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阎拿着纱布的双手在剧烈颤抖,解毒的过程其实也并不好受,她的五脏六腑好似又被灼烧了一遍,一张脸刷得惨白渗人,没有半点血色,好似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死人。
两人在这密室里呆了一整个夜晚。
经过调息,雪千阎的状态恢复了不少,毒也已经彻底解开,身后的鞭伤也不再流血,但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全部愈合。
不过令她开心的是,扫荡了真译所有财产,除了他珍藏的上百万灵石,那些毒药都成了她的囊中物。
“魂宗和黑暗城的人好像来了。”秦瀚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听到了热闹的喧嚣声。
这个点的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来了。
透过窗外还能看见,那些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人的弟子们纷纷顶着个黑眼圈跑去接待客人。
“走,我们也该去准备准备了。”雪千阎掏出剩下的两张隐符,掩唇一笑。
“去哪?准备什么?”秦瀚予还不知道雪千阎已经和魂宗联手的事情,但是看她神神秘秘笑得不怀好意,估计真魂宗要倒霉了。
“跟我来就是。”
为了防止隐符失效,在走之前,两人还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寻常弟子的服侍,更加低调一点。
雪千阎还准备了一份“礼物”放在了密室里。
两人就这么贴着隐符,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
一开始秦瀚予还有些害怕,但是发现这些弟子看不见他们的时候,便大胆放心地昂首阔步。
两人一路来到了幻兽区,躲在一棵树后观察,此刻这边看守的弟子多了十几位,比之前戒备森严不少。
几乎每隔两米就守着一个弟子,还有其他弟子站在两侧的山壁上看守。
“看守的人好多。”秦瀚予心中在打着小鼓,这里的人每一个都能一拳干倒他......
虽然师父教过剑法,但是他一点都不擅长......还是炼器更适合他一点。
“怕什么,你就跟着我走。”雪千阎边走边顺那些弟子的储物袋,看她娴熟的出手速度,也知道她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了。
那些还在观察四周的弟子们,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储物袋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秦瀚予汗颜地跟在雪千阎身后,看她这贼里贼气活蹦乱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伤员。
两人就这么走到山体内。
山体内还守着两个弟子,雪千阎迅速将两人给放倒,没让他们发出一点声音。
空荡荡的山体内,只剩下幻兽们的呜咽声。
下方黑暗深渊一片平静,只有地面上的阵法在悄悄流转。
“这群傻子竟然还没发现天穹已经不见了。”雪千阎低低一笑,要是发现尖尾滔鸦不见,他们就不应该还是这副淡定的样子了。
“什么?天穹不见了?你干的?”秦瀚予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雪千阎都这么说了,那多半是她的手笔了。
秦瀚予整颗小心脏都快紧张地跳了出来,此时的黑暗深渊完全是一片空荡荡,可大家都习惯了尖尾滔鸦将自己藏在黑暗里,以为它还蜷缩在下方。
“是我干的,你害怕了?”雪千阎回头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看得秦瀚予又是一阵紧张。
“你别吓唬我了,你来这里是想干嘛,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秦瀚予尽量避免去看雪千阎的表情,若不是她手里捏着屠长老的令牌,他的都要觉得她才是这个宗门最大的女魔头!
居然没吓到他,雪千阎心里嘀咕着,转过头来,又嘿嘿一笑说道:“待会儿你就负责当个花瓶就好了,记得保护好自己。”
正是午时。
第一谷中央设立着偌大的武斗台,而在武斗台上方的一处宽大看台上,摆设了几十桌华丽的流水宴。
各种灵气充足的幻兽肉,结了几百年的果子,香甜的美酒纷纷摆上桌面,杯觥交错,在午后暖阳的照耀下,散发出绚丽的光彩。
而乾南王早早就等在了这里,他换上了一身英武的白袍,左肩披着万年不变的雪白狐裘,神识不断在宗门内扫来扫去,他想笑着迎接客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小白脸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竟然连夜翻了整个宗门都没找出来,这么适合他夺舍的体质,要是自己能够成功夺舍,就能够完全抛弃这副腐朽的身躯,向着十阶神王更进一步!
必须想办法找到他!
这宗门内还没被搜过的地方......真译的房子?该不会是他吧?.qqxsΠéw
“真添!”乾南王喊了一声,真添长老立刻出现在了他面前。
“宗主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真译怎么样了,顺便看看他的鼎炉是谁。”乾南王阴气森森地说道,最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但真译应该也不至于蠢到跟他抢人。
“是。”真添长老立即转身离去。
就在乾南王还在想秦瀚予的片刻,两支精简的队伍已经各乘坐着飞舟从空中驶入真魂宗内,在宗门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了这第一谷内的武斗台上。
黑暗城的飞舟率先抵达,从上面跳下来了七个人,他们纷纷身着黑衣,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在一片黑暗里,而领头的正是一个强壮的黑衣男子,他比其他人都高出了半个头,黑衣紧绷着他身上的肌肉,看起来极为雄壮。
他们的脸上还画了奇怪的黑色花纹,宛如魔鬼的烙印,十分狰狞。
“黑酒老弟,总算来了。”乾南王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与黑暗城的领头人打招呼。
“乾南王,这么些年不见,你好像混得还不错。”黑酒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只听见一声闷响,乾南王脚下的地面出现了些许开裂,但是他本人却纹丝不动。
哼哼,想动本王,还嫩了点,乾南王暗道。
“那是,各位先入座吃点喝点,待会儿再给你看好东西。”
乾南王面色不变,对他点点头,黑酒这才带着身后几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