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灵渠,永州城东的一个渡口。
这是曾乙旗四人赶到涉灵渠两天后的清晨,诸葛姑娘坐在江边的亭子内看风景。一条不够湘江一半宽的小河,河对面是一座矮山,从山脚到山顶稀稀疏疏的一片坟地,曾乙旗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这河边的渡口并没有发现大批和尚和车队经过。
“大小姐,我们是不是要去小风那边看看了?”曾乙旗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这么关心月儿?”
“你不是她姐姐吗?你不着急吗?”
“那个丫头不听话,连你这种江湖渣滓都一起玩,吃点苦头是应该的。”
“不是吧,我以前听月儿说她姐姐很关心她的,生怕她出一点岔子。”
“哼,我是怕她出一点岔子,可现在出了一堆岔子,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们在这里等,让我去小风那里看看,没人我再回来,行不行?”
“不行。让那个丫头死了算了,免得老娘以后操心。”
“你还有心在这里开玩笑!”曾乙旗虽然看不到她那张脸,但是也听得出她在开玩笑。
“曾四,谁准你说话这么没规没距了?”诸葛忽然厉声质问曾乙旗。
“我~”曾乙旗就不想说了。
“对面山上有个棚子在拆,你去把拆棚子的那位公子带回来,你就可以去小风那里等人了,”诸葛又说。
“好!”
“嗯?”
“是,大小姐。”
曾乙旗转身就跑,赶快离开这个疯婆子。
那个棚子他也看见了,从渡口过河,上山,请一个人下来一趟而已。
曾乙旗快马加鞭赶到那座坟前,棚子已经拆了一大半,就剩一个戴孝的公子坐在这里烧纸钱。曾乙旗来了,连忙跪坐在一边。
曾乙旗在那坟前行礼,公子也急忙回礼。
从碑文上看,应该是这位公子的爷爷吧!
“公子节哀,在下曾乙旗,我家大小姐想请您去一条河对面,不知公子是否方便?”
“不方便,”这公子说完继续烧纸钱。
曾乙旗想,或者要等他烧完,才有时间吧!他便站在旁边等。
棚子拆完搬走了,这麻衣公子纸钱也烧完了,还放了一排鞭炮。
曾乙旗就问,“公子现在是否有空随我去见我家大小姐?”
“没空,”
这下曾乙旗就有些恼火了,“公子帮帮忙,我家大小姐就在河对岸,见一面即可。”
“没心情,”麻衣公子阴了曾乙旗一眼,就要走。
“等一下,银子,见一面给银子。”
“不差钱,”麻衣公子开始跑了!
“就当是给我帮个忙啦,”曾乙旗立马跟上。
可麻衣公子越跑越快,曾乙旗都有些吃惊,这也是江湖中人呀!
“我为什么给你帮忙?”
“你就当江湖救急吧,日后曾乙旗一定报答。”
“不需要!”
“那你就别怪我出手了!”曾乙旗装做要拔剑的样子。
“哈哈,好啊,你出手看看!”
曾乙旗没办法,只好伸手抓向麻衣公子,哪知麻衣公子一偏,居然抓空了。曾乙旗想,只怕小看人家了。再去抓,人家已经在往前跑。
追。
曾乙旗一路狂奔,可是距那麻衣公子总是有那么远。眼看就要跑到面前的时候,那人又跑去了好远,还不时地嘲讽他,“来呀,来呀,来抓我呀,抓到,我就跟你去见你家大小姐!”
这是一个坑呀!大小姐说抓到就让他去小风那边,这人也说抓到就跟他去见大小姐。那是不是大小姐早就知道我抓不到呢?
曾乙旗已经发动了全身功力还配合了祁门步法,可追不上就是追不上。这人跑得比抬轿人可快多了!
午时将近,日头懒懒地贴在天上,曾乙旗累了。
“不跟你玩了,”麻衣公子说完一闪而逝。留下了懵逼的曾乙旗。
原来他刚才是在跟我玩呀!太嚣张了,老子就不信了。继续奔跑,依然不见麻衣公子人影,倒是遇到了一个老农夫。
“大爷,您好,问你个事!”曾乙旗笑了,抓不到你,就去你家逮你!
“说。”
“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麻衣公子过去?”
“没有没有。”
“请问去苏家怎么走?”曾乙旗记得在那碑文上的落款是苏府。
“哪个苏家?”
“就是刚办完丧事的苏家。”
“没有办丧事的人家,”大爷连连摇手,“没有没有。”
曾乙旗就奇怪了,怎么会呢,那坟前的棚子都是刚拆的!不过,曾乙旗想到了,那坟上的草都长的很粗了,那是旧坟。
“就是有公子在守孝的苏家,”曾乙旗指了指坟山方位。
“哦,你说的是苏老爷家,是,苏公子他太老爷三年前去世了,苏公子在替父守陵。你走过了,”老大爷笑了笑,“这条路往回走,过两个路口,右手边有个岔路走进去,那里最大的那栋院子就是苏老爷家。”
“谢谢大爷!”
曾乙旗又是一顿好赶,果然见到那个大院子,不过院子前面大小姐的轿子也停在那里了。果然是诸葛在戏弄自己。
他跑进去的时候,院子里诸葛已经在跟麻衣公子面谈了。
“苏公子守孝三年期满,正是出山之时,刚好本姑娘遇到一件麻烦事,请苏公子帮忙!”
“我现在没兴趣,你找到我也是没用的。”
“苏公子不用急,你先看看这个,”诸葛姑娘拿出了一块手帕,苏公子一见就紧张了。
“这个是?”
“正是。”
“你是谁?”
“外人都叫我赛诸葛,你也可以叫我大小姐。”
“江湖中叫赛诸葛的人多得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个?”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哪个,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能帮你找到你妹妹的人就可以了!”
“好,你说她在哪里?”麻衣公子问。
“潭州郑家的小寡妇,她身边有个姓苏的丫鬟,你可以去看看,确认好了到涉灵渠客栈找我,我明天一早就走,不等人。”
“多谢姑娘相告,如果属实,在下自当听候姑娘差遣。”
“叫我大小姐。”
出门,曾乙旗就问诸葛:“此去潭州来回一千多里。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他怎么确认得了?”
“哼,井底之蛙,日行八百里,你听过吗?”
“听过,只是~”
“时来出手苏元元,如果日行八百里都做不到,那我也不需要他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