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实在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周瑟瑟会主动来这里,并且还是以这样的阎王的态度。
所以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温老大瘸着腿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周瑟瑟疯了,周瑟瑟要来杀人了——”
随着周瑟瑟的脚步一步步靠近,陈婉茹终于承认到,这真的是周瑟瑟!
她目光凌厉,“你这是做什么?拿着两把菜刀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我和你爸缠绵病榻的时候,没见你来探望过我们。
我们一家四口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没见你来接济接济,现在,是来到我们这里撒泼了?周瑟瑟,早知道生出你这么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我当初还不如把你掐死!”
这句话,周瑟瑟几乎每见陈婉茹一次,都能听到一次,耳朵都已经起了茧子了。
陈婉茹还没有说够吗?
周瑟瑟冷笑一声,此时此刻的周瑟瑟的身体里,已经全然没有了原主残存的灵魂,以至于对于周瑟瑟而言,陈婉如一家人就是让她憎恶恶心的陌生人。
周瑟瑟走到距离陈婉茹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高高的抬起手里的其中一把菜刀,锋利的刀刃对准了陈婉茹的眼,“把温老三给我交出来。”
陈婉茹被凌厉的刀刃反射出来的光芒闪到了眼睛,下意识的将双眼眯起来,“你找你三哥做什么?要来找你三哥拼命?你三哥又怎么得罪你了?”
周瑟瑟一丁点都不想继续和陈婉茹废话,“温老三,是男人你他娘的给我滚出来,躲起来当什么缩头乌龟?老娘今天把你的壳给你敲烂信不信!”
此时。
温家的当家人——温父站出来,“简直是胡闹!你骂骂咧咧的样子成何体统,你有一丁点我们温家人的模样吗?我们温家人向来都是温润有礼,进退有度,文润尔雅,哪里像你这般泼……”
泼辣的辣字还没有说出来,脑袋顶上忽然垂下来了一把菜刀。
温父双腿一软,他娘的差点憋不住尿。
周瑟瑟阴森森的盯着温父,“不想挨一刀就给我闭嘴,还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做错事情,老子帮忙担,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冲着你来?”
温父两腿瑟瑟,可温父是谁?
百年企业的传承人,从小在万人敬仰中,被手捧着长大,“混账东西!你信不信我今天要动家法,我的狼尾鞭子呢?老大,把我的鞭子拿出来,我要动家法了。”
温老大瘸着一条腿,屁颠屁颠的从屋里拿出来了一把鞭子。
周瑟瑟睥睨一眼。
呵!
就整个破家里的所有家伙加起来,估计也没有这条鞭子贵。
也真是绝了。
当初被抄家的时候情况那么紧急,他们连十块钱都没来得及偷出来,竟然把这条鞭子给偷出来了,绝,绝绝子。
温父看周瑟瑟不说话。
还以为周瑟瑟怕了,瞬间得意起来,“瑟瑟,不管怎么说,你都算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对女儿是比较宽容的,只要你认错,像以前一样,咱就还是一家人。”
周瑟瑟冷笑,余光寻觅着温老三的身影,“抱歉,我只和人做一家人。”
这话的言外之意,简直是把温家踩在地上摩擦,况且,换了芯儿的周瑟瑟和温父从来没有过接触,温父心里还把周瑟瑟当成原来那个逆来顺受,只为讨他一点欢心的乖女儿,冷不丁的发生如此的反差,这让温父如何受得了?
所以他拿起鞭子就往周瑟瑟身上招呼,这一下子,几乎是用上了他半辈子的力气,“孽女,我今天就替温家的列祖列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老!”
唰的一声。
那柔软又坚韧的鞭子,朝着周瑟瑟的脸挥过去。
这一下。
温父是铁了心的要把周瑟瑟的脸打烂,不偏不倚,正中周瑟瑟那张白皙的脸。
可没想到鞭子还在空中挥舞,没有落下的时候,周瑟瑟眼睛都没有翻一下,直勾勾的盯着温父,而手里的一把菜刀却抬起,胳膊带动手腕用力一挥。
鞭子直接被烂腰切断。
断开的那半道鞭子,顺着刚才的惯性一直甩出去,明明已经甩到地上,却因为柔软的韧性又弹起来,好巧不巧甩上了陈婉茹的脸。
只听到陈婉茹尖叫一声,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很快就有血迹从她的手指之间流出来,陈婉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红,歇斯底里的痛哭出声。
她被毁容了。
她如此美丽的一张脸,就这样被毁了。
等回到四九城之后,她要怎么见人?
温父看着自己祖传的鞭子断开,他紧紧地握着其中一端,另一端却染了血,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好像一片垃圾。
就像是……
他的温家……
他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他自以为是的温家的根,殊不知,这点根早已经一点用处都没有了,真正有用的,此时此刻已经断裂掉在了地上,和尘土沾染到一起,变成了一坨垃圾。
他踉跄了两步,“孽女,你这个孽女!孽障,今天,你要想进这门,有本事你就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说完。
温父骨碌,一下子躺在了地上,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就好像是为了儿子可以赴汤蹈火的慈父。
周瑟瑟干干脆脆的翻了个白眼,也不想和他计较。
一脚踩在了温父的身上。
温父不敢置信的睁开眼,却没想到周瑟瑟已经踩着他的身子进了屋。
温父:“???”
奇耻大辱!
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耻大辱!
哪个当女儿的能从自己父亲身上踩过去?
还懂不懂礼义廉耻了,还懂不懂尊敬长辈了,还是不是个人了?
温父气的浑身发抖,好不容易翻身爬起来,只觉得自己胸口闷的慌。
偏偏这时候被毁了容的陈婉茹还捂着自己的脸跑过来找温父哭哭啼啼,“当家的,你看我这张脸都毁了,你一定不能饶了她,她的命,都是咱们两个给的,她怎么能这样对咱们?呜呜呜……普天之下有这样当女儿的吗?她把咱们当成什么了?当家的,咱们曾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温父越想越生气,忽然觉得一股火气从心里飞出,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当家的——”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