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双刃“哈哈”笑道:“贤弟,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
洛影寒道:“大哥!小弟有礼了。”
洪双刃又要与宫心竹结拜,宫心竹却面现难色,她道:“此刻我身份未明,说不定当真就是罪相之后,等到证实我真的就是蓝鼎铭的孙女,又或者证明蓝鼎铭真的罪大恶极,江湖之大,就再也没有我容身之处,说不定江湖上的朋友,还会对我群起而攻,人人恨不得将我诛杀,倘若我跟你结拜的话,以后怕是会连累到大哥你。”
洪双刃大手一挥,道:“你想得太多了,我认定了你是无辜之人,清白之人,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你不与我结拜,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丐帮!”
宫心竹热泪盈盈,道:“大哥……”
她当然知道,洪双刃以退为进,逼她结拜,以他的武功和性格,谁还敢看不起他!就算有人看不起他,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宫心竹没办法,只好跟洪双刃结拜。
两人如法炮制,与这皓月之下,雪山之巅,结为兄妹。
三人互握双手,均是不胜欢喜。
然后又举壶饮酒,说了很多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洪双刃看着西北的远山,道:“这么一闹,为兄睡意全无,岳州总舵还有几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办,我这就要赶过去。”
江湖中人,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原本就是常事。
洛影寒道:“不知几时才能见到大哥。”
洪双刃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绿色的令牌,道:“这是我帮重要信物,大多数的丐帮弟子也都认识,你们拿着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管在哪里,都可以向附近的丐帮分舵寻求帮助。”
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有了这块令牌,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洛影寒接过来,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他。
洪双刃说完这些,就下崖去了。他从来不儿女情长,就算心中不舍,也不会像那些小儿女一样表现出来,来去如风。
他庞大的身影,在月色下消失不见。
神龙见首不见尾!
洛影寒轻声道:“大哥对咱们太好了。”
宫心竹道:“对啊,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物。武功高强、见识超卓、义薄云天、豪迈不羁。”
洛影寒道:“我听师父说起过他,说他是后辈之中,天分最高之人。”
他本来以为宫心竹会对此感兴趣,不料宫心竹一听到“师父”两个字,神情便即黯然,道:“师父?我还有师父吗?”
洛影寒暗暗自责,不应该乱说话,他握着她的手,道:“竹妹,你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咱们去见见她?”
宫心竹道:“师父这两年来,新学了一套内功心法,每晚子时以后,都会在浣心室里面打坐进修。”
算算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
洛影寒道:“咱们离开铸剑谷之后,往北跑了数里,又往西跑了数里,然后碰到了洪大哥,洪大哥带着我往北走了数里,就来到了这座雪山脚下。算起来,铸剑谷似乎离这里也不远。”
宫心竹道:“不用说得那么复杂,只要找到澧水河,沿河而行,就不难找到铸剑谷的位置了。”
洛影寒点点头。
宫心竹道:“趁着天还没亮,咱们赶紧下山。”
两人不敢耽搁,算准了方位,从南边下了山。
原来山脚下,便是澧水。
此时天光未开,河面一片幽深,碧绿的河水,映衬着高山,有几分阴森可怕。
宫心竹从小听得多了,天快亮的时候,正是水鬼最活跃之时,很多渔夫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水鬼抓走的。
想想都有些害怕,宫心竹紧紧握着洛影寒的手。
洛影寒丝毫未察,道:“这就对了,你看看那边,还有一座高山,这座高山,好像就是铸剑谷旁边的那座高山了。”
宫心竹从小在铸剑谷长大,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哪里。
他们得爬上这座高山,再从山的南面下去,便是铸剑谷了。
说起来复杂,对他们来讲,翻山跃岭,已经不算什么了。
两人只花了一小会工夫,就登上眼前的高山,来到南面,往下一看,一样云封雾锁。
有一处红红的光芒,透过这浓厚的云层,依稀可见。
宫心竹道:“这红光,便是师父所在的浣心室所发。”
洛影寒道:“你怎么知道?”
宫心竹道:“我在谷中的时候,夜里见过。”
洛影寒道:“如此甚好,咱们就朝着这红光而去。”
宫心竹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迟疑,沿着石壁下崖。
他们当然无法像洪双刃那样,轻轻松松,来去自如。
石壁陡滑,好在每往下一步,都有可供着力的石头突出来。
往下数丈之后,石壁上生出了不少藤蔓,两人攀藤扯葛,越来越安全。
两人花了半个时辰,这才从高山之巅下来。
洛影寒倒还没什么,宫心竹累出一身的汗。
宫心竹说得没错,下面就是铸剑谷。
他们落地的地方,正是一处屋宇的后面。
宫心竹不敢说话,只用手在他手心写字道:“你跟着我走,千万别乱走,此地是机密之所,布有机关,一步踏错,就会坏事。”
洛影寒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巽影山的情况,跟这里差不多,他自然知道,只要是机密之地,就难免会有机关陷阱,搞不好还有高人布下的阵法,用来杀敌示警。
楚清音也好,端木吹雪也罢,都是四品中境的高人,她们的警觉性远超常人,只要两人进入了她们的“气感”范围,她们就有可能察觉到。是以宫心竹不敢说话,只用写字来沟通。
两人屏住了呼吸,不是“大气不敢出”,就连“小气也不敢出”。
行走无声,有如狸猫,两人慢慢靠近这间构筑精美的屋宇,也就是浣心室。
宫心竹知道,若是往常,师父就在这屋里打坐。
她的心绪无法保持平静,最为关键之处,就在于师父对她的态度。假如真如楚清音一样绝决、无情,那么她此行便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