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刀里面还有小纸条飞出来?”
洛影寒心想,“难道是刚才,跟三大高手相斗,战况过于激烈,所以,刀身里面藏好的纸条,就飞了出来。”
洛影寒怔怔地看着手中这把又长又宽的大刀,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样看来,这张白纸条,应该是铸刀之人,藏进去的。”
“难道是神机子?不一定,神机子只是使用过这把刀而已,又不是他铸的刀。”
洛影寒顾不了那么多,摊开来看。
上面有字,写的是:东坡爱西湖,右军喜狂草,一寸皇土一寸金。
这……
洛影寒目瞪口呆,身子就像有电流通过,从头麻到脚,他道:“这不是……耶律武说的那几句话么?神机子坟墓的秘密?怎么会藏在刀身之中?”
他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这把刀可能是神机子自己动手铸的,也可能是他叫人所铸。神机子早就计划好了自己死后的埋骨之地,提前写成纸条,藏在了刀身之中。
至于他怎样把纸条藏进切梦刀的,这也不是什么难题,洛影寒认真查看便发现了,刀柄的地方,有一道小缝,可以塞进去这样一张纸条。
藏进去之后,按理说,这张白纸,没那么容易掉出来。
可是刚才的斗争,实在太过激烈了。
洛影寒能够使出来的刀法,全都使了一遍,切梦刀在他手中,不知翻转了多少次,也难怪纸条会飞出来。
洛影寒此刻,最感兴趣的,就是神机子留下来的这些字。
“东坡爱西湖,右军喜狂草,一寸皇土一寸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来这话从耶律武嘴里说出来,洛影寒并不怎么在意,他对神机子的坟墓,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不过,切梦刀里飞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些字,跟耶律武说的一模一样,这才勾起他浓厚的兴趣。
“神机子将纸条藏在宝刀之中,难道一早就预料到了,它会从宝刀中飞出来么?不然他在刀身之中,藏一张这样的字条,又有什么意义?”
“他希望有缘人找到他的坟墓?难道……”
“历代相传,神机子一共创造了七套惊天动地的武功绝学,留下来的,就只有恨天功这一套。另外六套绝学,早就湮没不闻,难道……另外六套,在他的坟墓里面?”
“平心而论,不管是谁创下了绝世武学,都想着能够找到可靠的传人,流传下去,不然他的心血和才智,岂不是白费?”
他发现一个问题,这一路走来,似乎处处都是神机子的身影。
这位两三百年的武学大宗师,就算人死了这么多年了,仍然影响着当今的武林。
有人在寻找他的遗迹,比如黑衣武圣雪千崖。
有人在守护着他的坟墓秘密,比如耶律家。
武林中人,一听说他的宝刀现世,个个争着抢着要。
他呢?
学了神机子的武功,用着神机子的宝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神机子也是他的师父。
所以说,一名真正牛批的武者,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是多么的深远巨大。
这就难怪,这么多人,一心扑在武道上。
假如他真的找齐神机子所创的那七项绝学,那该是多么的牛批。
当然,以他的金手指来讲,就算没有神机子的绝学,他也注定要成为一代巨匠。
汤镜的神奇之处,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他就是一个BUG!
所有的武功,就算再怎么厉害,在他这里,都要失去意义!
想到这一层,洛影寒只觉无比地寂寞!
洛影寒站在福王府中没动,他想了很多。
“唉,眼下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想知道真相的话,只能破解这些字所蕴含的玄机,找到神机子的坟墓。”
洛影寒收拾好心情,将切梦刀放进布囊之中,飞身离开了福王府。
来的时候,忧心忡忡,内心忐忑;回去的时候,他再次脱胎换骨。现在的洛影寒,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洛影寒了。
洛影寒不知道,福王府往西数十里外的一座宝塔上面,有两道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
宝塔上,站着一位黄色锦衣,腰间红色丝绦系着一块青田玉的中年男子,手里把玩着一对黄澄澄的金胆,江湖中玩铁胆、银胆的人不少,玩金胆的人,却是不多。
这人目光如电,隔着数十里远的距离,对福王府中发生的一切,也都瞧得清清楚楚,洞若观火,偏偏还不会干扰到洛影寒的神识,以一个隐形人的姿态存在。
旁边站着一位青衣软帽的年轻人,昂首挺胸,垂手而立,眉宇间英气勃勃,神情却是极为恭敬。
他身上的气息,一样收敛得停停当当,就像不存在。
锦衣人微微笑道:“福王绸缪了这么久,竟然如此不甘一击,岂不是一场闹剧?”
小厮应道:“回主公,福王内结逆党,外连龙羌楚戎,有兵有马,不下十万,又险些得到不死药,府中招揽四品以上的高手,也有数十,实力不容小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少年,竟然如此的强悍,能以一己之力,重挫福王等三大绝世高手,还摧毁了福王的府邸,杀死府中侍卫兵、奴仆无数。”
锦衣人笑了笑,道:“有意思。”
年轻人道:“眼下福王元气大伤,凶焰受挫,大概会隐迹潜行,修养一段时间。”
锦衣人道:“嘿,可惜了,可惜了。”
年轻人道:“福王真的是太天真了,以为朝廷对他的举动,毫不知情,殊不知,一切难逃主公洞鉴!要不是这小子半路冒出来,福王接下来怕是要发布檄文,声讨朝廷了,倘若他真的起事,主公麾下的数十万大军,顷刻便到,不出数日,就能敉平一切。”
锦衣人道:“可惜了一次立功的机会。”
年轻人道:“就怕他贼心不死,还会卷土重来。”
锦衣人道:“无所谓,他若不死,圣上也不会心安。”
年轻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