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我师父知道你师父不靠谱,所以让我盯着点。”——这句话犹如一块巨石狠狠砸到了朔月的小脑袋上,看来,她师父“不靠谱”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有这样的师父,她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朔月满脸苦涩,都不好意思继续这个话题下去了,问道:“二师兄,那现在这样子是事情解决了吗?剥皮女鬼被捉住了,该怎么消灭她呢?”
谢九云说道:“除了连带这个胎儿一起斩杀,别无他法。”
“嗯!”朔月心想也是这样子的,但眼角余光一瞅见谢九云脚底下的校警,她就郁闷死了,心想要是只有这个办法,那你干嘛还要挡住他去杀胎儿?现在还得自己动手,喂,警察就在一旁呢,一直嘴里嚷着法律,被他目睹手刃胎儿这一幕,他们肯定会被逮捕去坐牢。
所以。
“二师兄你来吧!”朔月说。
“不是二师兄,叫哥!”谢九云咬牙说道,他一拉扯红线,胎儿就脱离方警官的手,落入到他的手里。
方警官震惊地问道:“你要杀它?不,不行!只要是出生了,就享有人身自由权,就算是它的亲生母亲也不能剥夺它的生命!”
谢九云不屑一顾,轻佻笑道:“法律什么的,我区区一介学生不懂啊,有什么问题,以后找我的律师谈吧。”
“我的律师”……朔月被自家二师兄的高逼格给吓到了。
谢九云撂下话时候,就收紧红线,线圈渐渐勒紧胎儿的脖子,方警官急得赶紧阻止,谢九云喊一声“朔月”,朔月立即会意过来,挺身而出,用刚学会的小擒拿术扣押住方警官。方警官对近身搏斗、擒拿什么的都很熟悉,本来以为自己能挣脱开朔月的钳制,但是一挣扎,这才发现朔月的力气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女孩,被她扣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朔月无奈地说道:“警察叔叔,你就不要再捣乱啦!你不是要剥皮案的凶手吗?这就是那个剥人皮的女鬼呀!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除去这个女鬼了,你就乖乖的看着,看我师兄怎么除鬼吧,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以后找我们的律师说去!”
“你……”方警官着急。
谢九云勾起一笑,似乎是在笑朔月用了律师梗。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动手,而就在他收紧线圈之时,一个惶恐的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不要!求求你,不要杀她!”
那声音可不就是李校长吗?
他竟然没死透?
朔月转头看去,看见李校长捂着脖子,慌张地从车里走出来。他走到谢九云的面前跪下来,双手抱拳,哀求道:“高人,你放过她吧!”
谢九云停住手,眉毛一挑,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不是你的孩子,而且马小薇和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呢,你这次要求放了她,她不会感恩于你,以后还是会找机会来杀你的。”
李校长面露痛苦之色:“这,本来就是我的错误啊!十五年前,是我措手害死了马小薇,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十五年来,我都会不断地做噩梦想起这一件事情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现在马小薇来找我报仇了,我这条命就应该还给她了。她要我的命,我一点怨言都没有,只想求她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所有痛苦的来源都是来自于我,如果杀了我,可以让她发泄出这十五年来的怨气,得以解脱,我愿意用我一条贱命换她超升转世。”
谢九云抓抓头发,问:“校长,你的意思是,用你的命换马小薇一条命?你想平息她的怨气,让她转世投胎?”
“嗯!”
“不后悔?”
李校长看着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妻子,心如死灰:“不后悔。”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得尊重委托人的想法啊,是不?”谢九云咧嘴一笑,非常赞成李校长的作法,他解开红线,把灰白色的小胎儿送到李校长面前。
朔月心里一急,连忙对谢九云说道:“二师兄,你这样子是帮恶鬼杀人呀!”
“不要叫二师兄,叫哥!”谢九云一脸肃色地呵斥朔月,但是并没有打消这个念头。他松开手,那小胎儿竟然悬浮在半空中,这匪夷所思的画面让方警官张大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谢九云擦擦一手的血,一边从容自若地说道:“校长,你可要想好了,怨魂索命可不是一般的报仇,被怨魂杀死的仇人基本上死后是不能化鬼的,也就是死后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这个人,而你也不会再有下一世了。我在这儿,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
李校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胎儿:“如果,这样能让她得以解脱的话……”
“肯定能解脱的,怨魂报仇完后,没了怨气,就能转世投胎去了。”谢九云说。
“那就拿走我的命吧!”李校长坚定地闭上了眼。
鬼胎看着他,下一秒鲜血充盈双眼,再次张牙舞爪起来,就跟之前一样嚣张。它凶猛地朝李校长扑去,就要取他性命,而是就在冲到李校长面前的时候,它停了下来,困惑地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它伸出小手,抓在李校长脖子上的伤口上,抠着那模糊的血肉,鲜血再一次涌了出来,而李校长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为什么你要救我呢?”天地悠悠,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李校长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胎儿,露出了一个仿佛解脱的微笑。他低声说道:“这十五年来,我一直……一直在后悔,从来没有从罪恶中解脱出来。如果不是阿瑛,我不会坚持到今日……我这条命,本来就该还给你了。你……你本来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是不幸被搅进来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承担这一切呀……”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胎儿脸上的困惑瞬间消失,再次变得狰狞起来,更用力地扯开李校长的伤口,一瞬间血流如注。
“这十五年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痛苦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