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在大帐内谈论许久,康熙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
瞧见太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宁楚鼎心下了然;以她对康熙的了解,康熙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不过这又何妨!
他既然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
不过她需要一个万全的法子,赶在胤祦大婚之前完成!
上一次和康熙不欢而散后,为了维持大清的体面,该出席的场合宁楚鼎照旧得出席;康熙也试图再和宁楚鼎说说此事,不过宁楚鼎都没理会。
皇太后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这事儿也不能和别人讲,她只能在皇后跟前说些话,希望皇后看在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再和皇上好好谈一谈;这事情总有转圜的机会。
宁楚鼎大多时间也只是听着,无论皇太后如何说,她都不会改变主意!
宁楚鼎这边没有什么进展,毕竟还在蒙古,许多事她都不方便;倒是博西勒因着胤祦的事情时常去找太子,这一来二去的,博西勒和傅尔丹见面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小女孩的心思是藏不住的,见着博西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宁楚鼎也知道这孩子是瞧中傅尔丹了!
九月中旬圣驾回銮,回京的路上宁楚鼎也问过博西勒的意思。
问及自己的婚事,博西勒也有些害羞,只说听她额涅的。
宁楚鼎心想哪能什么都听她的啊!
下个月博西勒就满十六了,这婚事得尽早定下,明年或者后年出嫁都好……
不过还是得快一些,要不然……博西勒还要再等,最好明年这婚事就定下!
对,明年就定下!
回京的速度要比来时快上许多,不过越往京城走着天气也越发冷了起来;康熙也不骑马前行只坐在马车里,太子也时不时去康熙的马车里谈论近来送到的折子。
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十月十六日进了京,京城内早就下了一场大雪,康熙也没在外边耽搁直接回宫。
五贝勒成婚不过月余,先前康熙一行人都在蒙古,如今回到宫里五贝勒自然要带着福晋来给众人请安。
皇太后想着他们一行人刚回宫也需要休息,索性让五贝勒明日再请安。
宁楚鼎在路上想清了博西勒的事情,这会儿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她还在乾清宫。
“皇后有事要和朕说?”康熙出声询问。
宁楚鼎也没跟康熙客气,直接坐在榻上喝了盏热茶暖身子,“博西勒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既然皇上觉得傅尔丹不错,不如给博西勒定下吧。”
康熙还以为宁楚鼎是想通了胤祦的事情,不成想竟然是商量女儿的婚事。
“博西勒年纪还小,朕想着再留她两年,出嫁了可就不像在宫里这样自在了。”康熙颇为感慨地说。
宁楚鼎淡淡道,“博西勒年纪也不小了,她的公主府也建好了,左右是嫁在京中,皇上若是想博西勒便让她时常进宫。”
康熙眉头微皱,“皇后为何这么想把博西勒嫁出去?”
“并非臣妾想将博西勒尽快嫁出去,实在是博西勒已经到了年纪,傅尔丹这孩子也不错不是吗?”说罢宁楚鼎看向康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还是说,皇上留着博西勒是想让她远嫁?还是要稳定朝中哪位大臣?”
“放肆!”康熙重重地拍了下榻上的桌子,茶水四溅,宁楚鼎身上也有些茶水渍。
宁楚鼎毫不在意地拿帕子擦拭一下,“皇上无需这么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恼羞成怒被臣妾猜出您的用意呢。”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难道你就不想再留她几年?”康熙深呼吸一番。
“臣妾自然想,但若是留博西勒几年还会有什么变故,那臣妾觉得还是让她出嫁得好,至少博西勒她对傅尔丹也很满意。”
她不信康熙的话,除非现在就下旨,明年博西勒就能出嫁;否则即便康熙说破天她也不相信。
难不成康熙还以为他在她这里的信誉很高?
真真是可笑!
康熙有些看不懂皇后了,为何她执意要让博西勒尽快出嫁呢?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啊!“皇后,京中好男儿多得是,博西勒是咱们唯一的女儿,她的额驸自然要精挑细选。”
“傅尔丹便是臣妾精挑细选出来的,皇上不也看到了,难道您还有比傅尔丹更好的人选吗?”瞧见康熙那难看的脸色,宁楚鼎又道,“若是皇上真的疼惜博西勒,疼惜您唯一的嫡公主,那就请皇上下旨给博西勒赐婚吧。”
“博西勒对傅尔丹很满意,傅尔丹也是个优秀的儿郎,京城中或许有家世、爵位更好的,可依臣妾看来,傅尔丹承袭爵位后还能为自己挣个功名,他可比京城其他世家公子哥要强上许多!”
康熙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他感觉今日和皇后说话很费劲,他只是想留博西勒两年,并非是要将博西勒远嫁;这固伦公主府都已经建造好了,他们唯一的嫡公主自然要留在京城,这样他们也能时时相见,只是皇后为何就不明白呢?
“你执意如此吗?”康熙的声音有些倦怠。
宁楚鼎颔首,“还请皇上下旨给博西勒赐婚。”
“罢了,朕会让钦天监选个良辰吉日,到时候朕再给他们赐婚。”
“多谢皇上。”宁楚鼎福了福身子,“一路劳累辛苦,皇上也早些休息吧,臣妾先行告退。”
这事情已经解决了,宁楚鼎也不想在乾清宫多待,她也想快些回坤宁宫将这个消息告诉博西勒。
宁楚鼎朝殿外走去,即将出门的时候康熙突然叫住了她,“皇后。”
宁楚鼎停了脚步,回头看向康熙,“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康熙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