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就要动身前往南京。杜老板,在上海的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协助,卢某在这谢过了。”
卢作孚在离开上海之前到访杜公馆,当面感谢杜月笙给予这次资本转运的帮助。
杜月笙抱拳还礼,道:“卢先生客气,绵薄之力而已,先生请上座。”
杜月笙将卢作孚引到客厅,以上宾之礼招待。
“先生请喝茶。”
“谢谢。”
卢作孚拿起茶杯,用盖子划了划,喝了一小口,赞道:“好茶。”
杜月笙问道:“卢先生为什么急着要返回南京?”
卢作孚轻轻的放下茶杯,说道:“是委员长的意思。上海到南京有水路和陆路可以运输,但南京到武汉必须要水路。现在日军加大了对首都轰炸的力度,国民政府准备要将各处的兵工厂转移武汉。那些可都是抗日的本钱啊。”
“卢先生说的极是。如果上海保不住,南京无险可守也很难守住。”
“咳~”卢作孚一声叹息,道:“苦的还是老百姓。南京遭到轰炸,那些但凡有权的、有钱的想尽各种办法逃离南京。我现在被这些人搞的不胜其烦,他们想利用我的民生航运运走他们的私人财务。下关码头此时已是人满为患,物资成山。”
对卢作孚这种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杜月笙十分的钦佩,并受到了一定的感染。他知道上海一定保不住,南京也是,大量军民必然向西迁移,会对各个地区、城市造成很大的负担,尤其是武汉。
杜月笙道:“过些日子我想去趟武汉。”
卢作孚问道:“杜老板去武汉做什么?”
杜月笙回道:“武汉会成为下一个经济、文化、军事、政治的中心,到时候全国各地的难民、撤退的军队也都会集中武汉。杜某打算在武汉成立后方救护委员会,再成立四十多个医疗队,等候大军过来。”
不久之后,杜月笙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话。在汉口成了了37个医疗队。可是37个难以负荷,后来又逐渐增加到178个,工作人员达3000多人。为救治伤员、难民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虽然杜月笙出生黑道,但他的爱国之心不输任何人,所以在历史上有一定的地位。卢作孚对杜月笙的举动一样是钦佩之至,这次淞沪会战,论社会人士出力最大的非杜月笙莫属。
二人在客厅闲聊片刻,卢作孚起身,抱拳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另一个地方。杜老板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杜月笙起身问道:“先生这是要去……”
卢作孚道:“实不相瞒,在走之前我想去看望一下烨磊。军统的做法实在太过分了,前方战事吃紧,他们却把我们的战神扣押起来了,我要向他们讨个说法!”
杜月笙思虑片刻后,说道:“卢先生,听在下一句,讨说法就不用。离别前,看望自己世侄还是可以的。”
“什么意思?”
“事情没有你我想象的这么简单,烨磊是什么人戴笠应该知道,戴笠这人可是极度聪明的。”
卢作孚不是很明白杜月笙的意思,告别之后前往军统所在地,看看烨磊现在的状况。
在戴笠办公室,苏宁毅报告道:“局座,卢先生想要见你。”
戴笠想了下道:“我知道此人前来的目的,想对我施压放人,要知道没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放人的。你去转告卢作孚,我有要事要处理,现在没时间。如果他想,你可以带他去见烨磊。”
“属下明白。”
苏宁毅转身离开办公室,然后带着卢作孚去见烨磊。
“卢叔,你怎么来了?”
“混账东西,玩物丧志,你真让卢叔失望!?”
来到烨磊的房间,正好碰上烨磊在和陈小可打牌,输掉的人脸上挂粘上纸条。卢作孚见状,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
烨磊摘掉脸上的纸条,说道:“卢叔,你想我怎么样?我现在是被囚禁,我倒是想杀敌报国,那也得让我出去才行啊。”
说着,烨磊走到苏宁毅面前,道:“就算我现在杀了他们,我也走不了。”
卢作孚问道:“什么意思,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你告诉卢叔,我替你做主!”
戴笠已经用毒药威胁过烨磊,只是没有得到任何他想要的,但这事不能叫卢作孚知道。于是烨磊转身道:“没事。好吃好住还有送了个美女陪我,戴笠算对我不错了。”
“你们聊吧,我先告辞了。”
苏宁毅微微一笑,然后对陈小可使了个眼神二人随即离开了房间。
“卢叔,坐吧。”
烨磊请卢作孚坐下,卢作孚问道:“我晚上要离开上海去南京,临走之前就想见你一面,可是……”
烨磊打断道:“卢叔,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如果我不被囚禁,虹口的鬼子就不敢大举进攻闸北。现在88师已经部署完毕,一张大网已经铺好,就等着鬼子过来。”
“难道……”
“当中原委一言难尽。我只希望卢叔不要误会我,因为我向来对您很尊敬。”
烨磊呼了口起,道:“时间不多。卢叔,您是船王,是航运界的龙头。您这次去南京如果有能力就多将一些南京的百姓运走。”
卢作孚带着试探的语气说问道:“鬼子现在还在上海,上海都没沦陷,你怎么担心起南京来了?”
烨磊道:“不管你信不信,两个月后南京会成为地狱。”
卢作孚听后,脸色大变,道:“烨磊。卢叔一直不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现在我要走了,心里总是有个疙瘩。我很肯定,你不是以前那个憨厚老实的烨磊,我想知道你是谁?”
烨磊笑道:“我真的是烨磊。”
卢作孚摆手道:“不说也罢。是卢叔不对,不该多问。”
“卢叔我没想骗你,我名字真的叫烨磊,货真价值的烨家人。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说的好,会害死很多人,影响很多人。”
卢作孚似乎听明白了点,甚至理解烨磊此时的处境,于是站了起来,说道:“好了,卢叔我该走了。总算没白来这一趟,至少我知道你没叫我失望就够了。”
烨磊跟着站了起来,道:“卢叔保重。”
卢作孚拍了下烨磊,道:“我会的。我在南京期待你胜利的消息。”
卢作孚告别烨磊,坐车连夜返回南京。而就在今天早上,虹口日军已经对闸北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