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树本还真没说错,此刻的冯云山,正端坐在天王府的真神殿内,而坐在他面前的,正是义王石达开、信王罗大纲,还有乙五师师长梁培友、司法部部长黄玉琨,顺汉师师长载垣以及刘胜邦等人。
“众位爱卿,朕今日将你等召来,却是有一要事,要询问下。朕心中一直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因此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冯云山开口道。
石达开心中一动,问道:“陛下,可是为帝国的国都定在哪里操心?”
冯云山哈哈一笑,朝石达开举起大拇指:“义王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猜到了朕的难处。如今帝国占领了清妖的北京,又攻陷了天国的天京,这两处皆是适合立为国都之处,朕却是为两地为难了!”
众人一听,均是心中一动。南北的国都确立,关系到一国的国运,事关重大,难怪陛下会这么犹豫不决。
石达开既然猜到了冯云山的想法,自然是有所考虑过。他当下回禀道:“陛下,微臣觉得,北京有北京的好处,而天京有天京的好处。此事关乎帝国的根本,却是还要陛下您来定夺。微臣只是嘴上说说,陛下姑且听之!”
“微臣认为,首选是北京城。一来,北京是清妖的国都,我帝国将清妖击败,抢占其国都,顺理成章便可立为国都。而且,北京城也是元蒙、明朝等国都,相当于立都三代有余,五百多年的古都,说明其地龙脉兴旺,却是开国之所。二来,北京地理位置很适合。它处于燕云山脉之间,有长城阻挡,大大降低了草原蒙古人的威胁。不但如此,还有已经修建的京杭大运河可以直通天津府城,最终连通着江南水乡富饶之地,而且通过天津还可以直接通往海外。”
“三来,陛下,北京城中,已有紫禁城等众多宫殿,还有圆明园等园林,若是以之为都,便不用再行修建,能节省大笔开支,利国利民。”石达开说了三个立都北京城的优点,停了停,继续说道:“陛下,最为关键的是北京位于北方,所谓座北朝南,至北向南有倾吞天下之大势,此谓大势所趋,民心所向。还可以以北京为根基,镇压满蒙,彻底占领整个北方!当然,立足北京城也有缺点,北方粮食短缺,都要从南方漕运海运,要耗费不少人力财力。”
冯云山思索起来,石达开说的,基本将北京城的情况都讲到了,看来他没少思索过这个问题。
他知道,如今自己面临的,其实在历史上政权变更时,也同样发生过,在选择北京还是南京的问题上,争论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不可否认,北京作为国都,的确有他巨大的优势,但同样,也有很明显的劣势。后世中,孙国父不选择北京,而是选择南京作为国都,自然有他自己考虑,但袁大头选择北京作为国都,也同样有他的私心在。抛开这些不谈,单单在后世,选择北京作为国都后,还不断有人挑起这个话题讨论,本身就说明北京做国都存在些问题。
事实上,北京作为首都,从一开始,皆是由明成祖朱棣而起。
后世解释的是明代天子要守国门于北疆,因此在北京立都,是为了逼迫和对付游牧民族,而在冯云山看来,多半是因为朱棣篡位后,不愿回旧的国都南京,加上又习惯了他自己的封地北京城,便干脆立此为都,以正其名。
而自他以后,明以北京为都,导致满清入关后,乡巴佬进城,看见如此宏达的都城,便马上也立为国都了。
这样一来,搞得反倒觉得北京城就应该立为国都一样。
冯云山却是想抛开这些因素,听听众人的意见。
他转头朝罗大纲道:“信王,你也说说你的意见。”
“陛下,微臣认为,首选是天京城!”罗大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石达开,发现后者正好也看向他,忙点点头示意:“义王,罗某不是反驳你的意见,北京城的确很适合做首都。但罗某以为,天京更为合适一些!”
说着,罗大纲站了起来,朝冯云山一礼,道:“陛下,微臣也说三点。一是我中华帝国,原本叫太平圣国,不能否认,就是出自太平天国,而天京城正是太平天国的国都,延续下来继续作为国都,名正言顺。而且,听说天京城自古便有虎踞龙盘的说法,乃是风水宝地,历朝古都,比北京城要历史悠久得多。作为国都,最为合适!”
“二是地理位置。要说这方面,天京城的地理位置最好不过。雄霸长江南岸,又身处鱼米之乡的江南水乡,产粮丰富,丝织盛行,吃穿行都不用愁了,作为国都最好不过。而且,天京城易守难攻,有长江作为天险,设立几座重型炮台防守江岸,便可屹立不倒之地,正可保我中华帝国的万年基业!”
“三是正统性!北京城是清妖的国都,帝国若以之为都,有继承满清之嫌。而天京则不同,历朝历代以此为都的,都是真正的汉家政权,最为正统。加上洪秀全兴建了耗资巨大的天王府,再稍加改造,正好可以直接作为陛下的皇宫。”罗大纲说完,朝冯云山行了一礼,又退回自己的座位上。
冯云山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罗大纲,竟然能说这么多,分析得头头是道。
的确,单纯从经济角度分析,位于江南富庶之地的南京,才是立为国都的最好选择。
冯云山朝梁培友、黄玉琨和载垣以及自己的贴身侍卫刘胜邦道:“你们呢,有何看法?”他其实早有决定,但还是尽量了解身边人的看法。
梁培友站了起来,挠挠头,道:“陛下,末将跟信王的看法相同,认为还是这天京城做帝国国都来的好!起码在南方,兄弟们生活习惯很多,而且紧靠长江,直通外海,回广州也方便得多。当然,若是能将广州定位国都,那就更好啦。”
冯云山一笑,这梁培友说话还真直爽,回答道:“梁爱卿说的很有道理,立国都,还要考虑到兄弟们的生活习惯!不过,广州太过偏远,就不好作为国都了。”
梁培友不好意思地再次挠挠头,退回座位上。
黄玉琨大声道:“陛下,微臣也以为,还是天京城最好。此番去北京,微臣看到,周围都是清妖满蒙旗人驻扎的痕迹,连北京城外的村落、城里的街巷,都叫着带有满清鞑子的特色名字,什么白旗巷啊,八旗庄啊,贝子屯啊之类的,微臣以为都要废除,免得遗祸日后。凭这点,也不应该在北京建都。天京城则不一样,正好处于我中华之地的中部,从南边的广州、北边的北京、西边的四川等地,都可以汇集到天京,镇守整个华夏之地的命脉,正是最好的立国之所!”
冯云山点点头,黄玉琨虽然说的有些激进,但他代表一帮广西老兄弟的看法。他最后将目光看向在场中唯一的满族降臣,原本的怡亲王载垣。这位登基又退位,如今被封为顺汉侯,率领一支万人的顺汉师,由千余讨虏军精锐作为基层骨干,充任基层军官,率领四千名满蒙旗兵和五千汉人的满清降兵,又以他们的家眷作为人质,竟让这帮满旗降兵乖乖卖命。当然,这中间,载垣功不可没。
“陛下,微臣以为,定都北京和天京皆可!一切都由陛下圣裁!”载垣是个降臣,根本不敢多说什么,他将自己地位摆得很低,以免引起其他人的嫉恨。
最后的刘胜邦也跟着说道:“陛下,微臣也觉得,一切听从陛下的圣裁!”
冯云山指着刘胜邦和载垣笑道:“就你们俩,是个大滑头啊,让你们意见,结果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