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汗,难道他不想回答吗?辰旭心情有点小紧张,他回忆起,自打离开无间地狱之后,无名就像是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在无间地狱里分明就是一个愤世嫉俗又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妻控一枚;离开了无间地狱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无间地狱、也没有提过关于他妻子的事情了,甚至在被问到的时候,还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转变会这么大呢?
难道……是因为“她”?
他回忆起了刚出无间地狱的那一刻,无名的双眼几乎是废的,因为长时间没有接触过阳光,所以他的双眼在第一时间里无法承受外界的光线,后来谢九云送了他一副墨镜,他就一直戴到了现在,睡觉了才脱下,显然是无间地狱待久了的后遗症。
那个时候无名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在看见东西之后,抓住“她”,疯狂地摸了“她”一把小脸。
不过那个时候的“她”以为是怪蜀黍在吃小萝莉的豆腐,现在看来,似乎那就是他转变性情的转折点了,正是因为“她”,所以他才决定再也不回无间地狱了,也不再提过去的事情了。
直到这一刻,细细回想,他才把这些事情串了起来,才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为了“她”放弃了什么。
不再回无间地狱,难道他是决定永远都不再见心爱的女人了吗?那过去十五年的苦等岂不就是白白等待了吗?
要一个人放弃坚持了15年的东西会怎样?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很难。
“月月的妈妈,是不是长得很像月月?”
回他的依然是一片沉静,就在他以为无名不会回答他问题的时候,无名却低低地应了一声:“不是。”
啊?
那大叔你是咋能第一眼就认出那漂亮美眉是你亲闺女的咧?
无名说:“是月月长得像她,不是她长得像月月。”
好吧,这种语病的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一般只有说女儿长得像妈妈的,没有说过妈妈长得像女儿的,他不过就是本末倒置了一下,用得着这么认真吗?辰旭好囧。
“性格呢?她们的性格很像吧?月月一点都不像你。”
“谁说的?”
囧。
无名很臭屁地说:“善良勇敢正义,哪一点不像我?哼!”
辰旭囧,他好想吐槽善良勇敢正义关你x事?这是变相夸自己吧?但是转念一想,他开口说道:“难道说,只有这三点像你了?也就是说,这三点不是从她妈妈身上遗传下来的,她妈妈的个性和这三点相反?”
无名:“……”
又不说话了,这他喵的茅坑里的臭石头,说一句会shi啊?都决定不再相见了,那说一说又有什么关系?
他有些生气,哼了一声,说:“这些话是月月叫我来问你的!你爱答不答!”
无名有些松动了:“这是月月叫你问的?”
“嗯!”
“她怎么会忽然之间想要问这些问题。”
“好奇,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无名皱眉,“只是她以前都不想问的,怎么现在忽然想问这些问题了?”
辰旭哼哼:“为了感谢母上大人的不杀之恩啊。月月的力量是从她妈妈身上继承过来的吧?这次碰上的尸妖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像他们那样强大的女子,孕育一个生命的时候,修为就会分出来给孩子,月月的母亲要生下月月,一定是付出了相对的代价,才能生下拥有那样力量的月月吧?”
无名依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回答一直都很迟疑,但是他的回答却是那么的柔软:“……是……是啊!”
辰旭关切地问:“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无名叹息:“在怀月月的那段时间里,她大部分的灵力都用来维护胎儿,这就是生物界里不成文的潜规则吧,越是强大的生灵,孕育下一代十分艰难,也许可能一生之中都无法孕育,也有可能连子带母一同灰飞烟灭。所以那十个月里,她几乎把所有的灵力都拿去喂胎儿了,那段日子里,她就如凡人女子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无名的话是让辰旭震惊的,他只是知道怀孕很艰难,可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的艰难。
尸妖怀孕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困难,生和不生对她来说也只是损失修为而已,根本还达不到灰飞烟灭的地步!
不,这也就是说,“她”的母亲,比尸妖强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
无名继续说:“在生下月月之后,她变得十分虚弱,差点儿死掉。也正是因为她变得虚弱无比,最后被她的族人接回了老家,从此我们就分开了,再也没有见面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说出来的话就跟漂浮在空气中的羽毛一样,没有重量。
听到这句话,辰旭的眼泪就忍不住涌了出来,在眼眶里面打转,心就跟被针扎了一样的疼痛。
“那……那她现在没事吧?”他担忧地问。
无名说:“不知道,也许吧。”
那话语里不仅无奈,而且无力,那一份无力是来源于15年不曾见面的空白。
辰旭知道问无名后面的事情是无用功,因为他们已经分开15年,那段时光太漫长了,是以后不论用什么东西都无法填满的空白,再问下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久,他才萌发一个念头:“我……不,我是说,如果以后月月她想妈妈了,她可以去修罗界找她妈妈吗?”
“不可以。”无名想也不想就回答。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修罗界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吗?当初无名死守无间地狱,就是因为跨不过那道屏障,所以说没有人可以跨过去?凡人不可以过去,恶鬼不可以过去,那,拥有二分之一修罗血脉的她可以跨越过去吗?
无名说:
“她要是敢去,我就打断她的腿!我已经失去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了,不能再失去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