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淮生回到串串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隔着老远,他就看见两位新同事正在摊子上忙的晕头转向。
再看店外的两辆餐车和十张桌子旁的人群汹涌。
都忙,忙点好啊。
淮生当机立断隐了身,蹑手蹑脚走到男友身边附耳过去。
听到恳求,牧非檀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和身边忙活着的盛左辞行。
盛左没有犹豫立马放人。
可看见人离开的痛快,卷毛和黑发不乐意了。
“这么忙,怎么他说走就走啊!”卷毛大声嚷嚷。
“就是就是!”黑发手里的饮料箱子往地上一放,两手擦汗。
盛左可不惯着两人,立马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能干干,不能干有的是人想替你干。”
黑发缩了缩脖子,“能干能干!”
卷毛:qAq这么凶干嘛啦!
小吃街另一头。
淮生正蹲在地上喝汽水。
刚才砸了四家店,可给他累坏了,呼呼。
“你有心事。”牧非檀拿着拧开盖子的玻璃瓶汽水弯腰和地上的人碰了个瓶。
一声清脆的干杯声。
淮生咽下满嘴气泡,仰起头,“很明显吗?”
“……有点吧。”
毕竟刚才街上那四家店里都被砸得只剩承重墙了,牧非檀默默地想。
“你猜的没错。”淮生喝光瓶里最后一点,起身将空瓶扔到了不远的垃圾桶里。
街头路灯底下垃圾桶的响动,并没有引起经过路人的注意。
做完这些。
淮生两手插进裤兜里,对着牧非檀抬抬下巴。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上有什么异样?”
被询问的人表现得一切正常,“为什么会这么问?”
淮生:“你先回答我!”
可恶!
还想瞒着他!
牧非檀并不确定他这位心思天马行空的男友到底发现了什么。
只能挑着稳妥的回答,“我最近的恢复速度快了些,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呵呵。”
淮生心想那可不得快些吗。
小碎片离得这么近,给充上电了当然快。
对方嘲讽的语气令牧非檀深感不妙,当即就想上前把人抱住,“我又哪里做的不对了?”
淮生躲开,“发现自己寿命有损,一直瞒着男朋友,难道很对?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
牧非檀垂了垂眼,很快又笑了。
“你还有脸笑!”淮生【哈士奇指你·jpg】
“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来到这个小世界之后我好转了不少,就想再……”
“你这就是带着侥幸心理,讳疾忌医!”
此刻的淮生无比认同六六六之前说的那句早发现早治疗,对着温吞的男友是一肚子气,“那要是状况恶化了呢!”
要是状况恶化了?
那当然是去附近的低等小世界拿它们的生命之源来用用。
牧非檀笑着,没有回答。
但这笑在淮生看来,就是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男友最后的坚强伪装。
“其实我已经找到你的病因和治疗方法了。”终究还是没能舍得继续为难。
“是吗?”牧非檀表现得惊喜又意外。
“没错。”
淮生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等待着感动落泪的男友扑进他怀里。
小东西,这还拿不下你!
“……”
牧非檀终究是默默上前抱住了对方。
淮生满意的拍拍男友精壮结实的背,将事件原委娓娓道来,“其实是这样的……”
几分钟后。
牧非檀脱离了男友的怀抱,静立原地,清风朗月之姿而面带忧虑,“拿回我的本源,会对你的任务造成麻烦吗?”
傻丫头!
这种时候了还管什么任务不任务!
“放心,没事的。”淮生又心酸又感动,“到时候我控制住小碎片,你就上去开吃,咱们拿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
“……好。”牧非檀尽量忽略掉某些粗暴的字眼。
达成共识之后,周密的计划已然制定完善。
于是,第二日淮生就带着脖颈小令牌里的牧非檀出发了。
早上六点。
盛家别墅。
狗狗祟祟的身影钻进了别墅厨房,很快一个穿着下人服的男佣就端着牛奶面包上了楼。
目的地——盛时修的卧室。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过。
门开了。
穿着丝绸睡袍的男人出现在门后。
“大少爷,我是来送早餐的。”穿着白花边制服cos男佣的淮生微笑奉上托盘。
盛时修看着面前的下人,眼神带着审视。
“?”淮生茫然对视。
怎么还不接?
手酸了都!
“你进来吧。”盛时修后退一步,让开了进卧室的路。
还有这种好事?淮生喜滋滋的端着托盘就往里走。
真是天助他也!
原本只是想待在房间外面,等那能放倒三头牛的药效发挥,再进去渔翁得利。
这下好,直接看现场了嘻嘻。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淮生完全没有发现,在他进门后盛时修锁死了卧室的门,还用门边镶嵌的房间中控屏关上了通往阳台的门窗。
“大少爷,您快吃吧,面包和牛奶都还热着呢。”淮生站在沙发边微笑服务。
盛时修笑了,“你先吃吧,我喜欢看别人在我面前吃饭,你是新来的,恐怕不知道我这个喜好。”
淮生:“……”
真好,路全都给堵死了。
“抱歉大少爷,我对牛奶过敏。”他绞尽脑汁不想变成被放倒的牛。
“面包?”
“……我对小麦过敏。”
“那可真令人意外。”盛时修迈开腿,一步步的逼近,“我可记得聘请下人的条件就是身体健康,你是怎么过审的?”
淮生临危不乱,镇定的后退三步,“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我是您的私生粉,一直很仰慕您,就特意想来见您一面,给您一个惊喜。”
是够惊喜的,盛时修在桌边站定,弯腰拿起了那杯温热的牛奶。
“过来。”他对着床尾招招手。
这是想硬灌?淮生在心里急的嗷嗷叫。
因为牧非檀淮不能与意识清醒状态下的碎片面对面,加上又不能在碎片面前暴露他的真正身份,此时的淮生完全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吗。”人在屋檐下的淮生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讨饶。
盛时修不为所动,甚至盯着对面若有所思——
“昨天傍晚,在我办公室里的也是你吧?”
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