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话一出口,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惊呆了。
这已经不是谈判了,这是开骂了。
问题是他骂的是谁?他怎么敢这样?还想不想在南云混下去了。
副主任,副局长两个人气得浑身打哆嗦,指着陈波道:
“你怎么能如此粗俗!”
陈波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我说话也许粗俗,可比起你们做事的丑态来,差得远啊,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就是你们求着我开工,我也不开,想要股份,门都没有!”
副主任也唰地一下站起来:
“陈波,你就这么自信,你以为现在这样下去就没事了?你以为有豫州分公司就能支撑了?还有,你的财务账目就不怕受到影响?”
陈波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傻子。
“欢迎,欢迎你们现在去把豫州查封了,去把我账户查封了,有本事你们把我们海外总公司也查封了,看看你们能不能面对日不落那帮洋人的时候,也能这么硬气,若果能,我就服了你,愿意把花舞无偿捐献出来!”
对面七个人懵了。
这关日不落什么事情,花舞不就是花城的公司吗?难道有海外资本?要是真有的话,就麻烦了。
沐可此时说话了:“花舞的总部目前在海外,如果你们一定要这么做的话,我们会把你们今天的行为曝光的,看看国际舆论会如何评价此事。”
一时间,马和平也愣了,不对啊,自己了解到的,花舞就是安平注册的公司啊,难道后来股权结构变更了,自己没有掌握。
于是,他给安平市场局的负责人迅速发了一条信息,详查此事。
事情好像又僵住了。
陈波重新坐下,敲着对面几个人: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没有新意的话,所谓的谈判,就到这里吧。”
对面几个人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本来以为这是一场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怎么到后来,小鸡也变成老鹰了呢。
副主任和副局长对视一眼,看懂了彼此的含义。
副局长说了一声:“大家稍等,我们要请示一下。”
陈波根本不在乎。
副局长出去打电话,不知道去向谁请示。
时间不长,马和平的手机就震动了,他连忙跑到外面去接,这下明白了,陈波这小子,用港城的公司控股了花城公司,然后又用蔓凯群岛的公司控制了港城公司。
这小子,真不是东西。
虽然税费都是在这里交的,可名义上,花舞突然变成了一家海外公司,这事情就麻烦了。
不仅如此,花舞也不只一个账户,其中几个就是外资银行账户,不是花城自己想冻结就冻结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要查封花舞都行,没问题,前提条件是花舞是违规经营或者有违法犯罪行为,否则你凭什么查封。
硬来的话也可以,只要你不担心国际影响,可是能不担心吗?那些外国佬天天 正愁找不到你的黑料呢。
就在这边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
市区那边也挺热闹。
起因很简单,昨天左冬青已经说明了问题,并且指出了受到文景德的指使。
曹洪思虑再三,并没有将这件事直接捅到大班长那里,甚至没有告诉给自己曾经的老领导,而是将这件事就这么摆着。
外界当然也想打探消息,尤其是许一鸣,文景德还有企业局的一帮人,都怕把自己牵连进来。
当然也有人提前拜码头,找各种关系,如果牵连不到自己就算了,如果牵连到,也不至于很难看。
可就在今天早上,纪委秘书孙楠拿着材料先去了市委秘书办,不小心就把这份说明情况遗忘在了桌子上。
等到半个小时以后,孙楠回来找材料,拿着材料又去了一趟政府办,不小心在那里又把材料遗忘了。
再次去政府办取回材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卧槽。
这事就大了。
材料那么明显,黑体字写着:
有关左冬青指认文景德的情况说明。
哪一个秘书看到之后还不瞄上一眼,这一瞄之后,浑身发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景德也是秘书处的一员,大家再熟悉不过,而左冬青的事情本来大家也都知道。
现在左冬青突然把文景德给说出来了,那说明什么?
文景德有这个胆子自己掏出100万来整这回事?
背后之人又是谁呢?
这些秘书是什么人?
本身都是有职务在身的,各自服务于不同的领导,于是乎……
短短一个小时之内,两边的领导每一个人都清楚地知道了这件事。
只不过大家听说之后,每个人的面目表情不同罢了。
不过所有的人都将关注度投入到许一鸣身上,看他如何处理。
许一鸣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知道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知道完了,并且这些消息又向其他的有关单位蔓延。
权利从来不是铁板一块,看似平常一团和气,总有人希望你垮掉的。
于是,听说更高处的领导也有人知道了这件事。
许一鸣听到消息之后,嘴巴足足张开了三分钟。
然后就开始在办公室咆哮,心中对曹洪充满了怨恨。
他做梦都不会相信的,你纪委的秘书,拿着这么重要的材料,一会儿遗失在政府,一会儿遗失在市委,你玩呢!
这种事情最平常的做法,不就是大家之间通过气,看看事件如何摆平嘛,你捅到人尽皆知是几个意思,以后大家还要不要玩耍了。
他连忙给文景德打电话,告诉他先不要来单位了,等候通知,随时掌握风向。
文景德听了之后,也吓出一身冷汗。
虽然这些事情他是按照领导的意思处理的,可现在看来,处理的结果很糟糕。
事情最终肯定不能由领导来扛,那么这个扛的人,就只能够是自己。
许一鸣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接到了七八个电话,这些都是跟他利益紧密之人。
面对每一个电话,他都小心翼翼地回应,拍着胸脯保证,这件事情自己不清楚,如果是真的,那也是文景德的个人行为,是自己识人不明。
当然,他把自己对曹洪的不满一并说了,这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这是破坏稳定团结的大好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