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说的,不无道理。
来舞厅跳舞的那些人,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有女人主动,他们乐死了,确实不太可能弄死人啊。
郑金龙:“对哦!那会是谁呢?哎,小老板娘,这个女人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啊?宸哥又不肯说。”
茹玥靠在门框上:“你要知道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就是觉得她长得……倒是挺漂亮,其实好好在我舞厅干,不少钱呢!”
“我姐。”
人没死,最好不认,因为是无尽的麻烦。
人都死了,无所谓了。
可郑金龙张大嘴看着茹玥:“……”
茹玥看着他那无比惊讶的表情,笑了:“怎么了?顿时觉得我在你眼里是屎,对不对?”
“不不……你开玩笑的,不可能吧?干姐?堂姐?表姐?”
“亲姐。真名叫茹云,你觉得这个姓会很多?”
“咳咳咳!这……小老板娘,你这个……唉,我知道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懂!”
一向嬉皮笑脸的郑金龙忽然就认真起来,茹玥看他的脸色,竟然还有些伤感呢!
这反倒让人有些不习惯。
茹玥苦笑着说:“怎么的,郑老板家里也有难念的经?”
“唉!都一样的,谁家没有呢!”
他好像忧心忡忡的,茹玥倒不好意思去问了。
房间里,肖军把一个小抽屉拿出来,里头有一个小布包。
别的东西都很散乱,只有这个小布包,口上用绳子缠得紧紧的。
肖军很小心地拆开布袋,从里面拿出来一只手表:“唷,好像还是洋货,这个叫啥来着,真的假的?”
仲宸把表小心地接过手,将表面对着阳光微微侧了几侧,验看,笃定地说:“欧米伽。真货,你看这个表面在太阳底下会有一个‘Ω’符号,外国人用这个防伪。”
“还得是你懂。能值多少钱?”
“这种款式的……应该是香江那种地方带进来的,至少得一千多。”
“啧啧啧,这茹云还挺会弄啊,这是她的么?”
“我不知道。”
肖军就拎着手表到门口给茹玥看:“哎,茹玥,手别碰,你只看看,这个表你有看见茹云带过吗?”
茹玥刚才已经听见了肖军和仲宸的对话,这时候看了看表,摇摇头:“没有。”
肖军:“你觉得会是她自己的吗?”
茹玥咬着唇想了一会儿:“就算是她的,也应该是最近新弄到的,她这个人虚荣得很,有了好东西存不住,是一定要炫耀的,这个手表她还没有炫耀给我看过。”
肖军拎着手表回屋了。
而茹玥,却看见对面站着也看表的郑金龙脸上,有很短暂的疑惑表情,一闪而逝。
茹玥:“郑老板,你有看见茹云带过这个手表吗?”
“没!”郑金龙肯定地摇头:
“我其实都没怎么见到她的,歌舞厅有我下面的人管着,我操啥心呀,不过这种表,我倒是看见我姐以前有一个,挺贵的,托人香江搞回来的!”
茹玥的心,突然自己大力地跳了一下。
肖军和仲宸处理好了茹云房间的东西,还在门上贴了封条,一行人一起走了出去。
肖军眯眼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唉,刚过年,就弄出人命案,也不知道几时能破了,奶奶滴,真是没个安稳日子!”
仲宸:“可不是,你自己不安稳,连我们都跟着你忙。”
肖军揉了把脸:“这可不是我的错哈,谁让出事的是茹玥的亲姐呢,茹玥,这几天你最好留在松虞,我这边还是有需要你确认的地方的。”
茹玥还没有说话,郑金龙不耐烦地插嘴:
“老肖,我呢,我可以走了吧?这都啥时候了,我一早到现在还没吃上呢,又吐了一回,饿死了,我要去吃饭了,还是你请我?”
肖军挥挥手:“走吧走吧,请你就算了,我自己还不知道几时能吃上饭呢!”
郑金龙向仲宸挥挥手:“我走了啊,宸哥,改天请你吃饭啊!”
他大步地走了。
肖军正要跟着仲宸一起往车那边走,茹玥忽然开口:“肖科,我还想起来一个事。”
肖军立马站住了:“什么?”
茹玥:“茹云之前和郑金龙的外甥,就是荣华饭店老板娘郑金叶的儿子,叫什么锋的,谈过对象,茹云跟那人也弄过钱,是一个相机,拿了没有还。为了这事,郑金叶和茹云吵过也打过,骂得很难听。所以,我琢磨着,这也算是有关系的几个人吧。
而且就刚才,郑金龙还说呢,他姐有过一块那个表!那表之前茹云没提起过,会不会是最近才弄的?这种东西也不是常见的,咱松虞又没得卖,要不你去问问那个郑金叶,他们的表在不在?要是不在,那是不是表明,他们见过茹云?或者有关?”
老肖站在原地想了想,立即拍板:“得!我去问。你把刚才你说的,茹云和那个谁谈朋友的事再说得详细点,我得想想该怎么去询问那些人。”
于是,一行人在车上坐了,仲宸开车,茹玥就把自己听说过的,关于茹云和荣学锋谈对象、最后争吵分手的事都说了。
车直接到了荣华饭店。
肖军去问讯了。
仲宸和茹玥没下车。
仲宸:“饿不饿,要不我们就在荣华饭店吃点?”
茹玥摇摇头:“吃不下。”
“心里难过?”
“难过……说不来。”茹玥靠在副驾驶位上,神色凝重:
“之前,我觉得我自己是恨她的,恨得希望她赶紧死,但现在才明白,其实我要的,不过是一种距离,只希望她不要再来打扰我的距离而已。终究,我和她流着一样的血,我对她,很早就不再有亲情,但没法忘记,她曾经是我年幼时的一个安慰。”
仲宸握紧她手:“她小时候对你好吗?”
“不好。但我需要她。”茹玥轻声地回答:
“我小时候,爹娘都忙着出工,不会理我,茹云比我大一岁,被要求带着我。她谈不上照顾我,大部分时候,我摔倒了她大声笑我,我捡虫子吃她不制止,只等着爹娘回来,好告状了看他们打我,偶尔对我好,只是为了唆使我去掏邻居家的鸡蛋。但至少,我身边有一个同类啊。”