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脚步声都不由自主地朝外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穿藕荷色的宫装,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梳成一字头,上边簪了两朵绢花,再往下瞧那女子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十分素净。
惠嫔紧张地握紧手中的帕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奴婢辛者库宫女觉禅氏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给贵妃娘娘和各位小主请安。”觉禅氏跪在地上给众人请安。
宁楚鼎在听到觉禅氏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看向伊苏了,伊苏也满是震惊她们还真没想到皇上昨夜宠幸的宫女竟然是……
“起来吧。”宁楚鼎抬了抬手说。
觉禅氏恭敬地起身,低垂眉眼站在原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打量。
“倒是个标志的美人儿!”佟佳贵妃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带上了些酸溜溜的味道。
宜嫔自觉受到了不小的威胁,紧接着开口,“贵妃娘娘说得是,可臣妾记得这觉禅氏是辛者库的宫女,什么时候这辛者库竟有如此出挑的宫女了?咱们竟然不晓得。”
惠嫔全程不发一言,她现在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之前因着容若和觉禅氏私会,她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想法,是想将觉禅氏给送到乾清宫的龙榻上的,可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并不敢这么做。
这才过去多久,这觉禅氏怎么就成了皇上的嫔妃了?
那容若呢?!
德嫔刚刚晋为嫔位没多久,一般她都是默默看着不出声的那位,可这会儿她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觉禅氏,她心里也涌起了不少危机感。
端嫔也跟着说了两句 ,宁楚鼎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觉禅氏恭敬地站在原地。
宁楚鼎瞧着觉禅氏的架势,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瞧着是个能忍的!
“既然你昨夜已经伺候皇上了,按照规矩宫女晋封都是要从官女子做起的,皇上也没有特别吩咐,本宫便做主晋你为官女子吧,辛者库那边你也不宜再回去,至于宫室……”
宁楚鼎环视一周,众人纷纷避之不及,谁也不想将觉禅官女子带回自己宫里住着,“惠嫔,不若让她住在你的延禧宫吧?”
“皇后娘娘?!”惠嫔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啊,觉禅氏这件事可不是她做的,这要是住到她的延禧宫,她也担心容若那个愣头青会以为这件事是她的手笔!
“惠嫔姐姐宫里嫔妃不多,再多一个觉禅官女子也不要紧吧?”宜嫔只想赶快将这件事给定下来,她巴不得皇后娘娘硬气一些,不管惠嫔愿不愿意,都要这个觉禅氏住到延禧宫才好呢!
惠嫔冷哼一声,反呛了宜嫔一句,“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宜嫔的翊坤宫也比较宽敞,不若求一求皇后娘娘,让沙……让觉禅官女子住到你宫里啊!”
宜嫔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转而看向宁楚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皇后娘娘,臣妾都听您的。”
宁楚鼎扯了扯嘴角,“就让觉禅官女子住在延禧宫吧。”
她还想看好戏呢,怎么可能会将觉禅氏放到其他宫里,这样她就看不成好戏了啊!
惠嫔认命地起身,“臣妾谨遵皇后娘娘吩咐,一定好生照顾觉禅官女子。”
见惠嫔同意将觉禅氏带到延禧宫,在座的嫔妃们纷纷松了口气,众人又聚在一块儿闲聊了几句,期间万答应总是朝觉禅官女子那边瞟,眼里倒不是嫉妒,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那里边似乎有激动、有惊艳、又有些探究……
“今日就到这儿吧。”宁楚鼎略做疲惫状,嫔妃们见状也都纷纷起身告退,倒是通贵人站在原地,“皇后娘娘,嫔妾有事情和您回禀。”
宁楚鼎点点头,“进来说吧。”
说罢便起身朝殿内走去,佟佳贵妃走在最前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荣嫔刚刚凑巧听见了通贵人的话,这会儿正合端嫔两人一起嘀咕这件事呢。
“你们若是好奇,大可以进去跟着一起听听,何必在这里嚼舌根。”佟佳贵妃停了脚步,转身看着她们两个说。
荣嫔和端嫔讪讪一笑,“臣妾不敢。”
……
“可是有什么难处?”宁楚鼎见通贵人进来做了许久也不开口,她只好出声询问。
通贵人紧张地看了下四周伺候的人,宁楚鼎浑然不在意,“伊苏和西兰都是本宫的贴身宫女,你但说无妨。”
“皇后娘娘,此事兹事体大,嫔妾思索再三,还是觉得需要和皇后娘娘单独说下。”通贵人死死地握着手里的帕子。
“西兰你先退下吧,伊苏你守在门口。”宁楚鼎不知道通贵人想要说什么,不过对方不放心她身边的人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她也不能这般相信通贵人,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这已经是她做的最大的让步了,若是通贵人还是不愿意开口,那她也不勉强,左右着急的都不是她。
通贵人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见皇后娘娘已经退让她也不好再不给皇后面子,于是斟酌再三将事情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太医说嫔妾腹中的孩子恐怕身体有恙……”
“什么?”因着太过惊讶,宁楚鼎头上的那串流苏还在簌簌作响。
通贵人也不觉得这些话难以启齿了,左右刚刚都说过了,再说具体些也无妨。“嫔妾本来也以为没有什么大碍的,可是前几日太医来咸福宫给嫔妾诊脉,说是嫔妾腹中的孩子可能身子有恙,嫔妾也细细问过太医腹中的孩子到底哪里有恙,太医却说他不清楚,得等到瓜熟蒂落之日方才晓得;嫔妾心里害怕,所以让太医先不要声张。”
“皇后娘娘,嫔妾也是没法子了,还请您救救嫔妾吧!”
宁楚鼎在心里思忖着,最后想到了一件事,“难不成是那个果酒的缘故?”
“嫔妾也不晓得,自有孕后嫔妾十分小心,可还是不慎中了别人的招数,嫔妾也担心是这个果酒的缘故。”说起此事,通贵人又是满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