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澄望她一眼，眉眼带笑，“交代给宋言，他会搞定一切。”
“不行，他的眼光不一定符合我的要求，”像宋言那样的心肠耿直的人，陆尧澄交代给他买个大花盆，他一定不看样式只买最大的，闻璐有点不信任，“明天我带他一起去，我看样子，他负责找人搬回来。”
“可以，”陆尧澄从阳台转身去了书房。
闻璐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表现十分乖巧。
陆尧澄心生疑虑，疑惑的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胆怯有有点娇羞，“不是说满三个月的时候，送我一份大礼吗？”
陆尧澄在心底计算日子，点头道：“是，的确没剩几天了。”
“你呢？是否愿意答应当初的承诺？”那时候，她不过缓兵之计，一心只想闻栾平安脱身，她知道现在提出来必然惹陆尧澄不愉快，可她有自己的的主意。
果然陆尧澄被闻璐的质问惹得有些恼，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心烦意乱。
不过这次他没有冷嘲热讽，只是觉得，当初答应她的事就应该做到，不能言而无信。
“你呢？想要什么条件？”陆尧澄任凭闻璐开条件，他早已想好，不管闻璐说什么他都答应。
闻璐看到他面色突然凝滞，狡黠一笑，神秘兮兮的说：“不告诉你，当天就知道啦。”
“这么说还有意外之喜？”陆尧澄原本生出的那一点儿恼意被她的玩闹心安抚，像烟头见了水，瞬间熄灭。
“嗯哼！”闻璐故意卖个关子，她这样做只是没忘记当初自己的目标。
闻璐有点确信，她于陆尧澄来说，确实有点矫情，陆尧澄也愿意对她付出，真心疼她宠她，但这不够。
这种疼爱还不牢固，不足以让闻栾彻底从这件事中解放，她还需要努力，让自己在陆尧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
让一个人住在另一个人心中，这种刻意的设计引诱，她不知道陆尧澄如果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但为了闻栾她必须这样做。
什么都比不上闻栾的清白名声重要，他还年轻，未来的路太长，不能就此在这种事上栽跟头。
权衡之下，闻璐心中早有答案。
或许到时候陆尧澄更不愿意放开她，或许她更难从这段关系中抽身，但这都不重要。
她豁出去做了这一切，就已经想好这一切发生后所承担的后果。
她今日的乖巧并没有就此结束。
做好晚饭后，闻璐轻轻敲了房门，门内没人回应。闻璐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发现陆尧澄靠着椅背睡着了。
她轻轻地走上前，靠在旁边的桌沿上，低头看着陆尧澄如羽般长而密的睫毛弯弯翘起，勾人心魂。
以前没仔细看，他的睫毛竟然这样长。
闻璐玩心大起，用指尖轻轻触碰。
陆尧澄感觉到眼皮被扎了一下，朦胧之间睁开眼。
眼前的这张熟悉又带着童真，看起来单纯无欺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他立即捉住她调皮的手，眼里带着疑惑和不清醒。
闻璐用另一只手摘下他的眼镜，“睡觉还戴着，鼻梁不难受？”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像三月的春风，微微拂过心头，留下一丝暖意。
陆尧澄刚刚醒来，脑袋还不太清醒，淡淡的目光一直盯着闻璐的无暇俏丽的面容。
闻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低下头。
突然唇角弯起，他松开她的手，径自抬手轻抚她的长发。
她心中原本有自己的的打算，此时此刻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和爱怜的举动感化。
想起自己放在卧室床头的那个兔耳朵发卡。她今夜不会打开那个抽屉了。
因为此刻的陆尧澄竟让她有点贪心的沉沦，继而让她不屑于用“勾引”去破坏这短暂的美妙。
陆尧澄什么都由着她，惯着她，着仿佛是他一贯的原则，甚至这种纵容娇惯连闻璐都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
许客来送文件时，闻璐正在厨房洗水果。
书房里。
陆尧澄接过许客递来的文件，简单看几眼，签字后合上文件夹交还给许客。
许客接过，欲言又止，最终选择开口。
“陆先生，艾琳小姐好像回来了，”许客面带愁容，她的到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陆尧澄握笔的手一顿，将笔放进一旁的笔筒里，“我要确定的答案。”
许客从掏出手机，翻出里面的照片，递给陆尧澄。
陆尧澄接过。照片拍摄时距离很远，但那标志性的带有侵略性的混血美，独一无二，不会出错。陆尧澄的眼神逐渐变得暗淡，语气带着冷嘲，“头发没以前长，应该是医院的要求吧。”
简单的话语，听不出关心，许客却觉得陆尧澄有点刻意了。
“我已经向帝都那边打听过，艾琳小姐两个月前刚出院，”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刚出院就跑来枝江，恐怕有什么别的目的。
陆尧澄却不放在心上，“一个病人而已，有什么好担心？”
“可医院那边已经出具证明，艾琳小姐现在已经恢复，”许客还是有点担心。陆尧澄这辈子树敌不少，但与这个艾琳之间的恩怨情仇实属最深。
艾琳对陆尧澄亦是如此。
许客想起最初跟随陆尧澄的时光，那时候他的公司刚起步，规模不大，但因着他背景深厚，看在他父亲面子上给他机会的人很多。陆尧澄天生是个实干家，如此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即便算依靠父亲的力量，被人诟病，他也毫不避讳。
他说，出生也是实力的一种。
陆尧澄的实际，让许客看到了这个比他年纪小不了几岁的青年身上的希望。
他与那些寻常世家子弟略有不同。
既不会沉醉于吃喝玩乐，也不会乖乖听就父辈的安排，他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并且不是玩玩而已，而是一心要做大要做好。
更让许客佩服的一点，是陆尧澄尖锐敏感的目光，他一眼就看中了风投行业，立足于资本链顶端的野心，岿然可见。
“恢复又能怎样？”陆尧澄丝毫不放在心上。
的确，即便已经恢复，但艾琳的病史在那里，更何况那种病，究竟有没有痊愈并不好说。
陆尧澄目光突然聚焦在照片上艾琳身旁的一处。她周身是摆满瓷品的货架，离她最近的一样瓷品是一对黑白天鹅。
“什么时候遇到她的？”陆尧澄眉头骤然紧锁。
“今天下午，”许客因为选礼物，偶然遇到了艾琳。
“你还记得，当年艾琳最喜欢什么？”陆尧澄放许客的手机，靠在椅背上思索着。
许客想了一小会儿，“艾琳小姐是混血，比较偏爱西方的文化。喜欢钢琴、大提琴，最喜欢收集古典乐的CD。’”
年代有些久远，许客暂时只能想起这些。艾琳让人印象最深的便是对于古典乐CD的收藏爱好。
“这么多年，爱好转变仅仅是因为在国内待久了？”陆尧澄不信，冷哼一声。
许客顿时明白，艾琳的刻意为之，但又找不到理由。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陆尧澄简单应一声，“进。”
门被小心的推开，稳固端着一盘削好的水果进来，看到屋内默然紧张的气氛，她笑笑，“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严肃。”
见闻璐将果盘放着桌上，陆尧澄神色逐渐柔和，“璐璐，你从什么时候起喜欢逛那家瓷器店的？”
闻璐蓦地有点紧张，“以前和穆娉婷去过好几次，为了选礼物。”女生之间送点小东西很正常，但闻璐却不觉得陆尧澄凭空问出来的问题一点深意没有。
果然，一旁的许客突然脊背僵住，艾琳的目的昭然若揭。
这样意外的发现，竟然让许客觉得庆幸。
宜早不宜晚，毕竟艾琳的心思并非好事。
“你问这些做什么？”闻璐疑惑，想从陆尧澄的眼中窥探出一些东西，但他的眼神始终带着温柔，她羞赧避开。
“许客是那家店的VIP，他说在店里看到了你，如果你能常去，他建议我帮你办店里的VIP，”他的语气轻松惬意，目光投向许客。
许客立即会意，点头应是，“是的，闻小姐，上次在店里看到你，你走的匆忙，没来及打招呼，我打听后才知道，您也是店里的常客，这才建议陆先生。”
陆尧澄与许客相视一眼，多年来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说，彼此的心思都知道。
闻璐却笑了，“怎么平白无故又想送我礼物？”
“你不也送我礼物了？”陆尧澄反问。
闻璐陷入迷茫，“我什么时候送你礼物了？”
“绿萝，黑白天鹅，牡丹陶瓷盘，不算？”陆尧澄说。
“那只是摆设，又不是专门送给你的？”闻璐觉得逻辑不通。
陆尧澄笑而不语，没有解释，只不容置喙地说：“送你东西还要看你心情？让你收下就收下，怎么？还想讨价还价？”
陆尧澄一下将她架高，闻璐顿时无话反驳。
金主送的东西，她还挑三拣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