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韩正来到冷饮厂,坐上韩华的摩托车跟李顺去汴京。
一路八十里来到市区,翁婿俩去机动车市场看车,李丰田坐黄包车回家。
今天李唐没去街上吹糖人,看见儿子丰田回来,马上露出了笑脸:
“好孩子,你终于干了件好事,水家的人把订婚钱送过来了。”
李丰田苦笑,没想到儿子退婚了,老子竟然欣喜若狂。
“是哪位高人说服我的儿子,我一定送礼感谢他。”李唐把儿子拉到沙发上,说:
“丰田啊,那种女人娶进门就是祸害!你放心,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媳妇。”
说到娶媳妇,一个人影闪进李丰田的脑海,竟然是那个踹了他两脚的李小霞。
从小到大都是孩子王的他,还没被爹妈以外的人揍过。
“爸,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哎呦?这就找到了新女朋友?”李唐更开心,说:
“谁家的姑娘,带回来让我给把把关。”
之前因为水杨,父子差点反目成仇,儿子就是个听不进意见的牛脾气。
到底是谁说服了儿子,李唐的兴趣更浓:
“是谁说服了你,快带我去当面道谢。”
李丰田说:
“两个月后他结婚,订四十斤水果糖,二十斤奶糖。”
糖果机还没就位,就有订单上门,这是个好彩头。
“爹,他还让我劝你,最好别做果冻生意。”
“为啥?”李唐有些不解,两个月前他去粤省喜之郎工厂考察,喜之郎果冻卖得很好。
“他说,糖果不会噎死小孩子,果冻会。”李丰田仔细想想,又说:
“他是个生意人,会看相算卦。看我的面相,知道我被绿,你最好相信他。”
说完,李丰田回屋收拾行李。
把衣服装进旅行箱,收拾一些生活用品。
“你收拾东西干啥?”李唐问。
“去给他打工,还他人情。”
“他做什么生意?在哪做?”
“在兰县做冷饮生意。”
兰县离汴京不远,李唐也不反对儿子去冷饮厂打工。
冷饮和糖果差不多,核心都是调配出美味的液体原料。
“你把他的名字和地址给我,等糖果生产出来,我去给送货。”
李丰田写在笔记本上,撕下来给李唐,李唐笑着说:
“原来是本家,以后有机会还他个人情。”
“不用以后,他在农机城买三轮车。”
李丰田收拾好行李,拉着行李箱出门。
“兔崽子,你怎么不早说?”李唐马上换衣服,跟着李丰田一起出门。
父子俩做三蹦子来到农机城,在德化时风专卖店找到了李顺。
李唐很快就想了起来,李顺就是昨天他在街上卖糖人时,遇见的那个奇怪少年。
心中一喜,笑着和李顺握手,说:
“小兄弟,还记得我吗?”
李顺给他点赞:
“记得,我媳妇儿喜欢吃你做的糖人。”
“那很好,等我去兰县,多捎一包给她。”李唐哈哈笑,说:
“德化老弟,我兄弟相中了哪个车?”
卖车的老板赵德化十分郁闷,他跟李唐是拜把子兄弟,指着一辆三轮车说:
“这辆车七千三百元,我把零头给他抹掉,行不行?”
众人都笑了,李顺也很开心,能省三百块钱就很舒服。
付了钱办完相关手续,李唐留李顺吃饭。
李顺婉拒,看李唐的面子,已经省三百块钱,不能再让人家请吃饭了。
双方在农机城大门口分别,李唐坐车回家,李顺开车回兰县。
三轮汽车驾驶室里只能坐两个人,等汽车离开市区,李丰田说:
“我的工作是不是跟你下乡送货?”
“是的,以后这辆车就是我们的专车。”
“让我开吧,我先熟悉一下。”
李丰田开车很稳,渐渐李顺在车上睡着了,再睁眼已经回到冷饮厂。
三轮车噪音有点大,对门邻居大姐打开院子大门,说:
“李老弟,新买的车吗?”
“是的,不好意思哈大姐,又打扰你了。”
李顺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冷饮厂开业,已经打扰了对门大姐无数次。
说起来有点冤,冰袋机冰棒机的噪音挺大,开机时很难听到院子里的声音。
县城里的贼比较多,李顺在生产时一般都会关上大门。
有人来买货,就会拍门叫门,对门大姐就会被吵醒。
为此她找过李顺,李顺也很抱歉,还给她家宝宝买过防噪音耳罩和耳塞。
“不好意思大姐,又吵醒宝宝。”李顺再次道歉。
“都是邻居,没事的。”大姐笑眯眯摆手,转身回到院子里。
大姐关上大门,回到客厅拿起座机电话,拨号码打给锤皮匠。
皮皮冷饮厂,皮匠正在接电话,阳谷乡的花寡妇让他明天送一百包冰袋。
皮匠吩咐儿子开机,电话再次响铃,皮匠再次接听:
“喂,哪里?”
“你是皮匠吧,李顺买了一辆农用三轮车。”
“好的,请大姐多帮我留意李顺的情况。”
“中!这次的费用……”
“等下我让人给你送去。”
电话挂断,皮江见老子脸色难看,小声问:
“爹,出什么事了?”
“李顺那鳖孙买了大三轮。”
“买就买呗,你生这气干啥?”
话音未落,脑袋上挨一巴掌,皮匠破口大骂:
“你就是个饭桶!他买车是为了抢乡里的客户!”
皮江脸色一变,之前李顺没车下乡送货,周边各乡都卖皮皮冷饮。
现在李顺买三轮车,如果他的雪露也下乡……
会不会也像县城批发街那样,也把皮皮冰袋赶出乡里。
冷饮厂里有两台冰袋机,如果再失去乡里的生意,两台冰袋机只能卖废铁。
“爹,乡里的生意李顺抢不走吧?都是跟咱们合作了好几年的老客户!”
“批发街的浑蛋们也跟我合作了好几年,不是照样被抢走?生意人不讲感情,只讲利益!”
皮匠气得咬牙切齿,皮江小声说:
“你不是去厂家买配方了吗,味道能不能超过雪露?”
话音未落,脑袋上又挨一巴掌。
锤皮匠气的肝疼,花重金买的配方没用。
他觉得自己被冰袋机的生产厂家骗了,像条傻狗似的被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