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将至,学校里的学习气氛严峻了许多。
午休时,绝大部份一班的学生都宁愿把玩乐的时间省下来,低头猛做卷子,沙沙写字声整齐划一,悠闲和放松成了罪恶的代名词。
连沈芷都把台言小说全还给租书店,开始正正经经地考前冲刺。
仅仅作业交齐的于俐就悠闲得鹤立鸡群起来,虽然午休时会陪沈芷一起做卷子,但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的惬意依然狠狠地刺激了後者:“之前嫌弃你整天都在做卷子,现在倒觉得那时的梨梨还比较像个学生。”
“我现在不像吗?”笔尖在卷上一勾,她的选择题做得极快:“我也在做卷子啊。”
“要不是陪我,你才不会做。”
沈芷哼两声,嘴上嫌弃,实际乐得眼里笑意盈盈。
随即她又担心起来:“但你要是成绩掉出一班,我们就不能一起上体育课了。”
……‘啪!’
沈芷话刚说完,身後就传来一叠纸落到地上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孙靖杰你在干吗。”
孙靖杰居高临下,冷峻着脸一言不发,弯腰把纸捡起来,拉过一旁的空椅子坐在于俐的旁边。
自从他热爱往她跟前凑之後,作为‘于梨’头号好友的沈芷对这人再也毫无幻想,反而觉得他嘴巴又凶又坏,一点都配不上温柔体贴的梨梨。
“你们还在复习第七课的内容?”他抿唇,言辞不善:“沈芷,你这条数算错了,它说代x进去,但是……”
“切,这个梨梨也会啊,梨梨教我。”
“你别打扰她学习。”
“哎玛,我打扰她学习?你才是第三者好吗?梨梨在陪我做卷子又不是陪你。”沈芷捂住自己的卷子:“凑表脸。”
孙靖杰绷得死紧的俊脸微裂:“……凑表脸是什么。”
“臭不要脸。”
沈芷得意地昂了昂下巴,自觉已经在这场嘴仗中胜出。
她已经发现了,孙靖杰看着凶,嘴巴不饶人,其实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光靠一张凶得要死的脸撑气势。
作为于梨的闺蜜,她一定要保护好不善吵架的梨梨!
沈芷的内心小人作握拳状,立下澎湃决心。
‘不善吵架’的于俐从卷子里抬头:“你们别吵了,孙同学,你也要一起做题吗?”
“我已经复习过了,”他把手放在她刚刚做完的卷子上,扬了扬眸:“可以看吗?”
“当然。”
于梨的成绩,孙靖杰没什么印象。
虽然他叛逆爱玩,但对自己要求也很高,该学习的时候绝不含糊,加上头脑的确聪明,一直稳居一班的年级第一,而居於自己之下的,骄傲的他未曾关注。
他猜测于梨的成绩应该是中游,而在竞争极强的一班,可能一次考试失利就掉到二班去了。
这意味着他不能再用各种籍囗靠近她,也不能在体育课时展现他帅气有型的投篮姿势,孙靖杰小朋友表示不能忍。
得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他翻开起她的数学卷子。
她的字迹很特别,既不是具少女感的圆圆文字,也难以说是清秀,而是教科书般的端正干练,毫不拖泥带水,在写数学卷子时果然也一样啊……直接写答案……等等,直接写答案!?
孙靖杰猛地一回神,瞪着三条占分极重的大题,卷子贴心地留了一整页的空位来让学生写过程。
而这张卷子,她把公式抄了一遍,就直接出答案了。
“沈芷,有答案吗?”
“有啊。”
他照着标准答案来比对,于梨填的答案是对的,但没有过程,不知道是不是蒙出来的。
只是这个要七个位有效数字的答案……不会是蒙的吧?他不信邪,对照了好几页,眉皱成山川,一路把整套卷子看完了,无一丝错误,满分之作!
答案是一分不错,但在正式考试中,没有过程的答案是不会给分的。
孙靖杰迟疑:“这套卷子你是不是做过很多次?”
“第一次做。”
“你平时做题会省略过程?”
原子笔在玉葱般的手转了个圈,于俐知道他想问什么:“习惯而已,1+1怎么给过程?”
孙靖杰愣住,深深看她一眼:“对你来说,这些题目和1+1一样简单?”
于俐思考说辞。
她在帝国念过大学,知识点学过就不会忘记,而且脑子构造也不一样,她能一眼解出答案来,但逆推过程就费时得多,不是不能,只是懒而已。
她轻笑扯开话题:“怎么,孙同学你崇拜我了?关心起我学习来了,不怕影响自己成绩吗?”
“对啊,年级第一当了那么久,也该把位置让给我坐坐了。”
沈芷兴高采烈地插嘴。
“就算把我的智商削去一半,这都是不可能的事。”
“……”她当机立断:“梨梨,你爱我还是爱他?”
“爱你,么么哒。”
得到软妹之吻的沈芷朝孙靖杰扬了扬下巴,又摇摇头作高处不胜寒状:“孙、同、学,不要嫉妒。”
看着两人斗嘴的于俐失笑,唇角微扬。
一开始抱着得到融合圈子好过日子的想法去接近沈芷,处着处着……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词穷’,小姑娘爱美虚荣心重又任性……要挑剔的地方可以很多,但于俐发现自己不能光把她当一个放在身边的‘道具’。
……
“对了,梨梨,明年就要考大学了,你想上哪所?我们一起去吧!反正我们成绩差不多。”
“嗯?大学?”
听着小伙伴的疑问,于俐从思绪中抽身出来,偏偏头:“你想去哪间?”
既然来到新的地方,来一遍校园生活好像也挺不错的,也许不应该把自己迫得太紧。
原本打定主意不念大学,把所有时间花在写小说和享受生活的于俐改变主意,眉眼弯弯凝望着吵得不亦乐乎的两人,想到许多事情。
伶俐的囗齿是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与反应速度和逻辑能力也脱不了关系。
而这两项能力,是在孤儿院里练出来的,帝国社会福利做得好,于俐没有怨天尤人的黑化,只是情感淡薄了些,但大多数帝国人也是这样的,能力说话,鲜有热烈的感情,科学昌明,反而是人工智能越发强调‘真人一样的感受和情感’。
在于俐眼中,华夏是个很奇怪的地方,但这里的人都很可爱。
她很喜欢。
当日回家之後,她打开微博,写了一段关於梦想的话。
在这时候的微博上,心灵鸡汤式的段子还是很受欢迎的,加上以掐架掐出的粉群也固定下来,她开始有稳定的转发和评论数量。
不善言辞的鱼:
【人人都有追梦的权利,当情人节圣诞节成为商家精心打造的商品,
梦想在选秀中也能用悲惨程度来量度。
我觉得,就算父母不双亡,家境不贫穷,也能体面地追求梦想吧?音乐好听,已经足够,就像我,写小说的,我会写到能养活自己为止。】
适逢《华夏好声音》热播,她的号又瞬间被各种转*了一遍。
你妹怪可爱:【我的梦想就是给鱼哥生猴子!】
我勒个去:【这些节目已经变质了,不过苏凉唱的歌还是很好听,只要无视掉他们比惨时就好了_(:3」∠)_】
心灵的飞行_晴天:【有能耐你也上去唱啊!写小说的?是不是没人看所以才来微博找存在感啊?】
于俐看了下风向,发现[你妹怪可爱]的评论居然有不少人点赞,就顺手回了一句【约吗?】,关掉页面码字。
在她专心码字的时候,一个名为[鱼哥后援团]的群组在企鹅里冉冉升起,聚集了一群喜欢看热闹的网民,大多是从海角社区就有关注[不善言辞的鱼],一路追到微博来。
大抵连她都没想到,一时兴起调侃着玩的海角社区,反而比笔名[于鲤]更早拥有粉丝群。
之前于俐申请企鹅号的时候,她顺带把几个流行的通讯软件都登记了一遍以备不时之需,其中有个叫歪歪的,能看各种直播唱歌聊天。
她习惯在码字时有些声音,於是歪歪就经常挂着,听人唱歌。
‘888,有没有什么有趣的频道推荐我去听?’
‘……主人,我不知道什么叫有趣。’
对於主人无理的要求,888已经习惯,它把今日人气最高的十个频道列出来,供主人挑选。
‘这些都听腻了,说得还没我好玩。’
于俐支着腮帮子,意识中一点不慢地码着存稿,一边搜寻着有意思的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