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高兴了?告诉你,王叔叔有的是钱,你应该让他给你一张能刷下一架飞机的卡,而不是什么玩具卡。”
众人轰堂大笑。
温亦如始终没说什么话,许云波让她这样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她毫无防备,只是应付性地说了几句,便默然不语地坐在旁边,直到饭局结束。
许云波将她们母女送到了家门口,温亦如抱着小苹果下车的时候,回身对车子里的人说:“许云波请你以后别再这么自作主张,你这样做只会让人厌恶!围”
“你——”许云波被她一句话噎到说不出话来。
而温亦如却抱着小苹果上楼去了。
许云波很郁闷,他真的只是想把她们母女真正地介绍到他的朋友中来,可是她竟然这么说。
是,他也的确有另一层意思,他的朋友都知道她是谁了,那么她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自然会有耳报传给他。但他主要的目的还是让她的身份彻底地公开化,让大家都把她当做他许云波的女人来看待羿。
他闷头吸了根烟,因着她临下车时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开着车子去酒巴里喝了一通酒,然后又来到了许西城的寓所。许西城坐在棋盘前,默默地一个人下着那盘永远都下不完的跳棋,许云波进来,大大咧咧地扯开领带往沙发上一座,那种不爽的味道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许西城起了身,“怎么了?谁惹了我家小少爷?”
他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来,微微偏头点了一根,然后走到许云波的面前,在他身旁坐下。
许云波很烦躁,或许他真的是年龄小些,没有被岁月修练成许西城的沉稳和成熟。
温亦如的话让他一直恼火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烦。”
许西城多通透的人,一眼就瞧出了堂弟的郁结所在,笑道:“波子,你要想真正得到嘉仪母亲的谅解,你就该首先解决掉刘纱纱,有她横亘在你们中间,你说她会原谅你吗?”
许云波的脑子里豁然间一阵清醒。
当初他和刘纱纱结婚,虽然说很低调,不也还是被小报拍去了吗?在外人的眼里,刘纱纱才是他真正的妻子呀!
即便他没有和刘纱纱取结婚证,即便他一直没有和她同房,即便婚后,他从不曾去见过她,即便他再不承认,刘纱纱在外人的眼里,也是他举行过仪式的妻子呀!
许云波站了起来,为自己刚才的烦躁感到羞愧,“我走了,哥。”
“等一下。”许西城从沙发旁拎起一个红色礼盒,“上次小苹果过来,我看到她很爱吃这个,你给她带过去吧!”
许云波接过了那盒夏威夷果,然后离开了。
转天的一早,他打电话给刘纱纱。
“带着你的儿子出来。”
刘纱纱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在婴儿房里喂奶,看到许云波的号码当时心头就一阵激动,“许哥,做什么?”
她的心里忐忑着、不安着,也喜悦着激动着。
“出来就知道。”许云波说。
“哦,好。”刘纱纱虽然心里有种七上八下的感觉,但还是抱着婴儿出来了,小家伙过了百天,白白胖胖的,裹着质地柔软的小被子被母亲从家里抱了出来。
许云波的车子就候在周宅的门外,周守恒不在家,所以刘纱纱很顺利地抱着婴儿出来了。
看到那让他厌恶的身影出现,许云波只冷冷地丢出来两个字:“上车。”
“许哥,去哪儿?”刘纱纱紧张地问。
婴儿在她怀里,把一只小胖手伸了出来,无忧无虑的。
“你先上来吧!”许云波风过无痕地说。
刘纱纱一脸懵懂地抱着婴儿上了车子,一路上都紧张不安地望着前面的男人,“许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可是许云波并没有回答她,这让刘纱纱的心头涌起一阵十分不好的预感,她的心跳忽然间加了速。
车子终于停下了。
眼前是一座医学大楼。
许云波下了车子,又帮刘纱纱开了后面的车门,“出来吧!”
刘纱纱抱着婴儿下了车,一脸迷茫地问:“许哥,这是哪儿?”
“亲子鉴定中心。”
许云波漂亮的眸子如啐了冰。
刘纱纱抱着婴儿惊恐地往后退去,“许哥,我们已经做过鉴定的,这孩子是你的。”
许云波冷冷地掀动唇角,“刘纱纱,既然是我的,你这么害怕做什么?给你个机会,自已登报与我解除关系,并且说明我们并没有真的结婚,孩子也不是我的。”
“不……”刘纱纱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孩子就是你的!”她颤颤威威地掀开了小被子的一角,“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像你,这眉毛,这眼睛,你看……”
“他是有点儿像我,
但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我的孩子,刘纱纱,这个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很多。”许云波淡薄无情地说。
“不,许哥,你别这么说,这孩子真的是你的……”刘纱纱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下来,簌簌地滑过她苍白的脸颊。
“既然是我的,我会扶养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跟我进去。”许云波不管不顾地扯着她一只臂膀把她往鉴定中心里拽。
“我们做过鉴定的,这孩子就是你的。”刘纱纱哭哭啼啼。
许云波也懒得理她了,那一次的确是做过鉴定,但是他人并没有出面,一切都是周守恒处理的,不排除有人暗中做手脚的可能,现在,许云波打定了一个念头,如果这孩子真的是他的,他会把孩子留在周守恒那里,让刘纱纱自动离开,但如果不是他的,他会连大人带孩子一起叫他们滚。
刘纱纱被许云波拽着眼看就要迈上鉴定中心的台阶了,心里越发恐慌、强烈的不安让她做出了出乎意料的举动。
她抱着婴儿的手忽然间松了,婴儿就那么摔在了理石地面上。
小被子松开了,婴儿的小胖身子露出来,哇的一声过后,婴儿就摔晕过去了。
许云波猛地一惊,刘纱纱也被自己的举动惊住了。她立即大哭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亲子鉴定是不能做了,许云波倒吸一口凉气,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他的,他也不想伤害一个小小的婴儿。
刘纱纱抱起了婴儿,发疯似地跑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慌乱地拦了一辆出租车,抱着婴儿上去了。
许云波很懊丧,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他所能做的,只能是祈祷婴儿平安无事。
刘纱纱算是躲过了一劫,没有人想到,一个母亲会出于自保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往地上摔。许云波也不会想到,他只以为是他太过心急,拽刘纱纱的力度过大,拽得她脱了手,婴儿才会摔到地上。
因此,他懊丧地走向自己的车子。
周守恒听说了婴儿摔到的消息,匆忙地赶到了医院,刘纱纱只是不停地哭,并不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婴儿有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大碍,但饶是如此,刘纱纱的内疚也要将她淹没了。
周守恒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气愤地走了。
夜色降下来,刘纱纱一个人坐在婴儿床边,心里像荒漠一样,为了逃避极有可能出现的追责,她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往地上摔,看着那睡着的,婴儿惨白的脸,她低低地抽泣起来。
“哭,哭管用吗?”一道深沉的男声忽然间在房间里响起,刘纱纱抬了头,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男性的伟岸身形。
“我想带着孩子离开。”刘纱纱流着泪说。
可是男人却冷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全身而退吗?你以为许云波知道你做的这一切,他会轻易放过你?乖乖的,现在去找你的救星。”
刘纱纱用惊异的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温亦如。”男人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温亦如想不到在她人生中的某一天,会经历这样的一幕:
一大早,才到公司没多久,就有人哭哭啼啼闯了进来。
“温小姐,求求你离开波子吧,我们娘俩不能没有他……”刘纱纱抱着儿子直接闯进了温亦如所工作的地方。
温亦如大吃一惊,所有的办公人员都惊呆了,而崔智焕也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带了过来。
“温小姐,我知道你爱波子,我也知道你给他生了个女儿,可是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呀!请你看在这刚过百天的孩子份上,离开波子吧!我求求你了……”
刘纱纱拽着温亦如的衣角,满脸都是泪,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委屈,让所有人都动了容,都把一双怪异的目光望向温亦如,在他们的眼里,温亦如现在已经成了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温亦如差点儿被这一幕震惊到背过气去,她好半天才平稳了呼吸,“刘纱纱,请你把话说明白,是我和许云波相爱在前,我们的孩子已经五岁,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没有在一起,所以他跟你有了孩子,但这并不表明我是小三。是你插进了我们中间,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领结婚证,完全是波子奉外公的命令才办的仪式。”
温亦如竭力压抑着心头涌动的愤怒情绪,“刘纱纱,我并没有插在你们中间,是许云波不肯承认你们母子的存在,如果我说的这些话,你不相信,我们现在立刻就打电话叫许云波过来。”
刘纱纱愣了。
她的眼睛里迅速地涌出泪珠,清秀的脸透出无限的心酸,然后一手捂了嘴,忽然间转头,抱着孩子走了。
温亦如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脑袋忽然间一阵晕眩,她伸手扶住了办公桌。
刘纱纱抱着婴儿从崔智焕的摄影公司出来,她刚才还委屈心酸的脸上,又涌现出了强烈的、坚定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现在,可以肯定的说,温亦如她绝不会
再接受许云波了。
崔智焕走了过来,“温小姐,你没事吧?”又修长的眉毛紧拧,“跟我来。”
他转身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温亦如等到脑中的晕眩劲儿过去,才在一片唏嘘声中向着崔智焕的方向走去。
崔智焕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坐吧!”
温亦如五指插进漆黑的发丝里,扶住额头,在沙发上坐下,刘纱纱带来的余波让她的心头震颤的同时,感到深深的乏力。
“你怎么样?”崔智焕关心地问。
温亦如摇摇头,“崔总,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崔智焕道:“这不算什么,关键你不要太放心上,有些事情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中国话是这么说的吧?”
温亦如苦笑,崔智焕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工作暂时不要做了,我先去忙。”
“嗯。”
崔智焕对温亦如点点头离开了,温亦如一个人坐在安静的休息室里,脑中不断回想着刘纱纱的话,脑中很是烦乱。
她掏出手机打许云波的电话,一股恶气仍然冲撞在她的胸腹。
“许云波,要么管好你的太太,要么离我远一点,如果刘纱纱再来找我,我会杀了你!”
她的手忽然间攥紧,咬紧了牙关,一张姣美的脸上青白交加。
许云波在他的办公室里处理着公司的事情,看到温亦如的号码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温亦如的话说完,他才整个人怔住。接下来,他便立即拨打刘纱纱的电话。
“刚才,去做什么了?”
刘纱纱已经带着孩子回了周宅,此刻心情忐忑,怀抱着婴儿,一颗心在乱颤,“我去找她,跟她说,让她离开你。”
刘纱纱是一个不擅说谎的人,而且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教好了她,她也不知道怎么说谎。
“好,很好。”
许云波重重地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两辆车子在周宅的外面停下,许云波啪啪地按着车喇叭,管家忙跑过来把大门打开,许云波的车子带着另一辆径直开进周家的大院。
许云波当先下了车子,大步往里面走去,身后,是两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子,和两个黑衣保镖样的人物。
刘纱纱在楼上的房间里,心脏扑通扑通的很没有节奏,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忽然间有种感觉,她刚才去找温亦如的行动,是不是根本就是个错误。
楼下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来,接着是周守恒的声音,“波子,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给孩子做个鉴定。”
“上次做过的,分明就是你的孩子,你还要做什么!”
“那次不算,谁知道有没有人从中做过手脚。”
“你——”
周守恒眼见着许云波带着人上楼去了,他的拐杖重重地拄在地上,然后也让管家扶着,气哼哼地上楼来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刘纱纱的心跳好像要到了啜子眼儿,她紧紧抱着婴儿,身形退到了窗子旁,目光惊恐地看着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许云波冷肃的容颜,全身带着冰冷的气息走了进来。
刘纱纱眼中的慌忙和惊恐又加剧了几分,“你们干什么……”
“刘纱纱,一切是你自找的!你们过去,别管她要做什么,把孩子抱过来!”
许云波冷冷地吩咐身后的黑衣男子。
两个黑衣人大步上前,就要抢走刘纱纱怀中的婴儿,刘纱纱惊恐的大叫,“你们别过来!不要过来!过来我会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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