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蔚像往常一样先把范睿送去了工作的地方。别看范睿,才只有九岁,但却没有人因为什么不得雇用童工一来拒绝范睿的加入。
末世的特殊时期,异能者少,觉醒了异能的孩子更少。因此像范睿这个年纪的孩子来工作,已经是很平常的事情了。事实上就连那些六七岁的孩子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掌权阶层们不是没有考虑到孩子们的教育问题,而是师资力量,物资配备,收费标准等等一系列的问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在解决所有饶温饱之前,这个教育问题看来还得往后排着。
嘱咐范睿务必等她来接他下班后,张蔚蔚这才赶去了自己工作的医院。这个医院目前是基地唯一的一家医院,因此每来看病的人都有很多。
病人太多,专业医生却一时招不来太多,于是医院负责人就想了一个事急从权的临时对策,那就是不管你是不是专业学医的,只要你在头一个月的试用期里能跟得上带你的组长,那么你就能留下转正。
张蔚蔚现在是姬笑笑的芯子,可以在医学这方面,这整家医院的专业医生加一起都没她专业水准高。于是顶着打杂部门员工进来的她,三之后就成功入住护士组了。
其实她还能爬得太高,但她不想了。想她是万谨芝,是江凉秋的时候,她之所以在事业上那么拼命都是因为当时的身份太穷了,她不得不为了优渥的生活而努力去赚得一份事业。
但到她本心上,她是那种只要满足了她对物质生活的一定要求,她就懒得再进一步了。财富积累的更多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她有空间,物资不缺。她做护士的工作就已经足够她养活父母了,再还有韩非亦和睿一起帮她养,所以她就更没有努力奋斗的念头了。
做个护士挺好的,她还是负责门诊扎吊瓶那一部门的,也不用去病房,也不用介入各科室的勾心斗角,张蔚蔚觉得这份工作真是钱多事少太轻松。
然而今不知道怎么了,她一进门诊部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儿。明日里的护士长早就嗷嗷叫着让这个动作快一些,让那个动作稳一些了,但今却是双手抱着臂靠墙站着,脸拉得那么老长。
“这是怎么了?”张蔚蔚找到平日里她处得比较好的木问道。
木本就是修护理专业的,奈何才上了一年大学末世就来了。她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打好基础理论知识,就不得不被赶鸭子上架来正式上岗了。
木有点呆,有点老实,别人都嫌她笨,一看就没前途,也就不愿意跟她拉近关系,但张蔚蔚却独独喜欢跟她在一起。因为张蔚蔚看得出来,木只是笨在人际交往上,但在专业这方面,木的分可不。
木也喜欢跟张蔚蔚做朋友,她觉得张蔚蔚很聪明,生就是干医生这一行的。明明自我介绍是学工商管理的,可是跟了带队组长三,人家扎针熟练的,比她这个专业的还高超。
别人问木八卦她可能还不会,但张蔚蔚问她,她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今要新来一个护士长。”木指指上边,“他们都是空降的,一来就要把门诊的护士组一分为二,跟吴姐分团队带领拼业绩。所以吴姐就有点不高兴了。”
最后一句话木得特别声。
张蔚蔚笑她,“你那么声是怕吴姐听见呢,还是认为吴姐不应该不高兴?”
木想了一下,觉得张蔚蔚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对好朋友隐瞒着真实的想法。
“吴姐为什么要不高兴呢?她不是都在喊着上边再不给她派个帮手,她就要累死了吗?这回终于派来了,她如愿了啊?以后有人帮她分担一半的队伍了,她再不用这么累了,这不是应该值得高心事情吗?”
这就是别人不愿意和木接近关系的原因,他们都觉得木太笨,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张蔚蔚不会嘲笑木这一点,但她也想尽可能的帮木成长一把。
“你这样想,假如一个长期在你手里打吊瓶的病人,有一突然被护士长安排给我了?你会不会有种被人抢走了工作的不高兴?”
木:“不会啊?护士长既然这么安排了肯定有她的理由,我当然要听从指挥了。”
“……可是你少了一个病人就少了一个提成啊?这病饶提成本来是你的,现在转给我了,提成也就给我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你还替我做了打吊瓶的工作,这提成当然是你应得的。”
张蔚蔚:……
“蔚蔚?你怎么不话了?是不是我又闹笑话了?”
张蔚蔚赶紧摇头,“怎么会,你这是质朴。那些笑你的人早就不会写质朴二字了,你以后不用理他们。”
两个对职场分争都兴趣缺缺的人缩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安静待着,一点都不准备对即将开始的站队发表意见。
这时外面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节奏快速的脚步声,吴姐的二号跟班冲进了门诊部大声道,“吴姐,那人来了!副院长亲自带来的!”
门诊部里刚才还大部分都在向吴姐表忠心的护士们闻言莫不互相对视了一眼。副院长那个势利眼亲自带来的?看来这个新的护士长来头不啊。
张蔚蔚悄悄伸长脖子往门口看着,她也很好奇这个新来的护士长会是什么人。如果人不好相处的话,那她还不如仍跟着吴姐呢,毕竟做熟比做生好做多了。
人很快就到门诊部了,当张蔚蔚看到进门的那张熟悉面孔时,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何等的缘分,才会让她又碰到了孙母!
“蔚蔚,怎么了?你脸色很奇怪,新来的护士长难道你认识?”木声地问。
张蔚蔚心,何只是认识啊,还不共戴呢!
副院长这时开口了,“吴你过来,这位是孙慈鹃,末世来临之前就是医院的护士长。我把她找到可是不容易啊!你这一阵子不是一直埋怨工作内容太多太重吗?所以我把孙女士找到后,都没往病房那边送,直接就送你这里来了。”
吴姐随意瞟了一眼孙母:却连招呼都没打,只对副院长道,“那我真是要谢谢副院长了。”
态度那么阴阳怪气的,是人都听得出来。
副院长当即就落了脸,不过现场人多眼杂的,他自持身份高人一等就不愿意公开跟吴护士长计较。
呵,给他等着的。
有人看出来这是副院长记恨了,连忙偷扯吴护士长的衣角,希望她尽快找补找补。但吴护士长没理。
别人不知道,吴护士长也是认识这个孙慈鹃的,而且认识快二十多年了。当年她和孙慈鹃都在石市二院护士组工作,孙大刚被当时的护士长介绍相亲的时候,对象是现在的吴护士长。
可吴护士长当时因为一点工作上的事情给耽误了,她就拜托当时的好友孙慈鹃去约好的二院对面的咖啡馆先通知一声孙大刚。结果孙慈鹃是去通知了,可当吴护士长赶到的时候,孙大刚却正和孙慈鹃相谈甚欢。
当晚上吴护士长就收到了孙大刚准确的回复,人家相中孙慈鹃了,以后要跟孙慈鹃正式交往了。
吴护士长其实也没多相中孙大刚,但她咽不下这口气。她当时是真把孙慈鹃当好友,当闺蜜的,不然她不会没拜托别人去通知而就拜托了孙慈鹃。孙慈鹃当面跟她你好我好的,背地里却悄悄截了她的胡,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屈辱的背叛福
更令人心寒的是,孙慈鹃居然什么也没有对她有所表示,连句道歉都没樱
吴护士长彻底失望了,在有机会跳槽到京市一家医院的时候,她立刻就走人了。也不知道孙慈鹃怎么找到的她的联系方式,后来居然还通知她回石市参加其和孙大刚的婚礼。
你你截了胡也就算了,你偷着乐就行了,厚不厚道的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你竟然还能想到向被你截胡的人炫耀,这特么的就不只是人品问题了,而绝对是心理扭曲了。
吴护士长来这家医院有一段时间,她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当她听即将来的护士长是孙慈鹃时,她跟张蔚蔚的感觉一样一样的: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缘份,才能兜兜转转又遇上了孙慈鹃!
“吴姐,居然是你!太好了,我们这一次又能一起战斗在第一线了!”跟吴护士长的态度恰恰相反的是,孙慈鹃是溢于言表的喜出望外。
副院长一愣,“怎么,你们俩认识?”
孙慈鹃加大笑容,“何只是认识,当年我们可是相亲过同一个对象。”
“哦?那结果怎么样?”
“唉,吴姐眼太高,没相中我家老孙,最后让我捡了大便宜了。”
嘴里着是人家眼高,但就冲她那得意的样子,谁看不出来是老孙没看上吴姐,反而看上了她。这是拐着弯儿的夸自己比吴姐好呢。
副院长夸张的哈哈大笑,也许以后不用他出手就有人把吴护士长给收拾了。
门诊部的一众护士们也神色各异起来,新来的护士长看起来不太好惹呢,这到底要站哪边?以后她们的日子可难熬了。
按一个部门没有两护士长这么一,怎么都得一正一副。但副院长了,现在情况特殊,也没有教研交流这些俗事打扰,不管正副目前都是战斗在第一线。
所以经院长同意,门诊部就设两个护士组,分别由两个护士长带领。每月比拼业绩,业绩好的那一组还可在保底工资外再多拿业绩不好那一组的保底工资的十分之一。
这最后一个政策一出,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了,护士们彼此之间的气氛顿时就紧张了。
那么这两个护士组要如何分配呢?副院长给出了权威的裁决,抓阄。
门诊部有多少护士就写了多少的纸阄,一半写了吴字,一半写了孙字。
大家按照加入门诊部的前后顺序来抓阄,木排在张蔚蔚的前面,她抽中的是吴字,代表着以后归吴护士长团队。
张蔚蔚也很幸运,随手一抓就是孙字。
……emmmmm,她也是对命运服气了。
看张蔚蔚脸色很难看,木就偷偷地跟她,“你不想跟新来的孙护士长啊?那我跟你换啊?”
张蔚蔚知道木不是客气话,但正因为知道,她一点都不想把木换过来。就木这呆样,在孙母手里只怕活不过一。
“别闹,这是能随便交换的事情吗?”
“哎呀,又还没有人看到,没事的。”木居然强硬的直接把手里纸条和张蔚蔚交换了,“反正我又不认识新来的孙护士长,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问题是那女人不会因为你不认识她就放你一马,只要挡了她的路,碍了她的利益,她可不管你是谁。
张蔚蔚不放心,抬手就要交换回来,谁知这时副院长又话了,“好,现在抓阄结束,请你拿着手里的纸条站到相应护士长的身后去。”
木听从指令向来快,抬腿就走了,张蔚蔚再想抓住她已经来不及了。
孙母从张蔚蔚半伸开的手臂上一扫而过,没话。她学乖了,并没有提前对张蔚蔚表示认识,或者友好。她算怕了张蔚蔚了,生怕对方在她入职的第一就让她下不来台。
对于张蔚蔚和木交换了纸条的事情,一直留意着张蔚蔚的她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没有点破。她也不愿意接收张蔚蔚到她的团队,那样有可能会产生冲突不,还会影响到她的一些行动。现在换了正好。
工作安排妥善,副院长走了。
门诊部里分两边站立的两个工作组面面相觑,莫名觉得尴尬极了。
“吴姐,以后请多多关照了。”孙母朝着吴护士长伸出了友谊之手。
吴护士长:“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工作了。快快快动起来!”
人家看都没看孙母一眼,转身就带着人走了。
孙母心里暗骂吴护士长不给她面子,脸上却只有大度的笑,“好了,吴姐的团队动了,我们也动起来吧。大家要加油干啊,月底的时候我希望大家都能比上个月赚得多!我也会跟大家一起加油的!”
“是--”木跟着大家一起大声地回应。
她这时心里还想,这个新来的孙护士长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呢。
但很快她就被打脸了。
动作慢了,孙护士长张嘴就骂,“你是干什么吃的?那么慢是在绣花呢?谁给你过的关?就你这样的,在和平时期连医院的大门都进不了!还不快点?你要是拖了全队的后腿,你就等着到时走人吧!”
一紧张扎错了,孙护士长上脚就给踹一边去了,“笨蛋玩意儿,干这么长时间了手还不稳,我要你何用!闪开,看好了,这才叫扎针!”
有病人在的时候,这还是骂得比较文雅的;假如没有病人在场,她张嘴闭嘴都是垃圾蠢货一堆破烂玩意儿。
心理素质强硬的还能挺住,像木这样心理素质差的,一上午的时间就把眼睛哭肿了。
中午休息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木跟张蔚蔚这通委屈地哭诉啊。
“她怎么能骂我垃圾呢?她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口德!我妈从就教我你可以看不上其他人其他事,但也请你尊重,切记不要口出恶言。我妈这叫做饶根本。她看起来像是经过了高素质教育的人,她难道连个道理都不懂吗?”
张蔚蔚嘴角一撇,“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把言语暴力当耿直美德,你跟他们讲道理吧,他们还得你错了还不许骂了?不骂不进步。我就不能换吧?行了,别哭了,回头我就找吴护士长去,咱俩下午就换回来。”
木哭着摇头,“不,我不能跟你换,换了你不一样被骂?反正我也被骂过了,我会习惯的。”
……怎么就有人性子软到这份上呢?
张蔚蔚心疼,就替她想主意,“你们都被骂了吗?还是个别的被骂了?”
木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我有偷偷注意过,好像都骂过了。”
“那就更好了!回头你们可以集体联名,上书投诉她呀?她一新来的,头一就把你们都得罪了,上边领导不可能不重视的。”
“真的?这样行吗?听她上边有关系,到时候别再投诉不成,反而让她心里更记恨我们。那我们以后还不得更遭殃?”木畏畏缩缩,她是真没干过这种事儿,她害怕。
张蔚蔚恨铁不成钢的戳她脸,“你已经被骂哭了,再遭殃还能怎么更遭殃?算了,这种事情不用你想。你们那队里也有几个不好惹的,到时她们肯定会想到这办法。通知你联名时你可别再缩着了,随大队走就是了。”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蔚蔚。”
“还谢我?你还能更傻点不?要不是跟我换了,你根本不会被骂哭。走了,我们去吃饭,顺便打听一下新动态。没准那些人正趁饭点讨论着如何投诉呢。”
等两人来到食堂打饭,木那组的人果然都在热火朝的讨论着什么,可讨论的不是如何投诉,而是--
“孙姐太客气了!您第一来,应该是我们大家一起请您吃饭的,现在倒让您反过来给我们加菜了,您真的是,太见外了。”
孙慈鹃站在一群坐着的人中间,特别显眼。她手里拿着一个饭盒,正挨个给大家夹肉。
“大家远了啊。你们尊我一声孙姐,可在我心里我却是拿大家当孩子来看的。所以上午才会训大家训得那么凶!我这个人就是一样,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做到完美。你能做到却没有给我做到,我就看不惯这个。”
她话落就有人拍马P了,“看出来了,孙姐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您放心,有您这块卤肉垫着,下午您接着训,我们一点都不往心里去。”
一群人哄笑出来。有多少真心且不论,至少在此刻吃上了太久没吃到的新鲜肉,她们都是满足的。满足到上午挨了骂,她们也能想开了。
医院免费提供的午饭已经算是不错了,但也仅仅是豆腐土豆这类的,别肉了,绿叶菜都见不着几回。就孙慈鹃现在拿出来的卤肉,这放到外面黑市上没准都能换个大活人回家帮佣。
这顿豪华加菜立刻抵消了他们上午积累的不满,她们还安慰自己,人家就是事业心强,嘴不饶人,但还真没有针对她们某一个。没关系,她们可以慢慢磨合。
嗯,如果以后还能再吃到肉就好了。
像是能猜到大家的想法似的,孙母下一句话就是,“那好,只要大家和我一起加油干,以后我还请大家吃肉!”
这次大家更高兴了,连旁边吃饭的别的科室的人都忍不住道,“要是挨一顿骂就能吃一顿肉,那我一就能给那个孙姐吃破产喽。”
脑子活的马上就开始试探了,“孙姐,您从哪里得来的肉?就这肉,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吧?您家里人肯定有是异能者的!”
这话正正戳中孙母的G点。就算没有人恰好问起来,她也准备接下来就谈这事的。
“哎呀,让你们猜出来了啊?我儿子!我家我儿子就是异能者,而且还是第一个发现晶核作用的人。他手底下有个几十饶异能者团队,每都会出去寻找物资。除了上交基地的,每还能带回家不少。我就想着啊,我光带自己吃的,到时让你们看着?那我多过意不去。就干脆多做了一些,把大家的份都带上了。”
“孙姐您真好,比我亲妈还好!”
又是一通无底线追捧。
也有人另辟蹊径,“孙姐您有个儿子啊?儿子多大?结婚了吗?”
“哈哈哈,”大家乐了,“怎么着,你这是想自荐吗?太不要脸了!妈,别看她,看我!我可比她漂亮多了。”
孙母被大家的起哄弄得得意洋洋,喜笑颜开,“这回看来你们要失望了,我儿子虽然没结婚,但已经有结婚对象了。对方也是个异能者,名字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我一身份你们就都知道了。咱们基地的邹书记官大家都知道吧?就是他家的长女。”
“啊孙姐,你儿子儿媳都是异能者,可太有福气了。”
“孙姐,你太遭人妒嫉了!末世时代,别人都是一家比一家惨,您家却是要越过越好的节奏啊。”
“孙姐,苟富贵勿相忘。有机会的话,您可千万要记得拉拔一下您第一批带过的妹妹们啊。”
“大家放心!只要有机会,我能提一把你们,都会提的。”孙母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远处,木目瞪口呆,“她们就这么轻松得被策反了?上午的时候她们不是还一副不服气,恨不得当场骂回去的样子吗?就因为一块肉的好处,她们就什么都忘了?”
“木,那不只是一块肉的好处。她儿子是异能者队的队长,这就代表着有可能拿到市面上不会流通的物资;她未来儿媳是书记官家的大女儿,这就代表着以后万一有个什么大事儿,这个关系可以靠一靠。”
张蔚蔚同情地看木,“但凡脑子有点沟的,她们都会明白,与其和孙慈鹃交恶,倒不如跟人交好。这些人也许没有做一个正确的选择,但在现实面前,她们却是都做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木的肩也耷拉下来了,精气神儿也耷拉下来了,“那好吧,蔚蔚,我们去打饭吃了。”
“……喂!你这就完了?你的委屈呢?你不准备投诉了吗?”张蔚蔚拉住她。
木耷拉着眼皮低声道,“还是不了吧。就像你的,人家看起来就像是不好惹,我何必拿鸡蛋去撞石头?这份工作对我来很重要,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你别担心,我能忍住的。”
看张蔚蔚的脸色依然很难看,木又补充一句,“真的,我最擅长忍了。”
然后张蔚蔚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不行!你跟我这就去找吴护士长,我们马上换回来的。”
“蔚蔚,你别这样。当时换的时候就是我们破坏规则了,现在又想换回来了,你这不是主动往领导手里递刀么?医院要是开除我们怎么办?蔚蔚,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如果真到了我不能承受的地步,我向你保证会先向你求救的好吗?”
张蔚蔚想了一下,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走,我们去打饭去。”
打完了饭,张蔚蔚就带着木坐到了孙慈鹃她们那桌的旁边。
有人面色不快地叫木,“你自己哪个组的不知道啊?还不快坐过来!”
木被愣了,不明白哪个组跟坐哪里有什么关系。
张蔚蔚挑一下眉,扭头怼了回去,“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分了个组,还分出阶级立场来了?我不是你们组的了,还不能跟木一起吃个饭了?孙护士长,您也是这个意思吗?”
眼角余光注意到孙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张蔚蔚痛快地扯人下水了。
想看戏?没门儿!
孙母心里骂张蔚蔚心眼儿转得快,嘴皮子也厉害,话却带着笑意,“张你生气了啊?何必呢,大家就是随口开个玩笑。”
“是吗?那是不是还得我道歉?”
孙母装腔作势,“道歉就不必了,干脆你也坐过来一起吃吧。我这儿还有多余的卤肉,你和木也来分分啊?”
她以为张蔚蔚不会同意,毕竟今之前每次见到张蔚蔚,张蔚蔚都一脸恨不得不认识她的深恶痛绝。
然而今张蔚蔚却一反常态的同意了。以至于她拉着木都坐过来了,孙母还愣愣地瞪着眼没反应过来呢。
张蔚蔚也懒得叫醒她,一伸胳膊就把孙母面前装着家常卤肉的饭盒给自动拿了过来。里面剩下的还真不少,至少有一大铁勺子。饭盒自带公筷,刚才孙母就是用这公筷给大家分的肉。
张蔚蔚一筷子下去给木分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全倒自己饭盒里了。抬头间看到一桌子的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她无辜地道:
“怎么?你们还没吃饱?还想要吗?可是怎么办,都沾了我和木的口水了……”
一群人深深地震惊了。
原来张蔚蔚在她们眼里除了学东西快之外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她们从来不知道平日里基本不跟她们八卦的张蔚蔚是个如此难缠的人。
木再脑子轴也感觉出什么来,她碰碰张蔚蔚的手臂,声道,“蔚蔚,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张蔚蔚声儿特大:“有吗?孙护士长,我们就像您的孩子一样,可能还不那么熟悉人情世故。如果我们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千万别藏着掖着,一定要直接出来啊!就像上午大声骂我们垃圾蠢货破烂玩意儿一样,我们都知道您是为我们好,不会往心里去的。”
食堂里突然一片安静。
在这里吃饭的人不少,有医生护士,也有行政部门的,还有住院的病人。听到张蔚蔚出的孙慈鹃骂饶话,大家都惊呆了。
都护士是最温柔的人,是链接医生和病人之间最柔韧的纽带。难道这些话都是假的吗?听听那些骂饶话,那是一个护士应该的话吗?不是对病人也不行啊!她的下级就不是人了?就可以任她辱骂了?
孙慈鹃感受到那么多人投注来的目光,脸色黑得都要滴水了。她就知道只要跟张蔚蔚遇上就绝对没有好事,她就知道!
跟孙慈鹃坐在一起的护士们也个个难堪的抬不起头来。孙慈鹃骂人固然丢脸,她们这群被骂的非但不反抗,刚才还极尽追捧和拍马,也一样丢脸。
但她们可不会感谢张蔚蔚替她们把委屈暴露了出来,她们反而更怪张蔚蔚为什么要让她们这么丢脸。
此时此刻她们是真的和孙慈鹃站到了一条战线上,脑子里想的都是: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也不知道谁起了头,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默默地快步离开了。孙慈鹃也想走,但又觉得她要是什么也不做就走的话,那么张蔚蔚的话不就成了事实了吗?
她不能走。
孙慈鹃尴尬地笑起,“原来张也爱开玩笑啊?不过下次可别这样了,一个不心会引起大家的误会的。木,快吃饭,我等你一会儿回去。”
张蔚蔚,你最好想清楚了,你没在我手下,可你的朋友木却是在的!你要是不想她出什么事,就从现在开始给我老实闭眼!--孙慈鹃把自己的真实意思通过恶狠狠的眼神传达给了张蔚蔚。
木和张蔚蔚坐在一起,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孙慈鹃那恶意威胁的眼神,她吓坏了。在这一刻之前,她一直没真正把孙慈鹃当作是坏人。哪怕是孙慈鹃骂得她那么难听,她也觉得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太笨了。
但这个眼神改变了她的看法。
“蔚蔚!”木在桌子底下抓紧了张蔚蔚的手,声音都抖了。
张蔚蔚随意拍两下安抚她,看向孙慈鹃的目光里只有更沁人肺腑的威胁,然而话却是对木的。
“木你知道吗?我家的隔壁昨搬来住户了。”
“啊?”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从何而来的?木完全听不懂。
张蔚蔚这话的意思也不用她听懂,只要有人听得懂就校
“新来的人家好像特别爱热闹,从大早晨闹腾到了大晚上。那动静大得,吵得我愣是没睡着觉,我就干脆上院子里赏月去了。”
木更懵了,“可是昨晚不是阴吗?哪里有月亮啊?”
“……啊,我出去后也是才发现是阴,没有月亮。但没关系,我可以听戏嘛。两家就挨着,窗户还大开着,我听得真真的。昨晚的戏好啊,又是分手又是大打出手的。你猜怎么着?那男的居然还把女的打流产了。”
“啊?那男的也太残忍了吧?”木皱紧了眉头表示看不上,眼角余光却看到孙慈鹃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果然这种事情是谁都会鄙视的吧?
张蔚蔚摇头,“那可不一定,那男的指不定多高兴呢。”
木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事情了,“为什么?他把自己的孩子都打流产了还能高忻出来?”
“啧啧,问题是那孩子可不是他的。”
木:“……”
孙慈鹃突然腾地站起,几步来到木的身边,一把抓住木的手臂就强行让她站了起来,“张,我那边还忙,就带着木先走了。你放心,你和木关系这么好,我一定会好好关照她的。”
“孙护士长?”孙母这次是真的态度软下来了,甚至还有些乞求和讨好,但木却是越加害怕了,“蔚蔚--”
张蔚蔚冲她放心的地挥手,“没事儿的木,你一切照旧就是了。”
看到孙母长出一口气的表情,张蔚蔚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一声:呵,跟她斗?!
下午的工作时间,张蔚蔚能明显感觉到那一组的气氛比上午平和多了。
她有抽空找时间问木新情况,木一脸受惊不的茫然,“太奇怪了,她整个一下午都没骂我一个字。”
张蔚蔚心,她要是敢就怪了!拿孙赫豪的未来前途威胁她,不会更有效了。
“那还骂别人吗?”
“骂。但也不像上午那样特别难听的话了。”木捂着胸口干涩道,“蔚蔚,可是她一脸阴沉的样子好像更可怕,你她不会在憋什么大招吧?”
张蔚蔚被她逗乐了,“哟呵,有进步,还看出来她有可能在憋大招了?”
木一秒羞愧,“不是我看出来的,是别人在这么议论,我偷着听到的。”
张蔚蔚:“……”
下班时间快到了,张蔚蔚偷个空子去找吴护士长了。
韩非亦了今要求婚,明就结婚,张蔚蔚嘴里着嫌弃的话,但心里还是准备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真结呢?她是没有意见,可是她总得提前把假请出来吧?不然明依然上班,下班后再举行婚礼仪式什么的,她会觉得很委屈。
本来今来上班的时候就应该先提这事儿的,但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就没好意思提。
路上张蔚蔚就做好了打算,如果吴护士长不批准,那她就直接辞职好了。工作再找就是了,她却并不想让婚礼延期。
人类经历了末世时期长达八十年,虽然后半段时期也算扭转局面了,但地球被毁灭得太过严重,得以幸存下来的人类最终还是不得不走上了移居其他星系的道路。
这次的任务世界注定是一个结局悲惨的世界,所以她想抓紧时间早点跟韩非亦结婚,也就能早点刷幸福度。
哪知到了吴护士长的办公室,她才跟吴护士长提出了明请假的要求,都还没出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吴护士长就痛快地批准了。那平时一贯拉着的脸居然还有笑容!
这可把张蔚蔚惊着了,心这是怎么了?今是个适合大家变身的日子?
吴护士长一脸看得意弟子的神情,“张啊,我原来就看好你。别看你平时不吱声不凑热闹,瞅着有点傻,但真到了事情上,那是逮谁都能灭谁啊!干得漂亮!下班休假去吧!一够不够?不够的话两也校”
张蔚蔚:……
懂了,这是知道中午她怼孙慈鹃的事迹了。
“那就谢谢吴护士长了。”张蔚蔚点个头,正要退出来。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张蔚蔚扭头一看,是木。
“怎么了?发生什……”
平时干什么都慢吞吞的木这次却急得跟什么似的,不等张蔚蔚完拉着她的手就向外跑,边跑边,“蔚蔚,你还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快跟我走!你家韩先生在医院大门口准备向你求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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