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所有的玉龙山弟子,全来相送,洛影寒骑上一头白雕,飞离了玉龙山。
吴夜游被褚婆婆释放出来了,如今,真相大白,山上的人也都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窝里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洛影寒不能救他们,就算让他们斗赢了,又有什么用呢?
洛影寒本想继续留在山上,占着这天然的浓雾灵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也不用呆太久,一年半载就行了。
以他的天赋,在这里呆上一年半载,他的修为,必将远胜他的姨娘!反正他有纣镜在身,不会受到灵气的荼毒。
到时候,不说天下无敌吧,至少在他已知的范围之内,没有对手了。
就就叫,慢慢地苟成天下第一。
只不过,这里冰天雪地的环境,终究比不上南方舒服。还有,他也不想宫心竹担心惦记。还有就是,他要是继续留在山上,姨娘也会替他担心,他可是楚天正这一系最后的血脉了,要是他有事,这一系就断了。
这样的话,袁琼芝会觉得无颜面对死去的姐姐、姐夫。
他只能先离开这里!
两个时辰之后,龙门关。
洛影寒在一个小山坡上面,找到了宫心竹。
两人分开,已经有十几个时辰了,宫心竹紧紧抱着洛影寒,一脸的羞涩。
洛影寒将山上的情况跟她说了,特别是说到褚婆婆的时候,宫心竹眼睛都亮了。
宫心竹的印象中,似乎确实还有一个小师叔。如果洛影寒不说的话,她已经想不起来了,经他这么一说,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宫心竹道:“十五年前,师门发生过一场内斗,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褚师叔离开了铸剑谷。”
想不到她另有奇遇,练就了如此剑术。
难怪她要说“师门不容”这四个字了,想必,端木吹雪她们是正义的一方,褚婆婆是非正义的一方,至少在她们的师父看来,是这样的。
褚婆婆只能离开铸剑谷。
洛影寒道:“眼下不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他们的处境,表面看来叫人羡慕,其实非常的可怜。我不想给他们招惹麻烦。”
宫心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素来心存善念,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明阳的大军已经南撤,葫芦口只留下了千余名士兵把守。宫、洛二人辞别了白雕,在一处山洞里面,住了一晚,然后一路南下。
从那极北之地回到大梁国境,洛影寒深刻意识到了生存环境的重要性,以他的武学修为,自然可以抵抗外界恶劣的环境,可是那终究是与天相抗,对人的精力消耗极大,相比较之下,还是舒适的生存环境,来得逍遥自在。
朝阳初升,天地间一片勃勃生机。
关内还未下雪,却也寒冷。
两人本想去丐帮的分舵,见檀应龙、一凡郡主等人,然后南下找寻李鹊壶,请他上玉龙山,研制解药。
两人没走多远,就看见四人抬着一顶罩着乌纱的轿子,飞速行进。
这四人的身法,快过闪电。他们偶尔在草尖上、树巅上面轻轻点足,重新又高高飞起,迅速前行。看着是起转腾挪,轿子本身,却是安稳得很,就像在平地上面行走。
入冬后的世界,分外萧索苍凉。
洛影寒心中大奇,心想:“厉害啊,这样的轻功好手,实在是难得。”
宫心竹道:“这四个人的轻功,极为罕见,不知道轿中所坐,是什么人?”
洛影寒道:“我也不知道。”
宫心竹道:“这四名轿夫,其中有一个,使的是巽影山的轻功。你看出来没有?”
洛影寒当然看出来了,巽影山的弟子,沦为轿夫,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下了山的弟子,当然是投身于各行各业之中,有的帮别人做事、有的继承了家业、渔樵耕读、士农工商都可以。
就像曹岷江,以打鱼为业。
只要行得正派,就没有给巽影山丢脸。
洛影寒道:“后面左边那个。”
宫心竹道:“往东北过去数百里,就是楚戎的国境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洛影寒道:“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已经不想多管闲事了,可是有些事情,本身就十分有趣,叫人不得不管。再说,有巽影山的弟子牵涉在内,他有点不放心。
他牵了宫心竹的手,展开“镜湖飞渡”,不即不离地跟在他们后面。短暂的分离,洛影寒的武学修为,又有所精进了。此刻他已经是三品中境的高手了。
说起来,他算得上是天选之子了。玉龙山上的弟子,一个个武功高明,却只能囚在山上,没有自由可言。唯有他,可以来去自如。
三品中境的高手,江湖上还有吗?
身怀无数绝学,还有纣镜这样强大的外挂,试问天下,谁是敌手?
四人往东北行了三百余里,落在一条玉带般清亮的小溪边。落地之后,轿中丢出四张银票,这四人利索地接过来。然后,这四名轿夫一齐朝着不同方向飞走,速度比刚才更快。
洛影寒不由得哑然失笑,这……
宫、洛二人伏在附近的草丛之中,屏气敛神,不让对方发觉。
过了一盏茶的光景,轿帘自动掀开,走出来一位黑袍皂靴的男子。
该男子体型略胖,走路的姿势十分寻常,看上去平平无奇,就是邻家那个小胖叔。只不过,从他手上戴的玉扳指来看,这个人贵不可言。
他走到小溪边,俯下身洗了洗手,洗了把脸,然后叫道:“这位小友,跟了我这么久,没打算现身吗?”
他缓缓转身,一双电目,看向了洛影寒这边。
洛影寒心想:“这人有点本事,竟然能够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如果是他一个人,对方断然没这个本事,发现他的行踪。
宫心竹的修为,还不足以避开对方的耳目。
洛影寒、宫心竹,自草丛之中走了出来。
黑袍男子满脸横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像是在说:“不是只有一个人么?怎么竟有两个?”
洛影寒从他的表情当中,看出了他的惊骇,微微笑了笑。
眼前这位黑袍男子,他的黑袍,跟黑衣武圣雪千崖的黑袍,大不相同。他的黑袍,更显贵气。
衣领、袖口处,缝了一道细细的金线。他那圆而红润的脸庞,以及他惊愕之际露出的两颗金牙,似也说明,他十分的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