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弘昼犹如老干部一般,总喜欢说教,咏舒烦不胜烦,对于白格格的提议,她并无意见,
“也好,得空我会与五爷商议,看他是何决断。”
白日里弘昼大都在书房,咏舒是想着,此事早做定夺,今晚她便不必再侍奉他。于是咏舒特地让人备下参汤,主动去往书房找他。
令她惊讶的是,弘昼居然在看《资治通鉴》!
犹记得以往弘昼曾说过,这书读来甚是拗口,他最讨厌读这种书,得闲时,他只会作画,或是看些游记之类的,如今他的喜好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余光瞄见她的身影,弘昼头也不抬,视线依旧落在书页上,“福晋有何贵干?”
“府中的侍妾们想你了,她们都排着队等着见你,今晚你先选一位,我好通知她,早做准备。”咏舒有一说一,丝毫没有瞒着他,弘昼继续看书,似乎对这件事并不重视,
“告诉她们不必等待,我只宿在宁昭院。”
然而咏舒不想与他同宿,若非太医在这儿,她才不愿容忍他,现在只能指望他自个儿选择离开,
“可她们都是你的爱妾,你去她们房中坐一坐,吃顿饭,说说话,兴许能助你恢复记忆。”
起初弘昼也是这般抱有希望,然而这几日折腾下来,他只觉这是在白费工夫,“整个府邸我都走了一遍,并未触动任何记忆。”
“这不就差侍妾的寝房了嘛!你若不去,她们还以为是我霸着你不许你去,以为我气量太小,容不下她们。”咏舒不遗余力的劝他,弘昼只当她是怕了那些女人,遂正色提醒,
“你可是福晋,那些妾室皆得听从你的话,岂能让她们说三道四,欺压到你头上?”
他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话虽如此,但你以前很宠爱她们,如今却不肯见她们,她们难免会生疑,便到宁昭院来找我讨说法。你的麻烦你自个儿解决,别总指望我替你解围。”
她已把话带到,至于参汤,他爱喝不喝,咏舒没给他盛,放那儿便直接走人了。
弘昼这才放下书册,仔细思量。
咏舒曾说过,有几个侍妾是他自己带回府的,也就是说,那些皆是他的桃花债,他的确应该自个儿去处理,不能总让咏舒唱黑脸。
思及此,弘昼唤小进子过来,问起那些个侍妾的名字,小进子一一回禀,弘昼随便选了一个,说是今晚去白格格那儿。
小进子即刻去流霜阁传话,白格格喜不自禁,赶忙命人备水沐浴,备好酒菜,准备迎接五爷的到来。
傍晚时分,弘昼去往流霜阁,才到门口,白格格便亲自起身相迎,望向他的眼中蕴着无限的柔情,
“五爷,您终于来了!妾身日思夜盼,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五爷许久未去侍妾房中,头一个选的便是她,白格格自是欣喜不已,然而一向笑容满面的他却是面无表情,态度淡漠的“嗯”了一声。
用膳之际,她不停的给弘昼斟酒,弘昼让她讲一些过往之事。
白格格自是乐意,将过往二人相识的经过讲了出来,弘昼默默听罢,长眉紧拧,暗叹从前的自己竟是这般油嘴滑舌,总是勾引姑娘家,实在可耻!
讲完之后,白格格还特意询问,“如何?五爷您可有想起一些关于我们之间的点滴?”
听了那么多,弘昼的记忆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白格格不死心,再次主动提议,
“五爷您最喜欢听妾身唱戏,妾身再给您唱一段,看您是否会有印象。”
随后白格格起身后退,唱了一段《白蛇传》。
依照她的说法,弘昼很喜欢听戏,可如今的弘昼听到她唱戏竟觉十分聒噪,不耐的摆了摆手,
“罢了!别唱了,你一唱我便觉头疼。”
他扶额皱眉,似是很痛苦的模样,白格格还以为他真的头痛,立马停下,不敢再继续唱下去。
“五爷头痛?那妾身帮您按捏舒缓。”说着白格格行至他身后,将柔软的指腹放在他的太阳穴附近,轻柔的按压旋转着。
她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靠,整个身子恨不得紧贴着他,弘昼抬手去挡,将她推开,肃声提醒,
“你没骨头的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别像蛇一样缠人。”
被训责的白格格委屈的撇着红唇,“五爷,以往您对妾身很温柔的,怎的如今这么凶呀?唱戏您不愿听,按捏也不乐意,您是不是不喜欢妾身了呀?”
说着她便嘤声哭了起来,弘昼见状越发头大,暗恨自个儿怎就听了咏舒的话,来了这流霜阁,当真是折磨!
弘昼今晚去流霜阁一事,咏舒亦有耳闻,她暗自庆幸,今晚总算可以自在入眠,再不必听他啰嗦。
喜不自禁的咏舒哼着小调,趴在帐中悠哉悠哉的翻着话本子。
专心看书的她并未察觉到门口的棉帘已被掀开,弘昼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双摇来摆去,骨肉匀称的白皙长腿,再往上,便是挺而翘的优美曲线。
饮了酒的弘昼看到这一幕,血气登时上涌,“你怎的不盖被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咏舒一跳,她惊诧回眸,待看清来人,不由星眸圆睁,“怎的是你?你不是去了流霜阁吗?”
说话间,咏舒顺手拉开锦被,盖在自个儿身上,弘昼移开视线,并未瞧她,闷声道:“你不是让我去吃顿饭,跟她说说话吗?我已经照做了。”
“然后呢?用罢晚膳不应该留宿吗?”这才是重点啊!咏舒以为他今晚定会留宿流霜阁的,怎就突然回来了呢?
目睹她那略微失望的眼神,弘昼眉心微紧,“你就这么期待我留宿侍妾处?莫忘了,我可是你的丈夫!”
丈夫这个词汇,对于咏舒而言,并无任何特殊的含义,就好似朋友一般,并非唯一的存在,“可你也是她们的男人,你宠爱她们也是应该的。”
现如今的弘昼志不在此,女人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应付你一个就已经够累的,我懒得再在其他女人身上蹉跎光阴。”
他的言辞之间透着一丝嫌弃,咏舒不悦反嗤,“我没给过你任何压力,你也不曾与我行房,凭什么喊累?”
弘昼面色顿僵,耳尖瞬红,恼嗤道:“你这个女人说话怎的这般……这般轻浮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