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祝辞把脉诊出有身孕的第二日,钦天监突然去乾清宫求见康熙,说是他夜观天象有要紧事要和康熙说。
古人十分信天象之说,康熙自然也是相信的,钦天监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梁九功将钦天监带到殿内,自己则在康熙的示意下退到门口守着。
“有什么要紧事?”康熙明面上是在看折子,实际上却在担心这钦天监所说的要紧事是不是什么坏事。
钦天监跪在地上回话,“回皇上的话,微臣这几日夜观天象,发现天府星泛出莹莹光芒,微臣猜测中宫皇后许是有身孕了。”
中宫有孕一事康熙昨日便已知晓,可今日便有钦天监来回话,说皇后有孕,这两件事怎么巧的跟什么似的。
“倘若皇后真的有孕,皇后这一胎可是祥瑞?”康熙试探地问。
钦天监不紧不慢地回话,“祥瑞之事微臣并未看出,只是微臣早在十日前便发现天府星隐隐泛出莹光,只是那时候光还很微弱,一时间微臣不能断定到底所为何事,可近几日天府星泛出的光芒越来越亮,微臣这才敢断定此事。”
“和祥瑞无关?”康熙似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回皇上,微臣并未看出。”钦天监确实没有看出来,即便康熙再问上上百次,那也是一样的答案。
一时间康熙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起初钦天监说起这个,他是在怀疑昨日和今日的事情都是皇后一手安排的,他以为皇后是想用腹中皇嗣来营造祥瑞,可他再三问过钦天监,钦天监只说自己没有看出,只是因为天府星泛出莹光这才断定皇后有孕一事。
所以说这两件事当真是巧合?
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说到底康熙还是不大相信钦天监所言,所以他直接让钦天监退下;半个时辰后康熙吩咐梁九功将钦天监副使找了过来,就着天府星一事康熙询问一二,得到的答案和钦天监所言丝毫不差。
康熙还是不大相信,接连问了好几个人,见答案都大差不差,他这才放下些许怀疑,只当这是个巧合。
宁楚鼎对此事毫不知情,翟嬷嬷得知自家主子有了身孕后,直接让安九全出宫将玳瑁姑姑给叫了回来,玳瑁刚回宫就知道了这么一件大喜事,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差事,回到坤宁宫后先换了身衣裳,如此才去正殿给宁楚鼎请安。
“姑姑快起来吧,我额涅和法喀可还好?”宁楚鼎笑着问。
玳瑁脸上的喜色是藏也藏不住,“老夫人和三爷一切都好!主子您就放心吧!只是您有身孕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让安九全和老夫人说啊,老夫人也是盼着主子能有身孕呢。”
“还没坐稳呢,我想着等坐稳了再告诉额涅。”
说罢宁楚鼎便将手放在一旁,她知道玳瑁不放心肯定会给自己把脉,自己也干脆一些让玳瑁把了脉,大家心里都安稳。
“主子和小主子一切都好,祝太医应该没有让主子喝安胎药吧?”玳瑁问。
伊苏赶忙接话,“祝太医说主子的身子向来不错,这是药三分毒,所以没有开安胎药。”
玳瑁一个劲地点头,显然是十分赞同祝太医的行为。
“祝太医说得是,这是药三分毒,主子能不喝就不喝,所谓安胎药也是胎象不稳的妇人才会喝的,主子和小主子一切都好,根本用不上。”
“有姑姑在,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姑姑既然回宫了,不妨和我说说我额涅到底选了些什么样的格格。”宁楚鼎是真想知道,要不是她出宫不便,她还真想自己瞧瞧!
玳瑁心知自家主子最惦记这件事,也没有铺垫什么,直接进入正题。
“真的?”宁楚鼎大惊,“我额涅母家那边竟然也想和法喀结亲?”
“这不是主子和三爷给老夫人挣了体面,老夫人娘家那边便动了心思,听说年前就和府上走动了,只是老夫人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他们也是着急了才会这般的。”玳瑁开口解释着。
宁楚鼎气得拍了下桌子,厉声道,“呸!真是做梦!有些事情尼楚贺和法喀年纪小记不住,可我记得清清楚楚!就因为那年额涅没有在阿玛跟前说好话,没有给我额涅那庶出的弟弟找个好差事,他们便记恨上我额涅了,也是他们一家先说的不和我额涅往来。现在瞧着我额涅日子过得好了,又想过来沾光,他们可真是白日做梦!”
“主子,您别生气,为了这些人生气不值当。”伊苏上前给宁楚鼎抚了抚后背说。
“我没事。”宁楚鼎冲她摆摆手,说罢又看向玳瑁,“那我额涅是怎么说的?”
其实刚刚玳瑁还没有把话说完,宁楚鼎就着急打断了她的话。
“他们一家人连老夫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主子是老夫人的女儿,自然也清楚老夫人母家的事情。”
宁楚鼎的额涅舒舒觉罗氏是舒舒觉罗府唯一的嫡女,老夫人的额涅生下老夫人后身子亏损的厉害,一直强撑着身子照顾偌大的一个家;家里没有男丁自然是不行的,可嫡妻还在又不能续娶,于是;老夫人的阿玛便有了许多妾室,这些妾室里头有位姨娘十分有手段,自己先生了个女儿后又生了个儿子,自此以后府上但凡有妾室诞下儿子的都养不大就早夭了。
老夫人的阿玛不管府上的事务,自然也不知晓这妾室的手段,老夫人的额涅身子又不好管家的事情最后也到了妾室手中,自己也就是一直苦苦熬着日子;老夫人他阿玛膝下唯有这一个儿子,自然是要什么给什么,可老夫人的阿玛于朝廷也没有什么功绩可言,他们又是旁支一脉,便逐渐没落下来。
老夫人能嫁到钮祜禄府也是其额涅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只可惜在老夫人出嫁没多久她老人家也离开了。
老夫人的阿玛还在世的时候,和母家的关系倒也还好,只是她阿玛一过世,姨娘和庶弟便变了脸色,他们当时是担心老夫人这个嫡女会抢那为数不多的家产,可是后来他们母子才发现老夫人在夫家过得日子也不差,便起了心思来钮祜禄府问老夫人要银子;老夫人自然是不给的,时日一长便有了最开始说的那些。
可如今他们一家又借口当年无知、终归是血亲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事,不过这些都不管用,老夫人是一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