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瑟瑟悄悄摸摸的回了家,今天晚上出门的事情除了家里人之外,其他人通通不知晓。
翌日一早。
一阵凉风呼啸而过,门口的梧桐树上已经泛黄的叶子纷纷落下,半个小时而已,夏日茂密的梧桐树,此时此刻就剩下了粗壮的枝桠。
点点又开开心心的出去找一模一样的叶子了。
梧桐树下不只有点点一个小朋友。
还有很多军嫂拉着化肥袋子在捡落叶,落叶捡回去稍微一晒堆放在墙角可以做柴火,用叶子柴火烧出来的火烙出来的春饼,口感是最好的。
星星背着书包跑出去,看着站在门口的周瑟瑟,“娘,我要去学校上学了,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
周瑟瑟给大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发现他里面穿的秋衣都磨破了皮,压了压眉头说道,“我不是给你买了新的秋衣秋裤?这一身怎么还没有扔掉?”
星星笑了笑,“娘,不用那么浪费,我还能穿的,我先走了。”
忽然之间。
一对警卫员出现在大院,把大院出口牢牢的堵住了。
原本很多军嫂都在外面捡叶子,看到这一幕纷纷奔走相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连警备队都出动了,足以说明事情不小。
军嫂们也不捡落叶了,拎着自己的化肥袋子就往家里走,回到家里关上了门,虽然一个人也看不到,但是却能感觉出人心惶惶。
周瑟瑟站在门口,又一阵风吹过,卷着落叶在她的脚边盘旋。
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套。
微微笑了笑,便抬手招呼小女儿,“点点,别捡了,天凉了,快回来。”
点点嗯了一声,拿了几个自己捡到的最漂亮的叶子,跑了过来。
小身子一颠一颠的,脑袋上的小啾啾都变形了。
跑到周瑟瑟面前。
主动的把小胖手塞进周瑟瑟的手心,母女两人大手牵小手回了屋。
章姨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周瑟瑟低声说,“警卫员把大院堵住了,今天估计出不去了。”
章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会是家属院出问题了吧?要来一张瓮中捉鳖。”
周瑟瑟笑,“那就不知道了。”
章姨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堵住了出口也好,这两天天天大波大波的人往咱家里赶,我看着你应付他们都觉得心疼,趁着今天一个人也没有,你赶紧去躺下歇歇。”
章姨半拉半拽,把人拽到了床上。
点点也脱了小脚丫子,光脚爬上了床,乖乖的躺在里面,扭头看了看周瑟瑟的动作,也像模像样的学习。
一大一小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两只手叠放在小腹前。
一样的动作看的章姨哭笑不得,“你们不愧是母女。”
章姨坐在床边,一边纳鞋垫一边问,“昨天晚上出去做什么了?”
周瑟瑟抿了抿唇,“干妈,明天你就知道了,容我先卖个关子。”
章姨手上的动作一顿,理了理粗线,直言不讳的猜测,“是去见孩子爹了?”
周瑟瑟急忙坐起身,一脸惊讶的看着章姨,章姨嗤笑一声,“这么惊讶做什么?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姜还是老的辣,我看你回来之后心情就不同了,稍微一猜想,也能猜个七八成,现在……”
章姨扫过周瑟瑟那张明显有了血色的小脸,笑着说,“十成。”
周瑟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点点从床里面爬起来,“什么意思嘛?”
周瑟瑟笑着把女儿搂在怀里,“明天点点就知道了。”
晚上孩子放学之前,警备队忽然撤了。
军嫂们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家门,如果都一脸茫然,想要从对方那里探取一些消息,可对上的依旧是一脸茫然的脸。
管婷婷带着几个人就去了刘红艳家里,旁敲侧击询问。
刘红艳同样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应该听说了,我家男人去接烈士们的骨灰了,他要是在家,我兴许还能问出几句,现在男人都不在家了,我还能去哪里听消息?倒是不如你们这些男人天天回家的知道的多,你们要是从男人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也跟我说一说哈,别藏着掖着的。”
刘红艳都不知道,管婷婷她们便放弃了探听,“算了,该知道的事情迟早会知道,眼瞅着孩子们要下学了,赶紧回家做饭吧。”
晚上七点钟。
外面冷不丁地传来了呼天嚎地的哭声。
周瑟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点点已经迈着小短腿跑出去看热闹了。
周瑟瑟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干妈,点点现在这么喜欢凑热闹的吗?”
然而,点点很快就跑回来了,小家伙气喘吁吁的,报告着自己从外面听来的消息,“是管姨在哭,有人说黄叔叔被抓起来了!”
周瑟瑟和章姨对视一眼,目光里纷纷流露出了些许意味深长。
难不成黄伟也是……
星星写完了作业,慢悠悠的把书包收拾好,“点点,以后不要抢在第一个去凑热闹。”
点点奶声奶气地哦了一下,“我知道啦,哥哥,我第二个去。”
星星拍了拍额头:“……”
很快。
刘红艳跟何大花跑进来了。
何大花一进来就停不住自己的话闸,“你们听说了没有?今天晚上黄伟没回家吃饭,管婷婷抱着儿子去了趟军区,回来就又哭又闹,我听说是因为黄伟被扣住了,今天军区不是有警卫员守了一天吗?我听到一些消息,说是在抓奸细,而这个时候正好黄伟被扣,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刘红艳搓搓手,“他管姨在外面嚎着,哭哭啼啼的,谁劝也不听,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何大花哎了一声,“嫂子,你可千万别管,让她哭两声吧,要是小道消息是真的,那她哭的也不冤,要是小道消息是假的,让她哭两声搓搓锐气。”
话音刚落。
何大花忽然仔细的端详着周瑟瑟的脸,“我眼瞅着你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周瑟瑟笑笑。
“嫂子,你看谁回来了!”
外面一道洪亮的吆喝声响起,刘红艳和何大花也跟着周瑟瑟起身,纷纷往堂屋外走去。
又看到一个身形正直挺拔的男人,正在往院里踏进来,那皎白色的月光映照下,一张俊逸的脸看的尤其清晰。
“盛营长?”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