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对于三两和五斤两个少年来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当他们两人,恍恍惚惚从苏简房间出来的时候。
站在院子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五斤,你怎么看?”
这还是从五斤记事以来,三两头一次在做事之前认真询问他的意见。
三两和五斤俩人,虽然是双胎。
可五斤出生在前,三两出生在后。
只差了不到一个时辰,五斤便是哥哥,三两便是弟弟。
可随着年岁渐长,五斤的性子越发憨厚,三两的性子却越发精明。
所以基本上,五斤事事都是听从三两的。
久而久之,也使得三两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喜欢一意孤行,甚至丝毫不会去询问五斤的想法。
这还是头一次,三两会询问他的意见。
这让五斤十分诧异,一时间他倒也说不出来其他,只讷讷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其实他心里也慌的很——
他从没想过,这个这么厉害的四当家,居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上山的。
原来,苏简假借着给三两和五斤投喂毒药的名义,将两个小子吓得魂飞魄散。
以至于两个小子立马就招了。
说什么一切都是听了大寨主的吩咐,在苏简旁边名为侍候照料,实为暗中监察苏简的一举一动。
说什么每日晚间苏简休息了之后,他们都得向大寨主回禀这一天苏简的所作所为。
两兄弟自以为和盘托出之后,苏简会对他们痛下杀手,最不济也不会将解药给他们。
哪曾想接下来,苏简的举动,好悬将他们吓个半死。
其实,苏简哪里是喂他们毒药。
她只不过是随手从空间取出一粒药丸子,顺手塞到他们嘴里而已。
而那药丸子的作用,便是让人腹痛难耐。
只不过,过上一时半刻,跑几趟茅房也就没事了。
说穿了,那玩意儿就是祛除身体毒素,帮助人体排污的。
只不过,这两个小子不知道。
当苏简说起为他们吞服的是毒药时,起初两个小子还有些不相信。
可等了一会儿,他们俩腹痛难耐之后,就不得不相信苏简的话。
两个小子还以为自己会死,立马向着苏简表一顿表忠心。
说什么监视苏简实为迫不得已。
说什么入了山寨更是迫不得已,他们绝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也绝没伤人性命。
苏简自是知道,两个小子的为人,要不然也不能选中他们。
实在是苏简现在觉得,她在这山寨里举步维艰,没什么值得信得过的人。
据她观察,两个小子性情秉性都不错。
所以苏简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毕竟平白无故相处几日,就要去全身心信任别人,将身家性命交付别人,对他来说既是挑战也是风险。
见五斤好半天不说话,三两脸上神色更是紧张。
他四周寻摸了一圈,见周围没人,伸手就拉起五斤,两个人一溜小跑回了自己屋子。
刚刚四寨主说了,给他们一夜时间考虑,明日早上便会要结果。
而那解药,明日早上也会给他们。
“哎呀,五斤,你平时不吱声,不吱气儿的也就罢了,这都啥时候了,事关咱俩的小命,你也得表个态呀。”
三两着急的看向五斤,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答案。
可五金只砸吧砸吧嘴儿,有话想说,却一副说不出来的模样。
三两看他如此,更是焦急难待。
“五斤,别看我平时直呼你大名,可实际上来说,你才是哥哥,我才是弟弟,一些小事儿我胡乱做主也就罢了,可这事关咱们俩的小命,你咋的也得给句痛快话呀,你是咋想的?”
五斤没作答,反倒询问起三两。
三两脑子快,他平时向来什么事儿都是听从三两的。
三两一拍自己的大腿,“我说哥呀,咱俩这条命可不单单是咱俩的,还是咱爹和咱娘的,想当初,为了咱俩能活命,爹和娘可是舍了自己的命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无论多艰多难,咱们俩都要活下去。”
三两的话,正是五斤想说说不出来的。
是啊,三两说的没错。
无论多艰多难,他们俩都要活下去。
因为他们俩的命,不单单是他们自己的。
——更是爹娘的。
“那咱们就像四当家的说的——拼一把?”
这还是五金头一次有自己的想法。
他说完,三两眼里也冒出精光。
其实他的心里和五金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是想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拼一把。
即使四当家的没有喂他们俩毒药,他们也会好好考虑。
毕竟四当家的身手在那摆着,别看平时不爱吱声,可做事极有城府。
从他们贴身伺候这些日子来看,四当家的比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还要靠谱。
“五斤,我也正有此意,那咱们——”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一抹坚定。
他们本就是好人家的孩子,长到十五六岁,都没干过什么缺心烂肺的事儿。
阴错阳差跑到这黑风寨来,所有事都身不由己。
原本他们只指望能安稳的苟延残喘活下去,如今有此机会变数,何不紧紧抓住,博一把。
即使没有什么前程,可只要能出了这黑风寨,过正常人的生活——那就好。
兄弟两个很狠点头,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下定决心,那就跟着四当家的干一把。
咕噜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率先响了起来,然后就是一个震天响的屁。
两个人同时一怔,然后三两猛的捂上鼻子。
“哟,五斤,你放屁咋这么臭?”
五斤同样捂上自己的口鼻,“才不是我,肯定是你!”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屁接连不停响起来,屋子里瞬间臭味弥漫。
两个人只觉刚刚才偃旗息鼓的腹痛又袭上来,就连肚子也咕噜噜响起来。
想要去茅房方便的想法,排山倒海而来,根本就控制不住。
兄弟两个,再顾不得彼此。
争先恐后冲出屋子,直奔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