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崖道:“眼下咱们静观其变吧。”
洛影寒点点头,道:“大家要小心。”
他担心周围可能还有不少天绝峰的人,或者别的杀手。难道他刚刚来到岳州城,新的一轮杀戮游戏,又要开始了?
这就是江湖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想起在潇湘城的时候,被姓夏的一家耍得团团转,最后幸好自己脑子转得快,看穿了他们的手段,这才赢了他们。
这一回,他还能赢么?
丐帮的弟子慢慢地散去了。
大堂之中,只剩下洛影寒、宫心竹、雪千崖、李开心。
还有李鹊壶的尸体。
郑远桥等人,带着秦四海的尸体往旁边去了,接下来还要办理后事。
端木吹雪则在郑家女眷的卧房里静养。
大堂之中,一阵安静。
院中一棵老槐树上面,鸦雀喳喳,叫得人心烦意乱。
雪千崖劲气外放,击在树上,将它们赶走。只不过,过不了多久,它们又会飞回来。
洛影寒在沉思,他把所有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其中有可能存在问题的环节,反复琢磨,推测任何一种可能性。
这是他的习惯,不管碰到什么问题,他都会这样做。
宫心竹见他如此专注,就跟在潇湘城铁家一样,当初她便是被他的专注所吸引……
秦公刚才所说的是“他在研制不……”
后面没说完的字,是什么呢?
洛影寒目前还不得而知。
洛影寒突然蹦出一句:“李神医什么时候,开始试药的?”
李开心心神有些疲惫,正昏昏欲睡,被他这么一问,打起精神:“一个多月前。”
洛影寒道:“我还有一个问题,非常重要,不知当不当问?”
李开心道:“你是我未来的夫婿,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
这“未来夫婿”四个字,着实把人给吓了一跳。
洛影寒道:“小妹妹,我什么时候成了你未来的夫婿?”
宫心竹脸都红了。
李开心不过十三四岁,还是一个小姑娘,不过,以年龄论,洛影寒大她三四岁,不刚刚好吗?
宫心竹心中好笑,这小姑娘怎么就来挖墙角了?
李开心道:“你带我进丐帮分舵,还帮我料理爷爷的身后事,你自然就是我未来的夫婿啊。”
她找到“卖身葬爷”四字木牌,递给洛影寒看。
洛影寒无语了,他道:“我帮你,只是出于一片好心,这个卖身就不用了。”
李开心道:“爷爷跟我说过,做人要言出必践,刚才那个土财主,给了我一锭黄金,要不是他长得丑了些,人又老了些,我早就嫁给他了,就算做了人家的第二十七房小妾,我也不介意。”
洛影寒冷汗直冒,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人家长得丑,人又老,那就不用“卖身”了,假如长得俊,人又年轻,那就要“卖身”于他,你就是这么个“言出必践”么?他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李开心轻轻“嗯”了一句。
宫心竹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句。
雪千崖心中好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郑远桥也忍不住偷偷地笑。
洛影寒回归正题,道:“我想问的是,你为何不把爷爷葬在医庐附近呢,反而要拖着他走这么远,还要卖身葬爷?难道李神医这么多年治病救人,就没有存下一点银子?你们平时衣食用度怎么办?”
雪千崖暗想:“问得好。这小子头脑好使,转得真快。”
李开心道:“爷爷救人,收了不少疹金,只不过……爷爷出事那天,医庐着了大火,所有积蓄都留在了火海之中,什么都没有了。”
洛影寒心想:“这么巧吗?”
李开心道:“医庐烧了个干净,我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找块破门板,拖着爷爷的尸体出来,看能不能碰到一个好心人,施舍我一些银子,买下棺木,来埋了爷爷。“
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说到这里,李开心眼泪直掉,看得出来,她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宫心竹一看她这般可怜,心又软了。
洛影寒一时之间,毫无头绪,不由得大感烦躁。
便在此时,一位蓬头垢面的年轻乞丐匆匆跑了进来,道:“洛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
洛影寒等人顾不得其它,飞也似地来到外面。
只见一位身穿黑色武服、皂色牛皮靴子,腰挎长刀的中年男子,带着三十余位士兵,围在了丐帮岳州分舵的门口。
领头的中年男子叫嚣着:“这里谁作主?快点滚出来!“
郑远桥上前敬道:“这位官爷,不知何事光顾本舵?“
中年男子手一伸,抓住郑远桥的衣领,紧紧揪住,怒道:“罗嗦什么?我问你了吗?“
郑远桥笑容不改,道:“我便是作主之人,官爷有什么吩咐?“
中年男子道:“得到密报,妖医李鹊壶藏身于此,还不快快将他交出来。“
妖医二字,令人震惊不已。
江湖上都尊李鹊壶为“神医“,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妖医“?
郑远桥道:“这个……从何说起?“
中年男子手一推,将郑远桥推开,右手拔刀,架在郑远桥的脖子上,道:“大胆刁民,官爷我问你话不好好回答,偏要这在这里嬉皮笑脸!你以为官爷不会杀人吗?“
他手上使劲,一刀抹向了郑远桥的脖颈。
郑远桥劲气一放,罡风猎猎,逼得中年男子往后退出五六步。
中年男子怒道:“原来是高手,怕是跟妖医同党,来人,拿下!“
三十余名士兵,一个个拔刀在手,围了上来。
郑远桥抱拳道:“我乃丐帮弟子,住在这里已有七八年之久,平日里从不为非作歹,官爷凭什么捉拿我们?“
中年男子道:“屁话这么多,拿下!“
郑远桥一声轻咳,数十名丐帮弟子举着手中青竹杖,冲了出来。
这样以来,双方呈对垒之势。
中年男子道:“大胆狂徒,竟然敢拒捕!知道我是谁吗?“
郑远桥道:“我看你们,也绝非当地县衙的公人。“
中年男子道:“什么公人母人的?我是福王府的侍卫长官包龙涛,你敢跟福王府作对,活得不耐烦了。“
他边说边指,将郑远桥这边的人,一个个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