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月才低声哀叹,无奈地说道:“连我都找不到方法,离又怎么可能找到呢?只怕他会白白辛苦一场。”
螣蛇说:“可是,离却让人感受到了希望。”
“那我呢?让你们失望了吗?”
螣蛇摇头说:“也没有,月,我相信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哪怕,我做了很多错事?”
“我相信你不会有错。”
月笑了,笑得很凄凉:“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而卑劣的女人,这一生来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一件是为了大家做好事,哪怕到现在我决定要做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螣蛇,你不要把我推崇得那么高,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螣蛇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才问:“那你现在打算要做什么呢?”
月说:“一年以前,我做过一个梦,梦得很远,远到4000年后。”
螣蛇说:“你怎么会梦到那么遥远的事?”
月说:“我也不清楚那究竟是4000年后的梦,还是一年后的梦了。那个梦很乱,乱得我无法和你解释清楚。我只知道梦透露给我的讯息是,我在不久的将来会亲手封印师父,在封印他之后,我也将力竭而死。说实话,我不甘心臣服于这样的命运安排,我想活下去,我想和师父一起活下去,所以在后来诸神给我指令的时候,我不顾一切地朝相反的方向去做,可没想到,我终究还是要按着梦里的预示去做!”
螣蛇吃惊地说:“可是,你师父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神灵,你只是一介凡人,你又该怎么样去封印他呢?”
“梦里有指示,我看过封印师父的完完整整的封印术,只要照着梦里的封印术施行,就一定能成功!”
“代价呢?封印一个神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样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代价?”月凄惨一笑,摘下手套,当被黑色火焰吞噬的手臂崭露出来的时候,那已经不像是一个人类的手臂了,而更像是一根炭木!
螣蛇吃惊地竖直了身体!
月笑了笑,说:“代价我早就付出去了,我杀了那么多神,又怎么可能平安无事?我用这个火焰杀死了诸神,这个火也将要把我毁灭!我活不长了,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我想按照梦里的指示去做,唯有那样,才是对所有人都好!”
螣蛇吃惊地说:“可是月,你不是说了你不愿按照预示去做吗?”
“那是从前,是我想得太简单,原来梦里的预兆才是最正确的指引!”月痛苦地说。
螣蛇无奈地看着她,良久,才叹一口气说道:“好吧,月,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呢?你既然来到这里,必定是希望我能帮助你做点什么。”
月点头,说:“是的,我想请你借我一点毒,就像是你那日把我毒死一样,能让魂魄与肉身分离的毒!”
螣蛇问:“你是想用在师父身上吗?”
月严肃地点点头。
螣蛇为难地说:“可是他是个神,我的毒能对凡人起效,但却不知道是否能够对神起效。”
“试一试吧。”月柔声说道。
*
月把师父请到了禁地里。
禁地祭坛上摆好了酒席,与荒芜的禁地相比,那丰盛的食物略显奢华。
“师父,来,我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呢!都是特地为你做的!”月巧笑倩兮地拉着师父走上了祭坛。
师父面无表情,丰盛的佳肴摆在他的面前,他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兴趣。
“这是你老家?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回家的路。”师父看着她说。
月笑着说道:“忽然有一天我就想起来,怎么回来了!今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回到我们相遇的地方,我真是好高兴,所以才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菜来请师父你吃呀!来,坐!”
她拉着师父坐下,为他斟上美酒。
师父喝了一口之后,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他喝的是酒还是水。
他看了山下一眼,看到了部落子民们的疾苦,说道:“你还回来这做什么?我认识的月深爱着她庇佑的子民们,现在这些人活得这般痛苦,你看见了,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伤心和难过?”
月笑着摇了摇头,说:“他们终究是要死的。师父,你杀了那么多人类,又何时会在意他们死亡之前的痛苦呢?”
师父问:“你请我来,难道是希望我现在就结束他们的痛苦吗?他们深受神灵的诅咒,即便如常死去,灵魂依旧饱受诅咒的折磨,不如让我将他们的灵魂与诅咒一同摧毁!”
“不急。”面对如此深沉的话语,月依然笑得甜美,她端上一样东西,对师父说:“反正天下间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止得了师父您的决策,不管你是打算让他们自生自灭,还是亲手摧毁他们的灵魂和所受到的诅咒——一切都等吃饱了再说啊!”
师父看到她端上来的东西,眉头一皱,好奇地问道:“这是……?”
“泡面!”月郑重地说,“这老坛酸菜牛肉面据说是神也无法阻挡的美味,一年以前,有个人把它送给了我,我始终舍不得吃,今天回到老家,心里高兴,决定拿出来孝敬师父!”
师父疑惑地问:“只有一桶泡面?”
月点头。
“我吃了,那你吃什么?”
“没关系,只要师父你高兴就好!”月掀开了泡面盖,香味扑鼻,师父的鼻翼忍不住抖动了一下,显然是受到了这香味的吸引!
月看到他这个反应,心里可高兴了,她把泡面递给师父,说道:“师父,我早就给你烧水泡好面了,你来尝一尝这泡面好不好吃?”
“嗯。”师父接过泡面是一点都毫不犹豫,比起之前刚看到一桌丰盛的佳肴都不为所动的表情,他对泡面的钟爱更为明显和直接。
呲溜呲溜~~
“好吃!”师父竖起了大拇指,向来冷酷的面容都忍不住为了泡面而抖动了一下!
月开心地笑了。
师父一边呲溜呲溜就一边不解地:“可是月,4000年以后的产品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