家里,
传来女人哄婴儿的声音,“丫丫听话,这个不能吃哦!”
此时,在对面的房子里,丫丫正把一张纸巾送进嘴里,咬着。
王小帅大步过来,砰砰叩门。
“芬妮,开门!”
蹲在地上,正从囡囡的小手中,把纸巾一点点抽回来的芬妮,身形僵了一下。
她起了身,一直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了。
王小帅一身风尘地站在外面,眼睛里布着血丝,下巴上,胡茬泛起,一身湿湿的凉意。
芬妮勾动了唇角,眼中意味深长的笑意明显。
王小帅盯视着眼前这张似熟悉又似陌生的面孔,芬妮她没有化一点妆,衣服也很朴素,身上丝毫没有当年那个拜金女的影子。
王小帅的目光移开了,他看到了客厅里,婴儿车上的囡囡。她此刻正用黑眼珠看着这边,眼神陌生。
王小帅一把推开了芬妮,大步走了过去,嘴里叫着,“囡囡!我的囡囡!”
这是他的囡囡没有错,真的是他的囡囡。
王小帅急切地走过去,伸臂就要去抱婴儿车里的孩子。
他一身的凉气,身影陌生,眼睛里满是血丝,胡子拉碴的样子,和那急切的动作,吓到了囡囡,囡囡哇的一声哭起来,小嘴唤出两个字,“妈妈。”
王小帅伸过去的手臂就那么僵住了,他从女儿的身上看到了‘害怕’和‘认生’两个字,显然,这么长的时间,囡囡已经不记得他了。
芬妮讽刺地笑着,走过来,将囡囡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举在怀里。
“丫丫不哭哦,妈妈在这儿呢。”
她亲了亲小家伙,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尿不湿。
王小帅转过头来,神情惊愣地看着她们。
芬妮却已经抱着囡囡转身了,边往露台走,边哄着她,“丫丫不要怕,妈妈在哦。”
囡囡在她怀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小胳膊抱着芬妮的脖子。回过头来瞅身后的男人。
这是她的父亲,可是她已经不记得了,六个多月被抱走,她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了爸爸这个人。更没有了她的亲生母亲,黄燕。
王小帅从女儿的眼睛里看到了陌生,和害怕。
“囡囡!”
他向前一步,试图唤回女儿的记忆,可是几个月大的孩子,她本身记忆就没有多么长久,离开父母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的脑子里,只留下了芬妮的影子。她一直管芬妮叫妈妈,她也以为,芬妮就是她的妈妈。
此刻,看到王小帅一脸担忧地迈步上前,囡囡又害怕了,小手搂着芬妮的脖子,哇哇开始哭起来。
“妈妈,妈妈。”
囡囡抱着芬妮的脖子,晶莹的泪珠顺着白嫩嫩的脸颊往下淌。
囡囡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了,王小帅心里的痛苦无法言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芬妮的家的。他一路浑浑噩噩的坐着车子,告诉了司机,许云波所在的旅馆名字,然后便一手扶着额,沉入无边的痛苦中。
他记得囡囡躺在婴儿车里,翘着唇角对他笑,他记得他教她唤爸爸时的样子,他记得把那小东西抱进怀里时那柔柔软软的感觉,他记得,她刚出生时,那裹在襁褓里的样子。
王小帅心脏像被无数只蚂蚁啃食着,他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中。
温亦如陪在黄燕的身边,和黄燕一样在焦急地等待着王小帅那边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有人打电话回来,不知道是情况不太好,还是还没有到达。
温亦如没敢当着黄燕的面给许云波打电话,怕万一是不好的消息,黄燕会承受不住。
她趁着去卫生间的时候,偷偷给许云波打了电话,那边在铃响了几声后,接听了。
“波子,囡囡怎么样了?”温亦如压低了声音。。
许云波说:“不太好。”
温亦如心一沉,“囡囡出事了?”
“不是。”许云波顿了一下才说:“囡囡已经不认识小帅了,一直管芬妮叫妈妈。”
还好。
温亦如闭上眼睛松了口气,对于一个同为母亲的人来说,孩子总算是活着,总算是找到了,那就是最好了。至于叫谁妈妈,那还都是次之。
温亦如是这么想的,但是王小帅可不是。
因为芬妮给出的条件是:王小帅跟黄燕离婚,她带着囡囡嫁进王家。
此时此刻,王小帅就垂头丧气地坐在旅馆的老板椅上,双眼里锁满了烦躁,心中百般滋味。
许云波不如如何去安慰,也干脆就不说什么了,他陪着他坐在老板椅上,也跟着叹了口气。
王小帅心烦了许久,开始给芬妮打电话:“我可以答应你一切的条件,钱,王氏的股份,我的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但是我不能跟燕燕离婚,我们说好了会一辈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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