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是敲开了心房大门一样,他们马上拖来凳子,围在小圆饭桌边上,睁大眼睛认真地问:“怎么说?”
“朔月”看着这些一惊一乍、又有点儿神经质的男人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她的样子,似乎有点儿后悔为什么要和这帮神经质的男人为伍了。
女施主也坐了下来,她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仿佛是在害怕自己说的话会被别人听到一样:“隔壁家,3月份死了一个女儿,我们全村人都去参加了葬礼,都眼睁睁地看着这女娃儿进了火化炉,但是一个星期前,那女娃儿竟然死而复生,回到家里面,还会喊阿爹阿妈呢!”
“火化炉?”这三个字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视。
女施主说:“对,火化炉!”
“烧成灰了?”
“对,烧成灰了!彻彻底底的灰!”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王青,因为这一句话,他们都明白了,看来王青当初运的就不是这镇子里的“赵小燕”,而是乱坟岗里的“赵小燕”,那个死去了100多年,却仍然把尸身保存得完完整整的赵小燕。
看了一眼王青后,无名就掉头回来继续问女施主:“那后来回来喊阿爹阿妈的女孩子和你们看见进入火化炉里烧成灰的女孩子,面容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吗?”
女施主说:“五官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回来的这个皮肤更白一些,身材更瘦一些,整体看起来更漂亮一些。”
“那会不会是别人冒充的?”
“不可能!”女施主马上一口回绝了,说,“回来的这一个,第一天站在隔壁家门口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没有呼吸,手脚冷冰冰的,她娘当天晚上就害怕得要命,跑到我家里面来跟我一块儿睡的。她娘说,这女儿明明是进了火化炉,今天尸体却回来了,孩子他爹不忍心把孩子扔出去,所以她就好逃走了。”
“赵小燕的娘确定那就是她的女儿吗?”
“是,是赵小燕!我问过她了,她确定就是赵小燕,做娘的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孩子呢?”
这就奇怪了,这条村的姑娘叫赵小燕,那个坟地里的死人也叫赵小燕,而且长得还一模一样,就是有些微的区别(白了一点,瘦了一点,漂亮了一点),这也太凑巧了吧?可是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两个人,她们之间还相差一个100年,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三个男人咬着手指,大眼瞪小眼,都觉得这件事太凑巧了,半晌,谢九云才放下手指,说:“后来呢?”
女施主吞了吞口水:“第二天,记者来了。”
“嗯。”这件事他们都知道,QQ新闻报到了,他们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新闻,所以才会赶来东沉镇查看真相的。
女施主说:“这个时候,赵小燕还是死尸,她娘很害怕,回家的时候让她爹把赵小燕的尸体给烧了。他们吵得很厉害,我们整条村子的人都来到他们家,想看看赵小燕是不是复活了,但是我们没有看到赵小燕,应该是她爹把赵小燕的尸体藏起来了。”
“那个赵老汉爱赌,贪钱,势利眼,我们做邻里乡亲那么久了,他都不给我们看,想要把女儿的尸体当做赚钱的工具,他不给我们看赵小燕的尸体,只给记者看,好像还说让记者把这件事报告出去,然后让那些博物馆的人来研究女儿的尸体,为人类社会科技进步做贡献!”
听完这话,谢九云忍不住笑了:“这能为人类社会科技进步做什么贡献呀?”
女施主说:“比如说如何能够让人死后尸身保持不坏,还有怎么复活之类的,能运用到的地方多了去了。赵小燕她爹把牛皮吹上天了,我们都不相信他的话。就因为他说这些话,让他老婆特别生气,两个人吵起来,那赵老汉怕丢面子,所以就把门关了,跟老婆在房子里吵。他以为关了门,就没有人知道他和他老婆怎么吵的,但实际上我们所有人都能听到他们家里面传来砸锅摔铁的声音!”
谢九云:“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们吵完了,出来之后,那男人就蔫了。别看他老婆平常像只绵羊一样,但是发起飙来凶悍得像只母老虎!赵老汉出来,我们都看到他身上紫一块青一块的,脸上还有三道抓痕,他老婆也有伤,但是男人蔫了就只能说明一件事——男的输了。”
谢九云不耐烦地说:“我们对夫妻吵架不感兴趣,大姐,你就直接说后面的事了。”
“我说的不是废话!你们认真听!”女施主生气地说。
“好好……”谢九云赶紧道歉,认真听。
女施主继续说:“第二天,记者来,隔壁两夫妻吵架打架,男的输了以后,就答应老婆,不把女儿的尸体交出去做科学研究,还去请了法师过来给女儿做法事,这是第二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谢九云就明白女施主的意思了,她一直在强调这些事都发生在“第二天”,也就是说,“第二天”还寻常,到“第三天”的时候,可能就出事了!
果然,女施主脸色苍白、语调低沉地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晚上法师做完法事,他们用七寸钉把棺材封死,用黑狗血浸泡的麻绳绑住棺材,然后把赵小燕那丫头的尸体抬出去埋,法师们说这样子赵小燕的尸体就不能再出棺作妖了。当天晚上,他们家做东请客,很多人都去他们家吃饭。”
“我是女人,我不喝酒,吃完饭我就回来了。他们男人喝酒喝了很晚,猜拳的声音特别大,吵得我们睡不着觉。半夜的时候,我的孩子忽然大哭起来,我连忙起来哄孩子。这时候,屋外面也就是赵小燕家那块空地上忽然有人大叫起来,很多人都大叫起来,我意识到出事了,于是赶紧抱着孩子跑到窗口去看,我看见——”
“赵小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