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郭嵩焘购置的20艘兵舰,冯云山豪气顿生。
如今中华帝国已经稳稳地占据整个东方世界的海军第一了。当然,如今的远东地区,本身也没什么海军可言。朝鲜越南都已经被帝国吞并,而后世唯一的强国日本,此时还未开化,只有几百艘加起来总排水量也不超过一两万吨的渔船改装的所谓战船,若是愿意,中华帝国随时能派出三四艘军舰便能将那些所谓的日本水师全部消灭。前几年那美国的佩里舰队,如今在冯云山看来,随便派出一支东洋舰队即可灭之。更何况,现在又新增20艘兵舰,而且如今四大船政局纷纷建立起来开始投产造兵舰,每月都有新的兵舰进入三支远洋舰队中服役,即便他身为皇帝,出去了几个月,也不清楚帝国到底有多少艘兵舰了。
看着这巍峨壮观的军舰,尤其是那二艘战列舰和四艘巡洋舰,冯云山自然想新成立一支远洋海军舰队。至于何人执掌这支舰队,他想到了一个人,其实此人才是他最为中意的水师将领,那便是如今出任步兵第6师师长兼负责黄河水师筹建的彭玉麟。
彭玉麟此人,可谓中国近代水师的创建者。虽说福建水师算是历史上中国的第一支近代化海军舰队,但其真正创建,还在福州船政局创立之后。但彭玉麟却早在太平天国刚刚建国之后没多久,便创立了湘军水师,购买洋炮,制造大船,训练将士,而后在消灭太平天国之后,彭玉麟便以新式营和操练之法、新式船炮,新式建制,创建了长江水师,最终发展为满清第一大海军舰队北洋水师。可以说,彭玉麟是近现代中国海军的创始人。
想想看,在满清百般猜忌之下,缺少银两,缺少现代军事人才和军舰,都能创建长江水师,如今有自己这个皇帝的鼎力支持,凭着彭玉麟的才干和能力,再加上眼前的这20艘兵舰,还有源源不断地在不断制造的兵舰和从洋人那边买来的军舰,再加上自己准备的上亿圣元财力的支撑,还怕不能超越历史上的北洋水师?
对了,那帮湘军将领还有一些被晾了两年,如今傲气已尽,可以启用了,特别是那个杨载福和邹寿璋,记得他们都是湘军水师着名将领,正好,作为原本历史上就应该是他们上司的彭玉麟,不正是缺少这样的得力手下么。
主意已定,冯云山当即便在黄浦江畔,对着新买来的20艘兵舰下旨道:“传朕命令,即日起,调原步兵第6师师长彭玉麟、来东京,杨载福、邹寿璋以及斯福查三人辅助,着总参谋部、国防部和财税部等协同运作,配合彭玉麟抽调人手和资金,二个月之后,成立一支新的外海远洋舰队,朕为其取名为中华帝国‘太平洋舰队’,位列帝国的四大舰队之首,一应供应皆当优先。”
换乘只有三百余吨排水量的蒸汽炮艇,驶近苏州河口时,天色已近黄昏。站在甲板上,冯云山眺望不远处的上海外滩码头,那边有数艘商船进出港口,次序井然,而码头旁的泊位还停泊着十余艘体型庞大的中国商船或是西洋武装商船,一片繁忙景象。
冯云山见一旁恭谨而立的松江知府刘坤一和上海县长张之洞,招招手让两人靠近自己,指向黄埔江的右岸,道:“两位爱卿,如今这可是你们的治下,看这港口货船繁多,进出井然有序,朕心甚慰,可愿为朕介绍一番?”
刘坤一看了看张之洞,附身向冯云山一禀:“陛下忘了上海乃是特区,归张大人治下,直接对朝廷负责,不归松江府管辖,微臣哪能介绍?还是张大人熟悉,由张大人来禀报陛下。况且微臣所治的松江府也不会有这么多洋人四处横行。微臣一向认为,为政之道,要在正本清源。大乱既平,人心将静。此时正应该摒弃西洋通商诸条款,驱赶一众洋商,务农办学才是正理。”
冯云山笑笑,对于刘坤一,他虽接触不多,此刻却也知道此人此时的作风保守,因固守旧,作为儒学之士明显对洋人很排斥,提倡自力更生,教化育人来治理地方。不过,熟知历史的他自然知道,这个刘坤一作为历史上湘军中的重要人物,一开始确实思想保守,但最终从一名信奉儒家经典的封建士大夫发展成为晚清着名的洋务外交家。
就算他如今还是思想保守的封建人物,冯云山也不排斥他,反而还是任命他为松江知府。毕竟他一直以来僻居内地,没见过与洋人通商贸易的好处。加之饱读儒家经典,具有十分强烈的民族气节,“忠君”、“安民”成为他的目标和全部,不过,后来他在出任两广总督四年、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之后,在实际政务中与洋务接触的机会不断增多,逐渐认识到洋务对国家的好处,便开始慢慢转变,于国于民有益的洋务措施也开始施行。再后来,当甲午战争满清战败之后,刘坤一受到剧烈的促动,猛然惊醒,开始积极经办修铁路、开矿、发展农工商等洋务项目,并提倡西学,改革教育,成为后期洋务运动的领袖,也成为晚清变法图强的最大宣传者和鼓动者。
因此,冯云山并不心急,他相信,等刘坤一多接触洋务,便会如同历史一般转变过来,成为自己的得力干将。
于是,冯云山看向张之洞,对于这名后世比刘坤一更为出名的满清重臣,他寄于极大希望。
年轻的张之洞嘴角已经开始爬上黑须,双目炯炯有神,朝冯云山一礼,道:“陛下,刘大人,众位大人,请看那边便是苏州河口,从河口至前面上海城北这二里江畔,微臣都将之划为外滩特别区域,与朝廷设立的浦东自由贸易特区相对应,背靠黄浦江畔为货运码头,目前每日可进出码头的各式商船达四五十艘,可停泊货船达四十余艘,江海运输日益繁忙,交易频繁。不久将来,只怕这些泊位还无法停泊越来越多的商船,因此,我们在江对岸的浦东,正在用水泥钢铁建设一个长为4公里的浦东码头,能停泊更多的商船。”
张之洞说着,伸手指向码头中央位置的一座三层楼的洋楼,道:“陛下请看,这座洋房,便是微臣去年下令重建的江海关,使我们上海县唯一的海关。但可别小看这座小小的洋楼,也别小看我们收取的基本货物关税仅仅为一成,但每日都有如此多的货船,架不住要交易的货物多,关税十分可观,可观到微臣都没想到的地步。”
张之洞说到这里,朝刘坤一问道:“刘大人,下官想请教下,我们松江府耕田数百万亩,每年的粮食、棉桑等农作物所得值钱多少?全松江府一年的赋税又有多少?”
冯云山不由一笑,自己正好想着让刘坤一触动一下,没想到,这张之洞就主动揽上这事了。冯云山自然知道,张之洞是想通过松江一府的赋税来突显上海一县海关的收入。中华帝国的税收政策如今变得比较简单,所有同外商贸易的进出口货物,除鸦片这样的超高税率和武器、机器、大米等零关税货物外,其余的普通货物都是一成的税率。如今这上海港虽然还没有超过帝国的老牌贸易港口广州,但也很是接近了,每年的交易货物都是海量,这关税想必十分惊人。
果然,刘坤一不疑有他,直接坦然道:“陛下,张大人,根据统计,松江府去岁64万户农户,大部分都种植了棉花、粮食、桑麻等作物,其中棉花占比最大,产值超半,平均起来,单单种植来说,每户包括肥料种子等成本在内,产值约为220圣元的样子,若除去成本,每户差不多有纯收为130圣元的样子,当然,这其中有很大出入,农户当众的人工成本没考虑在内,而且农户在农闲时分多半会自行纺纱等赚取些贴补家用。这么算起来,全松江府去年农作物总所得值钱怕是有8320万圣元的样子。全松江府一年的赋税总额是520万圣元上下。”
张之洞笑道:“松江府在刘大人的治理下,果然民富安康,实乃百姓之福也!不过如今光靠农户耕种,却最多只能勉强温饱,难以达到吃穿不愁的地步,还远远够不上陛下要求的天下太平盛世的程度。我等……”
张之洞还欲再说,冯云山打断他这些没营养的话,这个张之洞还是太年轻了啊,看来与刘坤一之间隐隐有些不和。也怪自己,设立浦东特区,将上海县的地位设置超然,原本应属于松江府的地方,如今竟然不归松江府管辖,难怪二人有些不睦。当下略带不满地道:“张爱卿直接说你上海县的收盈情况吧。”
张之洞尴尬地一笑,脸色一正:“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