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客栈外隐约传来吱吱蝉鸣。
淮生心烦意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了好一会儿饼,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这个时间的城中大路没什么人,格外空旷。
正走着,忽地一座装修富丽奢华的酒楼映入眼帘。
看着酒楼招牌一角带有牧字的花纹,淮生的脚步不由自主就拐了个弯。
他本想着顺路进去喝个下午茶什么的,没成想刚进门就被两位热情的服务员围了上来,稀里糊涂的就被带到了顶层的一个包房。
“你们不能看我身上有种贵公子的气质,就强行让我消费啊!”淮生使劲扒着门框,不让两个男服务员把他拉进包房里。
这种新闻他看得多了!
一会儿只要他坐到桌上,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龙虾立马就能上桌,一万两千八的酒“嘭”一下就给你开喽,敢走骨灰都给你扬喽。
“公子说笑了,您可是我们雅宴的贵客。”
其中一位店伙计看着门快给淮生卸下来了,赶紧笑容得体的带着同伴后退一步,给足了空间。
“贵客又怎样!”抱紧大门。
“贵客不收钱,免费吃。”另一位伙计温馨的补充。
“那我也,嗯?”
淮生抬起头,迷惘的眼睛眨一眨,“你刚才说的,真的假的啊?”
不会是吃完就会昏迷,然后被拉去噶腰子吧?
“当然是真的。”店伙计不明白他们这位二老板是在搞什么花样,对视一眼无奈的退下了。
“还请您在房中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说完两位伙计关门离开了,剩下淮生站在金碧辉煌的包房里独自沉思。
“这家酒楼不会真是我那位道侣的吧……”
想着储物镯锦盒里那块刻着牧字的令牌,淮生喃喃低语,“我榜上大款了?”
少顷。
传菜的侍女敲门得首肯而入,摆好一桌美味珍馐后,轻轻掩上门离开。
房间里。
淮生看着还冒热气的一桌菜,咽咽口水。
深思熟虑后他坐到椅子上,从空间里拿出一枚银锭,稍稍使劲捏成了一根银签。
伴随着“出门在外,不得不防啊”的叹息,淮生捏着银签戳向了桌上的盘子——
看不出品种的蒸鱼,安全。
红烧小动物,安全。
奶白色的汤,安全。
……
最后,淮生也没忘验一下酒壶里的酒水,发现都没毒后才放下心来,将银签子扔回空间里,打算开个窗再享用他丰盛的下午茶。
走到窗边,两手握住把手一拉,一个正欲推窗而入的男人就出现在了淮生面前。
淮生:“!”
正常来说,遇到这种惊悚的突发情况,一般人都会被吓一跳,但——
“好巧,公子你也来吃饭啊。”
淮生几乎被太阳底下的俊美男人帅晕,砰砰的心跳声响里,脸颊也附上了两抹红晕,“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维持着站在窗外的动作,眼底闪过了一丝疑惑。
一息。
两息。
三息。
窗边静悄悄。
搭讪得不到回应的淮生破防了,“名字而已,不告诉我就算了,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知道,我觉得你挺一般的,哈哈,笑死了,你真的很装。”
眼看窗户就要被气急败坏的淮生关上,男人不得不伸手挡住。
“淮生,你又在闹什么?”牧非檀趁机跳进了房中。
淮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入室抢劫般的爱情!
一时浪漫决堤,甜美的爱情几乎蒙蔽了淮生的心智。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青年脸上的茫然不似作假,牧非檀抬手想摸摸对方的脸。
“在确定关系前,我们还是得保持一点距离啦,毕竟我是一个保守的人。”即便对一见钟情的的对象,淮生依然保持着他的原则,躲过了对方的手,“贴贴什么的,起码也要结婚之后吧?(? ???w??? ?)?”
牧非檀:“……你是在怪我没有早点来找你。”
淮生持续娇羞,“不晚不晚,早点晚点都是我们幸福的起点。”
这下牧非檀真的确定淮生有点不对劲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他问。
“当然知道。”淮生羞得以手掩唇,“你是我的心上人(*\/w\*)”
尽管牧非檀被堵的胸口发闷,仍旧想再给对方一次机会,“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有啊有啊。”
牧非檀看向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
牧非檀忍无可忍,两手捏上他的脸颊,“淮生!你到底在给我搞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快找你找疯了!”
淮生推着男人的手臂,被捏的呜呜叫。
“男银,尼这四在玩fo!”
“我真的好担心你。”牧非檀发泄够了,自然地将人抱进了怀里,“幸好你没事。”
突然被抱的淮生:刺激!
怀里人安静的过分,牧非檀两手扶着他的肩头,眼角眉梢都流淌的笑意慢慢凑近,“你再不说话,我可要亲你了。”
!
耳朵听到的声音令淮生大脑完全罢工,仓促间只能按照本能撅起了嘴。
淮生:“-3-”
牧非檀:“……”
短暂的沉默之后,牧非檀把人放开,眼神怪异地打量着对方。
从气息和神态举止来看,是本人没错,可——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对劲?”
如果是正常的本尊,刚才迎接他的就不会是听话的亲亲,而是糊上来的巴掌了。
淮生收回了嘴,淡淡失望,“我挺好,呃……好像我的记忆是出了一点小差错。”
说着,又担心对方会介意,又急忙道,“但这点小小的瑕疵完全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发展!”
怪不得,原来是脑袋出了问题。
明白了对方刚才起就行为诡异的缘由,牧非檀冷笑,“怎么不会影响呢,你可是连我的名字都忘了。”
莫名有种不祥预感的淮生挠挠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认识?”不可能啊!这种又高又帅长在他心巴上的男人,他只要见过就不可能忘记。
“我叫牧非檀,天牧的牧,肆行非度的非,檀那国的檀。”
带着雅意的名字被冰冷的语调说出,每个字都带上了不一样的凶残之意。
而淮生却是倏地瞳孔一缩。
夭寿啦!这不是他失去的记忆里那个倒霉道侣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